第10章栽进水坑
“啊,救命!救命!”南宫纯柔尖叫着从马车跌落下来,身形狼狈,面容骇然,身后像有吃人恶魔在追赶,不管不顾地冲向旁边不远处的南宫姝湘。
“大姐救命!救命啊!”因为太过惊骇,冲过来却没能及时刹车,南宫姝湘一个不注意便被南宫纯柔撞了个正着,等旁边丫鬟反应过来,南宫姝湘已经被南宫纯柔直接撞翻,恰身后有个尚未干涸的水坑,于是乎,二人双双栽进了水坑里。
一时间,污泥四溅,原本宠柳娇花的两个美人,瞬间被烂泥糊了一脸。
一股腥臭味灌入鼻腔,令做了人肉垫的南宫姝湘当即呕吐起来。
“小姐!”丫鬟们惊呼。
一阵惊慌马乱,丫鬟们忍着恶臭,将二人从臭水坑里拉起来。
“小姐!小姐……”
“呕!呕!”丫鬟们喊得越急,那二人吐得越厉害。
一切发生的太快,震惊了旁边众人。其中有几位公子小姐更是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两步,脸上露出无比嫌恶。
南宫姝湘没想到会有如此意外,周围人反应看在眼里,恶心的同时又憎恨不已。
该死的南宫纯柔,真是一个蠢货!一道狠戾的光芒从南宫姝湘眸底划过,很快又湮灭。
车上带了水,丫鬟们急忙用湿帕子先帮二人擦干净脸,催促着上车更换衣服。不过南宫姝湘却没有动,顶着一身污渍,柔声问南宫纯柔道:“二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呼救命?”
“啊!”因为摔倒忘了先前之事的南宫纯柔,闻言再次惊呼,“大姐,大姐,那车里,那车里……”南宫纯柔指着身后不远处的车子,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惊骇。
“那车里怎么了?”南宫姝湘忍着不耐,上前拉住南宫纯柔的手,“二妹,你别害怕,有几位公子在,一定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见了美人出糗,却一时间帮不上忙的几位世家公子闻言,急忙点头:“对对,二小姐别害怕,有我们在,就算豺狼来了也不怕!”
南宫姝湘抿唇一笑,朝几人投去感激。
几位公子瞬间激动,更觉南宫家大小姐出淤泥而不染,叫人钦佩又心疼。
“呜呜,大姐,那车里……那车里有好多蛇!好多!”南宫纯柔终于呜咽出声,一想到刚才看到了那十几条花花绿绿的蛇,她便更加用力拽紧南宫姝湘的手不松。
竟是蛇吗?怪不得。这南宫纯柔平日看起来骄横,却是最怕蛇,有如此表现倒不为过。只是,为何会有许多蛇?
“二妹……”
“呜呜,大姐,我不坐那辆车!我要跟你一起,我要跟你一起!”没等南宫姝湘再问,南宫纯柔便大声吵闹开。
南宫姝湘的表情有一瞬间抗拒,但旋即恢复如常。
“好好,别怕,跟大姐一起,只是,大姐的车毕竟有些小……柔儿,不如我们先把那车厢里的畜生引出来……”
“不要!不要!大姐我不要!”这一声,几乎是尖叫了。
南宫姝湘心中再是不愿,眼下也不得不同意。因为今日,四妹毓雯恰好没来,车上只有她一人。而且,就算毓雯在,车里再多乘一人也是可以的。
此时,南宫酒儿终于从围场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见状,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大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南宫姝湘终于想起来自己身上衣衫未换,当下便要作呕。
“没事儿,不小心摔了一跤。三妹,你车里刚进了蛇,我让车夫帮你赶走,你稍等片刻。大姐衣衫有污,便不与你多说了。”南宫姝湘说完,便拉着紧拽着自己不松手的南宫纯柔转身上车。
车里不能再多人了!
“多谢大姐。”南宫酒儿冲着南宫姝湘的背影浅声道。
瞧,多么明显的偏袒与自私,前世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不,不对。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那时她一心只想理好姐妹关系,不想承认罢了。
南宫姝湘的车夫很快将蛇赶了出去,但南宫酒儿知道,那些蛇没跑多远,很快便又会回来。她看了莲蓬一眼,莲蓬会意,待车夫下来后她便拎着竹篮上车,悄悄将之前放进去的小瓷瓶收了起来。而那瓷瓶里,是先前南宫酒儿在那片药园里临时调制出来,诱使蛇类聚集的特殊药物。
“小姐,没蛇了,您可以上车了。”莲蓬对南宫酒儿喊道。
南宫酒儿点点头,此时,南宫纯柔以为害怕那些蛇会爬过来,急忙催促着南宫姝湘离开。南宫姝湘“迫于无奈”,只得同意。她一走,那些原本围绕在其身边的公子小姐们,自不会落后,纷纷赶车跟上。
刹那,闹哄哄的车马场,最终只剩下南宫酒儿主仆二人,哦,还有自家车夫。
“小姐,我们也走吗?”莲蓬上前问道。
南宫酒儿看了眼渐渐远去的众人,忽然扭头看向身后。不过片刻,墨壹便背着两个锦袋现身,并快速走了过来。
“走。”南宫酒儿道。
意外多了个“车夫”,原先车夫虽有疑问,却也没多问。都是奴才,主子说啥就是啥。
行宫距离围场还是有些距离的,要不然,当初南宫酒儿也不会在来的路上被颠晕。不过这次南宫酒儿早有准备,而且,车夫换成了墨壹,明显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围猎共三天,今日不过第一天。南宫酒儿不想在这里多呆,客观条件不允许。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抓紧时间给墨壹解毒。所以,一到行宫,她便直接派莲蓬去找父亲,只希望能在离开前见上对方一面。
好在,南宫酒儿忐忑没持续太久,南宫毅出现了。
落日余晖下,迎面而来的男人有一道矫健挺拔的身躯,有一张刚毅果决的面庞,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悬崖尽头那株迎风而立的苍松,莫名给人一种信任和安心,还有……回忆带来的锥心刺痛。
“父亲……”南宫酒儿喃喃喊道,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她害怕极了眼前一切不过是场即将消散的梦,害怕极了醒来又重归前世梦魇,想触碰,却又不敢伸出手。
泪,决堤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