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夏轻橙没有留在学校食堂吃饭,她得回家拿点卫生巾备用,顺便还能洗个澡。
夏轻橙没有骑自行车,在公交站里跟着人群上了公交车。
幸运的是她上去之后还有最后的一个座位,在倒数第二排。
在她身后还有很多学生上车,一下就把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
夏轻橙抱着书包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途。
正转眼想去看看还有几站时,就看见车门处站着的一个带鸭舌帽的男子正在拿小刀割开他前面那个男同学的书包。
车上人很多,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
连那个男同学本人也毫无意识。
夏轻橙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引得那一圈人的注意。
那男子见状收回了手。
夏轻橙这才发现,那个被划书包的倒霉蛋居然是郝炀。
郝炀听见声音也看了过来,不过前面有人挡着,没看见夏轻橙。
一阵小风波过去,众人又各自该睡觉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
夏轻橙本以为鸭舌帽男子不会再轻举妄动,谁知他竟然又开始动郝炀的书包。
那道口子已经被割开了,男子收回小刀,准备伸手进去搜刮一番。
正巧这时车到站了,夏轻橙顾不上太多,冲下去一把勾住郝炀的脖子把他拽下车。
“好样儿,真巧啊!”
郝炀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听见她这一声喊,简直要直呼救命。
两个人踉踉跄跄从公交车上下来,夏轻橙就松了手,看着公交车扬长而去叹了声气。
她还没到家呢!
郝炀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拉我下车干嘛?”
夏轻橙看他那副谨慎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现在知道防着她了?怎么不知道防小偷啊?
她指了指他身后的书包:“还不快看看丢东西没。”
郝炀从她的话里才寻出点意思来,赶紧把书包取下来翻看。
侧面的口子大喇喇的敞开着,郝炀脸色一紧,快速翻看起来。
手机,钱包都还在。
郝炀松了一口气,“还好手机没丢,这可是我爸刚给我买的,丢了他非得打死我。”
夏轻橙见他没丢东西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郝炀连忙收拾好书包,把手机钱包都往裤兜里塞,生怕在书包里给他漏了馅。
“等等我啊!”
夏轻橙脚步没停,睨了一眼跟上来的郝炀。
印象之中,他们俩每次见面好像都不太愉快吧?
她可没什么话好和他说。
郝炀:“你帮了我一次,之前的事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咱就是朋友,小爷罩你。”
“你?”夏轻橙上下打量他。
郝炀:“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在一中连老高都要给我几分面子吗?”
夏轻橙想起他上次在操场被高主任点名的狼狈模样,真挚地摇了摇头,“恕我眼拙,真是一丁点没看出来。”
郝炀被她怼的有点委屈:“喂,咱俩现在是朋友了,你怎么还怼我啊?”
夏轻橙:“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做朋友了?”
“我才不跟诬陷我的人做朋友。”
郝炀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吧?那么久的事你怎么还记仇啊?”
夏轻橙不理他,自顾自地走。
郝炀没办法,只好在后边喊她:“小橙子,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夏轻橙停住脚步,回头:“错哪了?”
郝炀跟上前去:“我不该污蔑你,哎呀,我那时候就是想在老高面前表现表现,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他说着,摸了摸脑袋:“你不也摆了我一道嘛。”
夏轻橙:“那是你活该。”
郝炀干脆的承认:“是,我活该,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吧?”
夏轻橙:“算你有得救。”
郝炀嘿嘿一笑:“诶,我请客,请你吃饭去。”
夏轻橙蹭他的手表看了眼时间,这一通折腾耽误了快半小时了。
本来下午放学这点时间就不多,现在还在一个离家不近的站下了车,再回家有点赶时间了。
“你来过这边?”
郝炀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看了一圈,然后指着远处一家店,“那个,连锁的,我吃过我家那边那家,还不错。”
夏轻橙跟着他进了店,郝炀看都没看菜单就点了一份烧鹅饭。
“你看看你吃啥,随便点,小爷请客。”
夏轻橙真见不得他一口一个小爷的嘚瑟样子。
“那就各来一份。”
郝炀脸色一僵:“你吃得完吗你?”
“吃不完打包。”
郝炀:“打包你也拿不动啊。”
夏轻橙冲他一挑眉:“不是还有你呢嘛。”
郝炀面露难色:“我,我也拿不了那么多。”
夏轻橙忍不下去了,笑了一声,不打算逗他了。
她指着菜单:“我要一份红烧排骨饭。”
郝炀赶紧下了单。
下完单,他看着他的新手机感叹:“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新手机,给我爸当牛做马一个月,他才给我买的。”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我得心疼死。”
夏轻橙奇怪地说:“你不是少爷吗?一个手机你至于吗?”
郝炀左右看看,小声地说:“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什么少爷啊,我连家里的狗都不如。”
夏轻橙一脸吃惊。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深似海?
难道郝炀不是那个大老板亲生的?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你……还挺不容易的哈……”
郝炀一通抱怨:“可不是,也不知道我家老头听谁胡扯的,什么穷养儿啊,家里养的狗出去遛弯还有专人护送,我呢,我上个学还得自己坐公交。”
夏轻橙:“???”
就这?就这?
夏轻橙毫不走心地说:“那还真是委屈你这少爷了。”
郝炀洒脱地摆摆手:“我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就当锻炼咯。”
怪不得郝炀一点儿不像那些个富二代,他是看起来嚣张,实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郝炀:“不过你可别说出去,小爷我还要脸的。”
夏轻橙扯了扯嘴角:“真看不出来。”
“啧,被你发现了。”
郝炀一脸无所谓,“你要是有这么个爹,你就知道,脸是什么东西,要脸还怎么活呀。”
他要不是靠死皮赖脸,他家里那些什么游戏机啊,乐高啊,那是想都不要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