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的鼓声犹如清雷,响彻云霄,传入每一人的耳中,心内凛然,决赛要开始了!
同时,空无一物的中心处突然升起数十座球形光幕,左右两侧泾渭分明,一为筑基,一为金丹。
光幕内,参赛者早已蓄势待发,斗志昂扬。
看台之上,舒禾眼神下意识朝着筑基组逡巡,在瞧到第三道身影时,顿时定住。虽说比灿金城所遇时更坚定,更凌厉,但还是让舒禾一眼就确定果真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个白元琦,同名同人。
可他的修为,居然已经筑基后期?且周身灵息浑厚,神凝魂实,似乎随时能够跨过最后一道门槛,成就金丹。看样子,灿金一别后,白元琦也从未停止追寻自己心中的道。
曾经,那个在灵舟之上,向自己吐露心声,颓然失意的水灵根修士,终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到了这里!
这一刻,舒禾突然心潮涌动,看,吾道不孤,终将上下而求索。
激动过后,理智重回,突然想到一件事,白氏一族?白家主?高台之上的白家主与白元琦?
舒禾隐晦而小心地朝高台之上看了一眼,果然,那位白家主视线所在,正是台下的白元琦。
神态与出场时的坚毅相比,柔软了许多,眼神之中,有骄傲,也有隐隐的几丝悔意。
嗯?
白凤阳眼神骤然一肃,凝神向看台之上扫视,可却一无所获,似乎所有人都在专注地观看比赛,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绝不是,哼,算你溜得快。
“凤阳,怎么了?”
她一动,身旁的两人自然也瞬间觉察到了。
“没事,就是有一小贼偷摸以神识窥探我。”
“吆,这胆子不小。”毕竟台下的修为至高不过金丹中期,居然有胆子来窥视元婴前辈,还不被发现,着实有些艺高人胆大。
“溜得倒是挺快,不然…”
“哎,不气,看比赛看比赛,我可听说了,你那小儿子很大可能就是筑基组的胜者了啊。”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当不得岛主夸赞。”
话是这么说,可白凤阳眼中的期盼身旁两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奈地相视一笑,摇摇头,继续认真观看下方的比赛,都相识上千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此时,下方,光幕中,万众瞩目下,参赛者都在无比认真地进行第一步,处理炼材,这是基础。可显然,从这一步起,便已经高下立见。
舒禾看得清楚,整体而言,金丹组处理炼材的手法,无论是熟练度,精准度还是速度,都要高于筑基组。
令人震惊的是,选拔赛时可随意炼制的规则,在决赛时却被统一,也就是说,无论筑基组还是金丹组,所炼制的都是同一种法器,面前所摆放的也都是同样的炼材。
奇形怪状的青色石头,棱角分明,日光下,似乎泛溢出一种淡淡的白色光彩,这些白色灵光正是大名鼎鼎,令修士胆寒的空间之力,此刻却出现在这些怪异的石头上。
“界石,五绝骨,紫玄竹,这,这是要炼制破界锥?想不到,此次决赛居然是炼制这么普通的法器,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令人惊艳的宝贝出世呢。”
等看清众人身前的炼材时,看台上一阵躁动,许多人瞬间感觉白期待了。
“道友,此言差矣,法器普不普通,关键要看是由谁来炼制,就比如这破界锥,一般修士来炼制,别说是破开结界,能不能破开阵法都两说,要不然法器怎么会有高下,品阶之分。”
“对啊,认真看下去,越是普通的法器越是难以出彩。”
“快看龙风泠!”
“她居然已经将炼材全都处理完毕了,这么快!”
“岂止,你们看她身前的炼材,界石已经完全褪去青色,成了纯粹的白,再无一丝杂质,简直又快又准。”
“不愧是残器大师的弟子!”
龙风泠一骑绝尘,将所有的参赛者远远抛之身后,引起了看台上的一阵阵骚动和热议,光幕并未将这些隔绝,随之传入所有参赛者耳中。
龙风泠依旧冷静自持,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炼材,心神合一,高度专注,不为外物所动。这一瞬间,舒禾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看到了她对炼器之道的痴迷,看到她对于自己作品的虔诚。
她的光芒太过耀眼,将一众参赛者衬得黯淡无光,此种情境下,其余人难免会心潮起伏,这一点从他们手下滞涩稍许的动作便得以窥见。
好在,和身旁之人相比,白元琦处理炼材的动作依旧流畅自如,甚至,越来越快,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知不觉,便赶超了一众筑基修士,与金丹组保持一致。
半刻钟后,所有的参赛者都完成的炼材处理,接下来,便是锤炼,赋形。此一步,承前启后,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般而言,长于炼器者大多为火土灵根,便是因为在锤炼这一步,这两种灵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据舒禾观察,此次的参赛者大多为这两种灵根,依龙风泠敲打,锤炼时周身浮现的厚重黄色可知,她正是土灵根修士。
因此,白元琦一个水灵根修士自然而然像是暗夜中的明灯一样,突出且闪亮,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和周围的已经开始“叮铃咣当,咚咚咚”地敲打,锤炼的修士相比,他显得从容极了,席地而坐,像是要开始打坐修炼一般。
“他这是在干什么?放弃了,不会吧?”有修士目瞪口呆,似乎难以想象会有人这么做。
“急什么,锤炼之术又不是只有外力这一种方式,还可神识锤炼啊!白元琦选的就是这种。”
有大惊小怪者,自然也有淡定者,从容不迫地答疑。
“你怎么知道?以神识锤炼这种方式不是一般的难,没看那边的金丹修士都在老老实实选择传统方式吗?他一个筑基修士可真胆大,能行吗?”
是啊,能行吗?
这一刻,成了萦绕在所有人内心的疑问。
高台之上,气氛不复轻松,有些许凝滞,沉默片刻,“凤阳,看来你早知道元琦选择了这种方式?”钟灵素的声音飘忽不定,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却令白凤阳心中骤然紧缩。
半响,慢慢吐出一字,“是。”
“唉!可你也知道这种方式的危险之处,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会识海崩塌,神魂俱灭!我知道,我知道,可这孩子实在对炼器之道太过执着,我,我终是不忍心绝了他的希望。”
当白凤阳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在偷偷使用这种冒险方式时,何等的震惊,只会比现在的钟灵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当白元琦跪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出,即使道消身殒,孩儿也绝不悔时。
白凤阳便知道自己拦不住,拦不住儿子坚定地选择自己的道,于是她默认,放纵了,甚至开始期待,他能走到哪一步。
此刻的白元琦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为自己担忧,他只知道,自己的神识快要消耗殆尽,因为使用过度,头痛得像是被一把钝斧子劈砍,一下,一下又一下,无止境。
看着身前将要成形的破界锥,白元琦不甘心,不甘心止步于此,不甘心功亏一篑!
强烈的不甘驱使下,他做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决定。
猛吞了一把复灵丹,全力放开自己都修为,疯狂吸取周围的灵力…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眼见周围平静的灵力疯狂涌动,成了灵力狂潮,将白元琦紧紧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蛋。
“他好像要渡金丹雷劫了!”
一言激起千重浪,众修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