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禾她们两人刚登上渡空船,便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笑意盈盈,明艳灿烂,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前提是忽略对方笑意下隐藏的笃定。
...这位秦小友在笑什么?
“两位前辈,又见面了,欢迎二位加入加入我们不散城,当然,五大陆之比后,前辈们自可随意去留。”
所以,不用担心,咱们只是短暂的一份缘。
“是啊,秦小友,又见面了。”
“荣幸之至,这边请,由我带两位前辈过去。”
举目望去,这渡空船大得可怕,没有秦敏带路,两人估计就随意一地儿猫着了。
秦敏似乎对船上的布局极为熟悉,带着两人一路穿梭,趟过来往的人流,身形快出残影,“前辈,到了!这里就是金丹前辈的停留区域。”
‘舒禾,你察觉到没有?’
‘当然,这些眼神这么光明正大,谁会感受不到。’这么肆意,不加收敛的眼神,瞎子都能感受得到。
秦敏似乎统统察觉不到,直直走到了一位身形高挑,肤色古铜的女修身前,“秦敏见过聂前辈,这两位金丹前辈通过了林前辈的考验,并决定加入我们不散城,代表我们散修联盟出战!”
“嗯,知道了。”聂珏湘知道秦敏是什么意思,左不过是好好看住这两人。
直到秦敏再次开口之前,她就是这么以为的。
“对了,聂前辈,林前辈说这两位前辈实力不错,说不定会带给我们惊喜。”
事实上,那位林前辈确实说了这么一句,但只针对舒禾。
说罢,秦敏干脆利落地走了,徒留两人在原地接受各种眼神的洗礼,尤其在听到林前辈曾夸赞这两人后,更甚了。
一个金丹四层,呵,一个二层,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还惊喜!惊吓差不多,看来,林前辈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但是一些林前辈的狂热分子,真的就信了这话,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看,似乎能灼烧出两个窟窿,穿透神魂去看这两人到底有什么非凡之处,值得前辈的一句夸赞。
“我叫聂珏湘,此次金曜之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那边有静室可供修炼,二位随意。”
语毕,便进入了其中一间静室。
‘这些人是没见过人?到底在看什么?’
‘多正常,旧人对新人的正常敌意罢了,随他们看去,又不会少块肉。’
舒禾是不习惯成为中心人物,可并不代表会去惧怕这些无所谓的眼神,以她如今的心境,这些完全掀不起半点风浪,稳如老狗。
见她这么坦然,白元琦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理智地分析道:‘你发现没有,在秦敏提到那所谓的林前辈后,他们的眼神攻势更猛烈了。看来,这个林前辈在这不散城的地位十分超然,该不会就是那鼾声如雷的元婴前辈吧?’
‘你才想到啊,走吧,修炼去。要以最佳状态来迎战金曜秘境,这就是我对它最大的尊重!’
‘行,您厉害,向您学习!’
见舒禾已经飞速窜进了一间静室,白元琦赶紧紧随其后进入了另外一间。
“本来还想上去瞧瞧这俩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没想到溜得还挺快。”
“就是,说不定就是怕了。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到了金曜秘境自有分晓。”
“罢了,咱们也修炼去吧,可不能被这外来者比了下去。”
“可。”
因舒禾两人突然出现而躁动的氛围再次沉寂下来,暗处静观一切的聂珏湘收回大半的神识,将心神沉入到修炼当中。
渡空船载着众人,穿过层层云雾,飞速驶向金曜山系。
而此时,辰元他处,各方势力纷纷汇聚而来,朝着坤灵大陆,朝着金曜山系。
风乍起,云涌之势已在蓄积。
南方,上炎大陆。
一朵巨大的莲形宝物漂浮在云端当中,自南而来,疾如风,快如电,朝着中央大陆而来,九瓣花叶片片盛开,像是怒放的火焰,所过之处,浩瀚光芒可与日月争辉,正是离火宗的震宗宝物之一,九火净莲。
其中一瓣莲上,正立着两名男修,似乎在单纯欣赏防御屏障外飞速滑过的云雾,静立许久,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哥,你说,舒禾她还活着吗?”
邹灵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周木是否真的需要一个回答。
“周木,我不知道。”
从灵兽门的武如意那里得到舒禾的传讯灵符以后,两人曾无数次地尝试着联系她,可却全都石沉大海,那枚灵符始终没有半点亮光回传。
两人也由一开始的期待,忐忑,最后,归于沉寂。
百年来,两人也曾无数次的结伴出门历练,频繁到上炎大陆的修士们一看到邹灵辉就反射性地朝他身后看,尤其在斗法时,更会小心提防,就怕另一个人会突然窜出来。
谁不知道这二人以一己之力打破了两宗不和的传闻,瞧瞧,都要天天贴在一起了,还要怎么不和。
“哥,你说,假若当初我们带着她一起走了,会不会...”结局会不会就不同。
“或许,周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进入宗门之前的那个寒冬对我们来说,是最寒冷,最难熬的。”
“哥,我全都记得!”
其实,每一个冬季对于他们这几个乞儿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几人中最大的邹灵辉更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白天带着弟弟妹妹去乞讨,以换取生存所需。饿肚子与否,全凭运气。
当时,和两个小的相比,邹灵辉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死亡,他不想自己三个也像其他的小乞儿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甚至跑到了那些大乞丐的地盘,尽管,他不理解这些人好手好脚的,为什么会跟自己一样做乞丐。
终于,他的这些行为惹怒了那几个大人,他们将他打个半死,那个时候,邹灵辉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或许,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这么累了,就是小禾她们怎么办呢。
出乎意料的是,三天后,邹灵辉还是醒了。
直到现在,他依旧清楚地记得舒禾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哥,你醒啦?累了这么些天,这一觉睡得香吧?”
“嗯,香,很香,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