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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升温诱吻 > 第117章 他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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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小时候父亲出任务牺牲,全家人伙同起来骗她一个,说爸爸过了年就回来。

江玉芬再婚前,跑来高中门口接她,母女两个高高兴兴下了一顿馆子。

那是她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喝酒,搂着她许诺了一晚上以后父母双全的好日子,满脸红光地哼着歌,给她倒了好几杯果粒橙,好像准备用糖水把她也灌醉。

江玉芬是酒后多话的性子,说囡囡的小房间要贴小碎花壁纸,放崭新的公主床,继父要是对她不好,她第一个饶不了他。

连裴云骁那样的二世祖也喜欢来这一套。

说毕业他们就订婚,他人是散漫了点,但对她绝无二心。

而现在,这个说谎的人变成裴知鹤。

那个刚向她说过,在她面前没有谎言的,她最喜欢的男人。

比起被裴知鹤骗了更可笑的是,她这次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被骗了多少。

身后传来门卡刷开的滴滴声。

江乔下意识地回头,看见裴知鹤站在门口,大衣衬得肩膀宽阔,上面落了一层未融的雪。

他像是没料到她会直接这样坐在会客厅的地板上,垂眸扫过她面前摊开的黑皮包和手机,在原地顿了两秒,又很快藏好情绪。

“酒店不像家里有地暖,非要坐在地上的话,垫点东西。”

裴知鹤径直走过来,脱下那件一尘不染的羊绒开衫。

展开后,耐着性子把自己的手心搓热,抬起她的半边膝盖,直接铺在她的腿下。

再想向另一侧铺时,江乔直接拒绝配合。

像是跟他赌气,一动也不动了。

“抬一下腰,”裴知鹤单膝跪在她身前,用手扣住她的脚踝,“这种拼花地板都很凉,不听话就会生病。”

江乔把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按亮,直勾勾看他,压住自己声音里的波动:“这是什么?”

“你是……h,对吗?”她只说了短短两句话。

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发抖。

但就是四两拨千斤,让她身前的裴知鹤喉咙像是被洒了一把碎玻璃,连最简单的两个字,都要花上许多倍的力气才能挤出来,划得他心口生疼。

他很慢地垂下手臂,自嘲地笑了笑:“我是。”

江乔闷声不语,隔了一会才抬起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嘴角努力地勾出一个笑:“……裴知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

她脸上的笑只撑了几秒。

一直忍着的眼泪像决堤,拼尽了全力也收不住,顺着尖俏的下巴砸到裴知鹤手背上。

热,很快又冷却下来,凉得像雨。

她努力地吸了几下鼻子,张了张嘴,用很轻很轻的气声问他:“因为我傻到不可能看出来,所以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演对吗?”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第一次听说,看我像小丑一样傻乎乎倾诉一切,然后用崇拜的语气重新再讲一遍我有多感谢你?”

她和裴知鹤之间的距离太远,有如云泥。

根本无需旁人来提醒。

从十几岁第一次见他那面,她自己就很清楚。

裴家的大公子好得天上有地上无,如云端上的星月,高不可攀。

她拼尽全力地变好,就是为了能在面对他时别再那么窘迫,能够变得坦然一些。

她可以对素昧平生的h坦诚相待知无不言,但眼前的裴知鹤不可以,她连一点点继父家的龃龉都不愿被他看见。

结婚前在医院里那几天,就像是她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的遮羞布被拽下来了一角,她想尽了办法,再也不能把那一角拉上去,至今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如鲠在喉。

而真相呢。

她羞于见人的所有不堪和细密心事,早就全部袒露在他面前,而他却对这一切都假装不知情。

像高高在上的神,恩赐他愚昧的信徒长梦不醒。

她都不敢细想,裴知鹤当时是怎么看着她一脸害羞地去给h寄信。

又是用什么样的心,去说出那句h会加她好友,他很灵的呢……

江乔鼻头发红,强行咽下哽咽:“裴知鹤,我以为靠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看我可怜,才给的施舍啊?”

裴知鹤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都快要碎了:“不是,我不透露捐赠人身份是因为……”

“那是因为什么呢,我知道你人很好,区区几万块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可你为什么还要虚构出一个h来给我写信,看我被你玩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意思?”

“给钱是看我可怜,那结婚呢,”她甜软的嗓音变得有些哑,语气凄厉地质问他,“是不是我可怜到这种程度,连给钱都不够了,只有结婚才能把我从水火中救出来,所以才好人做到底?”

“不是,”裴知鹤看着她,眼神幽暗滚烫。

他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别开了视线,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顿了好几秒才道,“……对不起。”

江乔一边说,一边又觉得自己可笑,嘴角很狼狈地咧着,眼泪却扑簌掉下。

同样都是骗,但她知道,裴知鹤比她生命里出现过的其他骗子都好得多。

裴知鹤很好,这个男人本身就好得让人一见难忘,对她这段日子的好也是真的。

她不想去否定这份好,也不想否认她对裴知鹤的感情。

但一想到他不知道清楚她多少不堪,却要一直眼睁睁看着她傻乎乎地做出一切,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像她之前察觉的那样,裴知鹤身上不准备向她敞开的秘密太多了,他好像一直在顾虑着什么。

顾虑到连句完完全全坦诚的解释都给不了。

只有一句道歉。

今天是h,明天就可能是根别的什么刺,重新再扎到她心上。

到底是多大的忌惮,会让他这么沉默?

他有什么好怕的?

七年的经验和阅历差距,天壤之别的成长背景,让她看不懂他,连分析的头绪都摸不到一丝一毫。

江乔撑着地站起来,强打起精神整理乱糟糟的衣服:“我想先自己出去住两天,顺便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