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贝塔小镇的居民们感觉有些奇怪。
他们好像又得了一种奇奇怪怪的病——总感觉身边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明明记得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转身,就找不到了。
明明是正经记账的本子,后面却忽然出现了小孩子的涂鸦。
仔细问过家里的小孩后,谁也不愿意承认。
原以为是小孩们撒谎,可他们把放本子的柜子锁起来,等晚上再取出来时,发现上面又多了新的涂鸦。
很奇怪。
和半夜时不时响起的敲门声一样奇怪。
除了那个方脸男人,这些天有不少邻居,都受到敲门声的影响,没睡好觉。
所以,在接连几天后,就有居民约着出门查看。
甚至还叫上了镇长。
可哪怕那么多人藏在附近,在敲门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也依然什么都没瞧见。
还有的就在家里的窗户缝隙前偷看,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门。也只听到了敲门声响起,没有见到任何身影。
这种感觉,就像是……闹鬼了一样。
更不必说,夜晚摆着摊,东西连着推车突然一起倒地了。没有任何预兆。
又或者,走在路上,背上突然被拍了一巴掌。
一回头,却空空如也。
再比如,家里的墙上,突然多了奇怪的字。
上面大小不一的,写着别人家的秘密。
或是生意配方,或是家长里短。
看到的人家,又惊又喜又慌。
惊的是哪来的字,喜的是试探过后发现上面写的都是真的,慌的是……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不是也被这样子告诉了别人。
在这奇怪的氛围中,镇上居民们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总是在警惕着,怀疑着。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所剩无几。
尤其是,在某户人家的钱少了一半后。
之前所积累的种种矛盾,就彻底爆发了。
那家人每天见谁都像是小偷,几乎把镇上的人都给骂骂咧咧了一遍。
还让镇长出马,把每家每户都给搜罗了一遍。
钱没搜出来,但邻居是都得罪了个遍。
镇长也劝慰着:“没有证据的事儿,咱也没办法。”
人家就算偷了钱,也藏起来了。除非把镇上的房子、土地,都给翻一遍。
但那怎么可能?
只能等之后多多观察,看谁家的开销“不同寻常”。
那户人家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
但钱凭空少了一半,任谁咽的下这口气?
任谁睡得着?
在这期间,也有人提出,是不是新来的家伙搞得鬼?
毕竟自从那姓江的小子出现后,小镇才变得这么奇怪的。
可他们搜遍了独栋小屋,也没搜到多少钱。
再一观察,两人平日里吃的也是可怜巴巴的,日常用品也好不到哪去。
说白了就是镇上的平民屋,没啥财力。
再说那晚上的敲门声……
那江白貌似是个深度社恐。
从到了镇上后,就很少出门。
尤其是,晚上集市营业,大伙一起热闹的时候,他就怂得很。
根本不敢出门。
只会在屋子里睡觉,或者瞎转悠。
总之,找不到一点毛病。
……
江野晚上是真的不用出门。
想打探的东西,前两次都打探的差不多了。
平日里,也有职业们在外晃悠,带回最新的消息。
伙食也不用愁。
职业们打工赚来的钱,都拿去买食物和药了。
再加上人偶们时不时带点吃的回来,不仅他自己够了,苏黎的伙食也够了。
虽然苏黎也很奇怪,他不出门,哪来的这么多吃的。
尤其是每次吃的时候,还要避开邻居们的耳目。
偷感很重。
但江野不说,她疑惑了一会儿,就懒得想了。
反正能吃饱喝足,她就满足了。
……
人偶们是在第五天,学会顺畅的写字的。
第八天的时候,江野才能控制两个人偶,同时顺畅的写下不同的内容。
没等他继续深究,继续在镇上搞事情,
职业们就带回了最新消息——镇长又盯上他了。
上次,是在第三周的时候,才开始对他出手的。
这一次的时间,明显提前了。
而且,理由也多了一个。
——他的出现,带来了新的病毒。扰乱了小镇的和谐。
只有除掉他,才能让小镇回到原来的样子。
江野:“……”
虽然是因为他没错,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是副本中安排的这么一个既定角色吗?
不然这个镇长怎么每次都要跟他对上?
仔细一想,镇长这个角色,在贝塔小镇中确实占据了不少分量。
掌握着药糖、原材料购买、电力……
如果这个角色消失了,会怎样?
江野摸了摸下巴,心随意动。
下一刻,在街道上晃悠的苏黎五号,在方脸男人家练字的苏黎一号,以及在其他邻居家观察的另外三个人偶……
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了镇长家的方向。
……
那一夜,小镇格外安静。
没有了敲门声,也没有了那种“身边有东西”的感觉。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居民们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连打呼声都多了许多。
次日一早,
一个个起床后都精神抖擞的,连日来的疲惫和猜疑,都减轻了许多。
去干活的时候,也有了好脸色。
春是第一个路过镇长家的。
她家是有店面的,家庭经济条件也不错。
当初能住在镇长家附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店里的生意,也请了镇上的人来帮忙,按周给工资。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白日里备货的时候,去盯一盯。
然后看看晚上的经营情况,查查账,顺便把店里多余的钱给拿回来放着。
她像往常一样,从镇长家路过,去往店里。
因为是镇长,所以她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留意一下,镇长家门开没开,镇长露没露脸。
如果露脸了,那肯定要打个招呼。
回来的时候,还要给镇长带点东西回来。
只不过,她昨晚睡得比较好,今儿就起的早了些。
原以为碰不上的,
没想到,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就看到镇长家打开了大门。
她快步往那边走了几步,一边喊道:“镇长,早啊。”
镇长穿着件深色大衣,理了理围巾。
闻言,他循声看去,嘴里吐出一股寒气,“早。这么早就去店里了?”
“是啊。”春一边靠近,一边应道。
她正想说,晚点给您带点店里的新鲜货,
可随着她在镇长家门口站定,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两侧的墙上。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