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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面无表情此刻却露出了笑意,小麦拱手说道:“区区一个人偶,谁都可以制作,又凭什么就说是我所为?就因为这是从西华殿搜出来的?真是可笑,西华殿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正所谓人多手杂,谁知道是哪个居心叵测的栽赃陷害?就因为我暂住在那儿就要背黑锅?未免也太难让人信服。”
小麦一席话,说得十分冷静,条理清晰,显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半点没有慌了阵脚的模样,仿佛她真的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才能这般理直气壮。
黎筱柔原本的得意略有停滞,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大声说道:“西华殿的人虽然多,但会巫术的就你一个!东皇满月,你还想狡辩吗?”
小麦微微摇了摇头,一脸“你简直蠢毙了”的表情:“黎大祭司,你也真是健忘,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宫里头会巫术的就我一个?这整个大燕王朝会巫术的就我一个?若真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栽赃嫁祸到西华殿又不是不可能。”
黎筱柔情绪急躁,她恨不得立刻就处置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神色愠怒地说道:“不光是物证,还有人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场的文武百官中,有不少人听了这话,也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百里长生神情凝重,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然而一时之间却也没办法替小麦开脱。此时此刻,如果他贸然开口,反而会让形势更加恶化。皇帝对自己的猜忌与嫌恶,他自然心知肚明。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事情也会难以避免地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相较于众人的百态心思,傅宸自始至终都是阴沉着脸,似乎是山雨欲来。此刻的不动声色,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小麦自然能够猜到此人已经怒意难消了,光从他那因握紧而泛白的手指关节就可以看出,只不过没人去细看罢了。
小麦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刚才就想说了,黎大祭司那所谓的人证有着很大的问题。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种明显的不合理情况,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到。”
小麦暗讽着黎筱柔的愚蠢,却在对方想要发飙的时候立刻接着说下去,不给对方丝毫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你在西华殿还在对这个宫婢进行拳打脚踢,西华殿的人应该也都看到了。这么一个不得你心的人,能多接近你?我看是半点信任都不能取得吧。如果我真想陷害你,绝对不会用这么一个毫无地位的低等级宫婢,因为那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小麦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语速不快,以便让众人也跟着捋一遍思绪。
话锋一转,小麦蓦地再次看向黎筱柔:“既然有这么明显的不合理之处,那么如果换个方向理解,为什么不说成是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想威胁串通手下人来陷害我这个刚卸任不久的前任大祭司呢?毕竟你在巫术方面的造诣远不如我,会嫉恨也是常情。”小麦将问题的本质分析了一下,把利害关系也放到台面上来说。
她看向龙椅上的九五至尊,神色一派平静地反问道:“至于我,谋害皇妃和皇子?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族中之人一向避世不出,我就算要了权势地位也完全没用啊。更何况,前不久我不都卸任了吗?早就远离了权力的中心,会这么做才叫让人无法理解。”
黎筱柔自然听明白了小麦的意思,不禁恼羞成怒:“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皇上,现在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定夺,万不能姑息养奸啊!”
看着黎筱柔已然乱了阵脚的模样,小麦嘴角又是一抹讥诮的笑意:“皇上,既然黎大祭司一口咬定这事情是我做的,那么从人证这一点来看,只要这个彩儿不松口,一时之间就很难辨别真伪。不过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幕后黑手再如何精心策划,也难免百密一疏。皇上不妨再命人仔细查验一下那个所谓的物证,兴许会有什么发现,能证明我的清白。”
小麦一步步地将事态导入到自己的预期中,虽然最初的计划让彩儿的反水给破坏了,但对手是黎筱柔这种级别的,小麦不胜都对不起自己现代人的身份。
本来小麦的主要目的是和傅宸进行交涉,并没有想对黎筱柔太下死手。不过既然刚才她屁颠屁颠地凑上来,那么脸都端到小麦面前了,她还能不狠狠地打回去?小麦内心已然十分笃定有把握,却并没有喜怒形于色,而是不动声色地将人引入陷阱。
傅宸听了小麦的话,沉吟片刻,随即大手一抬,眼神示意。旁边的大太监早就熟悉了他的每一个举动,此刻得了命令,立刻吩咐旁边的小太监,捡拾起被扔在地上的人偶。
人偶被再次乘放到托盘上端了过来,这一次,常年侍奉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德公公,亲自检查了起来。他是皇帝的亲信,这么多年来尽忠职守,还是十分得圣上信任的。
起先德公公还是一脸寻常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很快的,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眼前的人偶,其头部和身体连接的地方,有一道细细的口子,十分不引人注意。只是在这口子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德公公小心翼翼地拨开口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一看,德公公的面上不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的这一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傅宸的眼睛。
德公公将东西放回到托盘上摆好,躬身说道:“回皇上,人偶里头夹了些圣草籽。”
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皆是一惊!这里头,竟然会有圣草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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