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是演出来旳,哪些又是发自真心,扶风瞧得清楚。
这样的好姻缘可遇而不可求,他们殿下有幸遇见,就该好好把握住机会才是,怎么能把人推出去呢?
就驸马这样的姿容,世间大把男子想要嫁给她,一旦离开驸马身边,再想破镜重圆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等她身边有了别人,殿下当真不会后悔吗?
冷沐熙捏着被角的手越来越紧,苍白的唇颤了颤,最终也没被扶风说动。
“去吧!”
就这样吧!
他这样活在黑暗里的人,或许根本就配不上她的温润如玉和绝代风华。
若老天不容他,就全当是一场梦好了。
“属下告退。”
扶风咬了咬唇,不敢再劝。
一只苍白的手拿过一旁那只已经干瘪了的小桔灯捧在手心里,冷凝的嘴角总算带上了一丝温度。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不得不说,扶风办事很利落。
初五一早便将一万两银票送到了苏柒若手中,顺便还转达了自己主子的话。
苏柒若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银票,微微蹙眉。
“当初说好了一日十两,你们给多了。”
一万两,这是要雇她三年吗?
“这是殿下吩咐的,您收着就好。”
扶风越看苏柒若越觉得遗憾,这样好的人放走了,他总觉得可惜。
可是主子已经下了命令,他也不能擅自更改。
苏柒若勾唇一笑,好奇道:“可婚期未至,我若走了,池家那个老东西再逼他嫁给池红善怎么办?”
苏柒若不是傻子,冷沐熙变的太快,她不是没有怀疑。
只是有些事情事关南楚国国事,她不好过问。
若让她离开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她定然不会留下来碍事儿。
可若是因着旁的原因,她也不舍得不管他。
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帮他一帮。
扶风犹豫了片刻,才模棱两可道:“殿下只说您什么时候想走让属下等不许拦着,却没说非要您现在就走……”
扶风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驸马她应该不会就这里离开吧!
苏柒若点点头,将银票收了起来。
“好。”
只说了一个“好”字,扶风也没看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该不会真的要走了吧?
送过银票后扶风就回去复命,一五一十得将二人的对话告诉了小皇子,只隐瞒了最后半句。
冷沐熙捂着唇轻咳两声,朝他挥挥手,扶风便退了出去。.qqxsΠéw
殿下的身子明明已经好了,怎么这几日又咳嗽了起来?
翌日一早,门房的人便来报说驸马出府去了。
扶风惊得面色惨白,而内殿里的咳嗽声也愈发急凑。
“殿下,您怎么样?属下去给您请个太医瞧瞧吧!”
“不必了。”
“殿下,驸马她……她许是出去逛逛,您别担心,若是要走,她总也会来跟您道个别的。”
扶风说这话时自己也有些心虚,这几日驸马再也没有来过。
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拒之门外,人家怕是也不愿意再来了吧!
“无妨。”
走了也好。
她走了,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咳咳咳……”
“殿下,属下还是为您去请个太医过来吧!您总是这样咳,身子哪儿能受得了啊?”
“你觉得那些太医有几个能够信得过的?”
冷沐熙苦笑,他都不知道母皇到底是怎么当的皇帝。
她中毒多年无人知晓,自己的药也被人给换了多年。
那太医院里有多少人是包藏祸心希望他们母子二人死的,还真是不好说。
“那属下暗中去宫外找个有名望的大夫来。”
扶风急急说道,看殿下如此,他也心疼得厉害。
殿下他分明就是因为驸马的事情难过,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才将身子折腾坏了。
既然舍不得,为何又不见人家?
“不可。”
他生病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不然宫里的戏就没办法演了。
哪儿有母子二人同时生病的,别人不怀疑才怪了。
况且他知道自己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除非是她,才能让他好起来。
可她走了。
不要他了。
她不愿意为他留下来,那他就成全她离开。
就算是痛,也不该由她来承受。
苏柒若从皇子府出来后便去了清风楼,她昨儿晚上听到了暗左发出的信号声,知道她们到了。
推开房门,屋内坐着一个黑衣女子。
看见来人,黑衣女子脸上闪过喜悦和激动,单膝跪地朝苏柒若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属下见过殿下,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苏柒若上前坐在椅子上,好奇道:“你们怎么来的这样快?”
便是寻常时候都不可能用这么短的时日从北庆盛京赶到南楚望京,更何况冬日里雪路难行,应该更费些时日才是,她没想到暗左昨儿夜里就到了。
“说来也巧,属下和暗右本是奉命去天云山接殿下回京过年的,没想到会收到殿下来了望京的消息。”
暗左本就是苏柒若的人,在她面前说话也少了几分拘谨。
“暗右呢?”
“她带剩下的人在城外镇子上等候,属下先进京来打探情况。”
人太多不便入京,便留在了城外。
“你们这次出来带了多少人?”
苏柒若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暗卫营一百零六人,随行护卫三千人。”
“这定是父后的主意。”
苏柒若无奈地叹了口气,肯定是怕她不回去,才派了那么多人去接,却没想到人还没接上不说,又全都追到了南楚京城来。
只是想一想苏柒若便能猜到自己回去要面对什么了,一顿唠叨定是免不了了。
“君后也是关心殿下。”
暗左嘴角抽了抽,她这一趟差事儿没办好,还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交代呢!
“本宫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即刻出城,去将北庆国留在南楚所有明桩里能用的暗卫和侍卫都召集起来,在城外待命。”
“是。”
“顺便通知望京城内的暗桩,想办法给池可宣和池家人使点儿绊子,但切莫暴露自己。”
一个暗桩有可能是花费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养成的,若是被人发现,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