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腿疼,为何不与我说?”
苏柒若所指什么,纪云澈心里明白。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许久没走那么多路了,一时不能适应而已,膝盖上的伤早就好了。”
他哪儿能扫了她的兴?
她好心带他出去游玩,他心里高兴都还来不及。
莫说膝盖上的伤早就没事儿了,便是有事儿,他也能忍着。m.qqxsnew
“在我面前,无需逞强。待会儿还是寻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纪云澈的伤在腿上,不好叫宫里的御医,只能找外面的男大夫。
可昨天有些晚了,京城的医馆都关了门。
这会子她既是想起来了,便忙吩咐如影亲自去请人。
“殿下……”
纪云澈不赞同地看了苏柒若一眼,道:“真的没事了,待会儿府里还要来客人,万一碰上了怎么办?”
人家来做客,他却偏偏要看伤,岂不是晦气?
“碰上了又能如何?什么事儿能抵得过你的伤?”
苏柒若毫不在意道。
若不是不方便,她倒是想帮他瞧瞧。
像这种皮外伤,她自小也没少受,知道要怎么处理。
“殿下其实不必对我这样好。”
纪云澈鼻尖一酸,忽然转过头去。
他当初来太女府寻求帮助,也是存着了要利用她的心思。
可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如此待他,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你自小也是你母亲父亲捧到手心里的,如今到了我府上,又岂能让你受了委屈?”
“殿下如此……”
是会让人误会的。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因为怕得了她的厌弃。
满望京城的公子们都在盯着太女,她却迟迟不肯成婚,想来自是不喜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男子。
若他的龌龊心思被太女殿下发现,他怕是再也不能靠近她了。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把这些吃了。”
苏柒若又盛了一小碗红枣牛乳羹递了过去,自己也盛了一碗。
大夫来得很快,就在苏柒若的寝殿内替纪云澈瞧了伤,留下一小瓶药膏,也没开什么要煎着喝的药。
“你这几日还是在院子里好好养伤吧!”
虽然大夫也说了没有大碍,可苏柒若还是有些不放心。
纪云澈是个坚强又倔强的人,若不是疼到了极致,他昨儿断然不会显露出来。
倒是怪她粗心,没有早些注意到他的异样。
“大夫都说了没事,殿下怎么还如此?”
纪云澈不高兴了,方才还说要他帮忙接待客人,这会儿又要让他回去养伤。
她是太女殿下,一言九鼎,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在纪云澈看来,能帮太女殿下招待客人,就代表着他也是她府里的一份子了。
可她又不让他帮忙了,他心里就憋闷的难受,还隐隐透着几分委屈。
难得看纪云澈在她面前露出这么一副小男儿相来,苏柒若只觉得心头一软,竟也舍不得再说他什么。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苏柒若略带宠溺的眼神看得纪云澈偷偷红了耳朵,见她松了口,他心里才痛快了些。
“殿下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没事了。”
说着,纪云澈还在苏柒若面前转了两圈,那灵动的模样儿与苏柒若印象里冷清的纪家公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他这是在向她撒娇吗?
“好了好了,都由着你就是,但你自己要注意些,莫要累着了。这腿伤不比寻常,若是积下沉疴,老了可有你受的。”
“是,多谢殿下。”
纪云澈恭恭敬敬地朝苏柒若行了一礼,又变成了那个矜骄的相府公子,只是眼睛里写满了欢喜,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殿下,客人到了。”
如风站在殿外,躬身朝门内的人道。
苏柒若站起身来,带着纪云澈朝门走去。
“我们去前厅见客。”
纪云澈乖巧地跟在她身侧退后半步的地方,不远不近,刚刚好。
一出了院子,立春和立夏就跟了上来。
平时他们是不能进太女殿下的寝殿的,也就只有纪公子,才敢那样大摇大摆的进去。
起初立春还替他担心来着,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殿下待纪公子,是不一样的。
二人才刚入前厅,便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纪云澈微微蹙眉,就连他身后站着的立春和立夏也不悦地抿起了嘴巴。
怎么会是这两个野蛮人?
“师妹。”
“师姐。”
二人进来后便朝苏柒若抱拳打了声招呼。
苏柒若点点头,并未起身。
除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外,也看不出有多么热络。
“二师姐和师弟请坐,看茶。”
“我只听母亲说师姐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师姐竟然是南越国的太女。”
于歌今日穿了一身艾绿色新衣,一头秀发由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瞧着便十分活泼。
只是他看向苏柒若的眼神让纪云澈有些不喜,那般谄媚,与昨日撞了他的男子还真是判若两人。
“二师姐和师弟乃是江湖中人,不必在意世俗身份。”
苏柒若淡淡一笑,将侍儿摆在桌上的点心顺手往纪云澈面前推了推。
那动作极其自然,以至于看呆了一众人等。
“这位公子是……”
李翡好奇地看向纪云澈,她没听师傅说师妹成婚了啊!
昨儿纪云澈带着幂篱,她并未看清他的容貌。
可在看见他身后的立春和立夏时,李翡的脸色霎时变了。
“原来是你?”
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吓了一旁的于歌一跳。
顺着李翡的目光望去,于歌也认出了立春和立夏。
“你们见过?”
苏柒若疑惑地看向纪云澈,她可不觉得纪云澈会认识远道而来的李翡。
“昨儿在兰若寺时有过一面之缘。”
纪云澈本没打算与苏柒若说自己被撞一事,那于歌是习武之人,力气大得很。
他昨儿晚上脱了衣裳瞧的时候,手肘处都青紫了一块,现在一碰还有些疼呢!
“原来如此。”
苏柒若点点头,便朝纪云澈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二师姐李翡,这是我师傅的小儿子于歌,他们前几日便到了望京,一直住在客栈里,我也是昨儿才收到了他们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