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时光,宛如潺潺溪水,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流逝。
棉纺厂内,机器的轰鸣声持续不断,工人们在生产线之间往来穿梭,忙碌而又秩序井然。
黄玲如往常一样在车间劳作,却突然被厂领导叫到办公室。她满心疑惑,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未曾想,等待她的竟是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黄玲,学校刚打来电话,庄老师为救一名溺水儿童,被水冲走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领导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沉重。
黄玲仿若瞬间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立当场。刹那间,无数复杂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她心间翻江倒海。
有听闻噩耗时本能的恐慌,过往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般在眼前飞速闪过。然而,在这层层叠叠的情绪之下,竟有一丝庆幸和解脱的念头悄然滋生。
黄玲为自己这隐秘的情绪感到愧疚,可她又难以自控。此时,她只觉周身发软,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无比。
“黄玲,你先回去处理家里的事,别有顾虑,厂里这边自会妥善安排。” 领导果断地批给黄玲一个星期的假期。
“谢谢领导,我先回去了。” 黄玲面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消息仿若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棉纺厂内传开,不多时,便传入了老庄家父母的耳中。
庄老太的腿虽说好了些许,但其他病痛却如附骨之蛆般日夜折磨着她,把她熬得骨瘦如柴,身形佝偻,眼窝深陷,看着竟似老了十几岁。
庄老太听闻消息,哆哆嗦嗦地拽住庄老头的衣角,声音颤抖,满是怨愤地嘟囔:“老大肯定是被黄玲克死的!”
庄老头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心里暗自盘算:老大虽说为人老实,却着实有些窝囊,挣得不算多,往后少了他那份稳定孝敬,自己和老太婆的养老怕是还得指望着小儿子。
想到此处,庄老头冷哼一声,绝情地开口:“家门不幸啊!老大既然已经走了,黄玲就不再是我庄家的媳妇,往后少跟她打交道,别沾了晦气。”
看着老太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庄老头心里直发怵,生怕自己也被 “克” 了去。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去老大家养病。” 庄老太满脸懊悔,捶胸顿足,连带着对庄图南那个孙子都没了好脸色,只当是克星的后代。
庄图南、庄筱婷和林栋哲三个孩子放学回来,刚踏入家门,便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气氛异常凝重,仿若有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
庄图南心头 “咯噔” 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到黄玲跟前,轻声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黄玲从杂乱无章的思绪中缓缓回过神来,眼眶泛红,看着眼前两个满脸稚嫩与惶恐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声音却依旧低沉沙哑:“你爸为救溺水的孩子,被水冲走了,现在…… 不知所踪。”
庄图南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双耳轰鸣,仿若出现了幻听。早上出门时,父亲还笑着叮嘱他好好学习,那般鲜活的模样,怎么转瞬就生死不明了?
庄图南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庄筱婷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黄玲心疼不已,起身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入怀中,轻抚着他们的后背,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一晃数日过去,日子在煎熬与等待中缓缓流淌,可庄超英却仿若人间蒸发,始终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反倒是庄老太,被病痛与忧虑日夜侵蚀,终究没能熬过这一劫,在睡梦中悄然离世。庄老头遭此连番打击,一口气没喘匀,直接一病不起,卧倒在床。
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的齿轮依旧无情转动。庄赶美在回家途中,无端与人发生冲突,对方下手极为狠辣,竟将他一根肋骨生生打断,腿也折了一条。
还是路过的好心人将庄赶美送到医院抢救,那惨叫声回荡在急救室里,显得格外凄惨。
距离庄超英失踪后的第十三天,庄老头终究没能扛住病魔与丧子之痛的双重折磨,撒手人寰。
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庄家仿若被诅咒了一般,两死一失踪,昔日还算完整的家庭,如今已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庄图南仿佛在一夜之间褪去了青涩,迅速长大成熟。起初,他满心满眼都期待着父亲能够奇迹般地平安归来,每日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望向门口,盼望着能瞧见父亲那熟悉的身影。
可随着时间无情地推移,希望愈发渺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压在黄玲头顶的 “两座大山”,愚孝的丈夫和刁钻的公婆,陡然间消失不见。黄玲迅速收拾好心情,咬着牙,打起精神,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只能依靠自己。
黄玲四处揽活,凭借着一手精湛的裁缝手艺,接活给人做衣服。学校送来的慰问金,她一分都没舍得花,仔细地存了起来,留作孩子上学或是家中应急之需。
时光悄然流转,生活的创口在岁月的轻抚下,渐渐结痂。庄图南和庄筱婷将丧父的悲伤深深埋在心底,化作刻苦读书的动力。
庄图南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一心想要努力冲破命运的枷锁,考上名牌大学已成他心中坚定不移的执念。
而实际上,庄超英和庄家老两口都活得好好的,一家三口居住在空间监狱里。庄超英享受上了“独子”的偏爱,他时常想起黄玲和两个孩子。
又是一年春节来临,老吴和张阿妹早早便带着三个孩子到林家拜年。
“新年好,今年情况特殊,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林武峰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老吴家三个孩子。
“谢谢林叔叔。” 孩子们接过红包,礼貌地道谢。
“理解!” 老吴瞥了一眼隔壁黄家,在心中替庄超英惋惜,随后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林家。
陆陆续续,小巷子里有孩子的人家都上门拜年。他们知道去年林武峰给老吴家孩子一人包了五块钱的红包,出手极为大方。
林武峰一视同仁,但凡上门拜年的孩子,都拿到了一个大红包。
送走其他人后,林武峰和宋莹拎着春节年货套装,带着林栋哲来到隔壁黄玲家。
“黄阿姨新年好,图南哥新年好,筱婷新年好!” 林栋哲依次拜年道。
“栋哲新年好!” 黄玲将给林栋哲准备的大红包递给他。
“林叔叔,宋阿姨新年好!” 庄图南和庄筱婷向林武峰和宋莹拜年。
“图南,筱婷新年好!新的一年,希望你们平安、健康!”林武峰也给两个孩子发了个大红包。
“林工,我听一鸣说,劳动局的同志暗示他们去观前街玄妙观这些地方摆摊,买些内裤袜子,针头线脑什么的。类似的小摊生意很好,只是需要躲避联防办的人。你说,我是不是也可以做些去买?”
黄玲有些心动,老吴也时常偷摸去黑市卖鸡蛋,只要不被抓就没事。
“现在还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我有个朋友专门负责收货,价格也公道,一会我去趟他那,给你接些活。”
林武峰知道黄玲想多赚点,一个人照顾俩孩子,即便有他帮衬,她也压力很大。
“那就太好了!”黄玲松了口气,她也怕把棉纺厂的工作给弄没了。
林武峰出去了一趟,回来给黄玲拖了一车布回来,将要求跟她说了后,带着一家人启程去到杭州过春节,直到假期结束前一天才回苏州。
整个春节,黄玲都在干活,她手艺不错,林武峰将从她手上手来的衣服,全都通过跨位面投机倒把平台赠送了出去。
因着每日有源源不断的私活要做,黄玲虽然辛苦,但心中高兴,半个月副业赚到的钱比庄超英的工资还多。
“武峰,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跟玲姐一样,接活赚点外快?”宋莹瞅着副业这般赚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点副业。
“我这个月稿费和外快加起来有小一万,咱家不需要你这般辛苦。做兼职赚那么点小钱,还不够给你保养手的。”
林武峰将这个月的储蓄存单拿给宋莹,宋莹看着存单上的数字,直接躺平了。
时间一晃到了寒假,林栋哲和庄筱婷小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中。林武峰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庆祝一番,张阿妹那是又羡慕又嫉妒。
林武峰压根没打算请老吴一家,人是宋莹请的,她就是看不惯张阿妹区别对待老吴前头的两个孩子,常私下投喂。
“珊珊和小敏初中在哪读呀?” 宋莹随口关心道。
“附中,离家近,好朋友也多,将来争取考个好中专。新闻里不是说,邮政、电力、教师都是八零年代的热门职业,吃香得很。” 张阿妹边往碗里扒拉肉,边回答道。
“真快呀,这再过半年就到八零年代了。” 黄玲不由感叹时间飞逝,她如今的日子过得可比以前舒心多了。
“图南、栋哲、筱婷,学习成绩都好,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前途不可限量!” 老吴小口抿了一口酒,他心态平和,只希望能顺利养大三个孩子,考大学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栋哲学习成绩倒是还行,就是太调皮了些。还是珊珊和小敏乖巧,老吴你以后肯定享福。” 宋莹嘴上嫌弃着林栋哲,但心情却格外愉悦。
大人们互相恭维着,孩子们埋头苦吃,吃饱喝足后,一窝蜂跑到房间看电视。
这时,系统提示音在林武峰脑海里响起,“叮,恭喜宿主完成本次吃瓜任务,现结算奖励,奖励宿主仿真人教授*2、中级锦鲤运,相关奖励已存放进系统柜!”
林武峰起身离开座位,走进屋,趁着拿汽水的功夫,提取出系统奖励的中级锦鲤运。
中级锦鲤运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能力,或者说是运势。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能够实现言出法随的神奇效果。也就是说,只要运气够好,心里想什么,说出来就能成真。
林武峰心情不错,于是决定趁着暑假,请假带宋莹和林栋哲几个孩子出去旅行。夫妻俩跟厂子里请了一周的假,一行人去北京、天津玩了一圈。
回到苏州后,林栋哲和庄图南兄妹又开始投入学习中。
临近开学,林武峰在一中附近高价租了套房,这样三个孩子中午既可以吃上营养丰富的饭菜,还可以睡个午觉,不用来回跑。
在仿真人教授精心的教导下,林栋哲和庄筱婷在初一下学期成功跳级至初二,后同庄图南一起,顺利考入一中高中部。
改革开放的浪潮汹涌澎湃,停薪留职政策刚一出台,林武峰便毫不犹豫地立马办理了停薪留职,毅然决定下海经商。
这事在小巷里引发了众人的议论,有惊叹,有质疑,有观望,也有祝福和诅咒。
宋莹丝毫不为外界的议论所动,那一笔笔可观的存单便是林武峰给她的底气。
三个月后,福建林家的弟妹们在林武峰的提议下,也纷纷办理了停薪留职,举家迁至广州。
在林武峰的精心运作与决断下,整个林家在短短数年时间内,迅速脱贫致富,积累了丰厚的财富,腰缠万贯,在广州成功置业安家,开启了家族发展的崭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