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沈桑晚近乎是被温月柠拖拽着进房间。
二者之间一人透着急不可耐，一人则是浑身无不透着抗拒。
“阿柠，阿柠，我觉得咱们还有得商量，要不…要不咱换一个？”
侍女打来了热水，温月柠将自己脸上的印记悉数擦洗干净，见沈桑晚有跑的架势，淡淡开口道：“殿下若今日敢出房门，许是除夕那日就没法子见人。”
鬼鬼祟祟正跨过一半门槛的人，迅速撤回自己的脚。
除夕也就往后四五日的事情，她相信自己若是真的敢跑，对方还真有可能几日不放过自己。
转身尴尬的笑着解释：“瞧阿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这不是想着阿柠可能饿了，让人准备些果子。”
“殿下，阿柠不饿！”
“咳咳咳…是…是吗…？”
沈桑晚双手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鼻子，一会又在身上碾碾，说话变得吞吐，眼神四处晃悠，不敢直视对方。
余光察觉到不远处的人正往自己这边靠近，沈桑晚忍不住的往旁边的条案挪动。
“阿…阿柠，我觉得…我有些饿了！”
“殿下一早便出城，这会也该饿了，倒是阿柠考虑不周，这就着人给殿下备些吃食。”
沈桑晚被这一出整得摸不着头脑，有些难以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直到桌上摆满了饭菜，香味钻进鼻腔，她才反应过来。
不过确如自己心中所想，对方哪里会那么好心。
现下她被逼着坐在温月柠的腿上，由着对方抱着自己，还只能吃对方投喂的食物。
这顿饭或许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艰难的一次，一边是不安分的小手在身上四处游走，一边是不停投喂的食物，让她应对不暇。
“阿柠，我饱了，饱了。”
“殿下既然饱了，如今夜也深了…”
“那个…阿柠，我吃的有点撑，我…我先出去走走，消消食！”
沈桑晚瞧见对方那双不轨的眼神，提腿就要往外跑，哪里察觉缠在自己腰身上的手。
起身的瞬间就被人带了回去。
“殿下，阿柠这有旁的法子消食。”
说罢直接拦腰将人抱起，缓步往里屋的床榻上走去。
屋外雪花下的肆意，屋内人影纠缠不清，有人欢喜有人愁。
平安过了几日终于迎来属于沈桑晚来这儿的第一个除夕。
湖州临近边陲，不似京都繁华，但除夕这日，家家户户装扮的甚是喜庆，街上张灯结彩，锣鼓沸腾，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自清晨起来后，小瞳就被沈桑晚指派去帮着府衙的侍女布置庭院，她则是在处理完正事后，便一直陪着温月柠赏雪品茗。
直至入暮，府上四处灯火燃起，双目所见之处皆是喜庆的红色，她二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在沈桑晚的再三嘱咐下，小瞳四处找人准备了打火花。
连带着小瞳，五人齐齐出了府衙，外面有一处极为宽敞的地方，很是适合表演。
在铁水被激打开的瞬间，映照出几人脸上的笑容。
沈桑晚握着温月柠的手，侧目而视，“阿柠喜欢吗？”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眼中流露出腻死人的情愫。
“喜欢！”
只要是殿下准备的，她都喜欢。
另一边的岑颜则是挽着若影的胳膊，似小鸟依人般窝在对方的怀里，脸上的笑意就不曾褪去过。
而立于中间的小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没有吃年夜饭的他此时感觉已经饱腹。
“你们当真是不拿我当人，哪怕是条狗也不至于这么强逼着塞狗粮吧？”
得到回复是无视后，他只能跺了跺雪地来简单发泄他的不满。
“殿下这是作甚？”
看着沈桑晚闭眼双手合十于胸前，很是虔诚的模样，温月柠有些不解，在对方睁开眼的时候开口问道。
“贪恋与阿柠在一起的日子，自然是许愿能与阿柠长长久久。”
而这时旁边的岑颜朝着沈桑晚笑着说道，“心诚则灵，我相信年年岁岁花可相似，也定然能岁岁年年人依旧。”
待说完几人相视而笑，就连木头般的若影那万年一般的嘴角此时也有了弧度。
在外面站的久了都有些冷的受不住，匆匆忙忙回到屋子。
侍女们已经将所有饭菜摆好，五人围坐在一起，沈桑晚岑颜与小瞳三人搓手哈着气，温月柠与若影虽然不知为何要这般做，以为是什么饭前仪式，也乖巧的跟着一起。
炉中炭火烧的旺盛，窗外也在这时燃起来烟火，在夜空里甚是璀璨。
“烟火起，照人间，举杯敬此年，新年快乐！”
沈桑晚率先举起酒杯往中间靠拢，岑颜很是积极的回应，“新年快乐！”
小瞳个子矮小，但为了不影响碰杯，直接跪坐在椅子上，举起短小的手，“新年快乐！”
温月柠与若影随即举杯一起聚拢，五人共同开口说道：“新年快乐！”
此刻的湖州城里，家家户户围坐火炉旁，欢声笑语响彻云天，喜悦且悠闲，祝愿来年顺顺利利无灾无痛，新年胜旧年…
临近后半夜，除了小瞳，喝的都有些醉，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最后只能让大冤种小瞳用他那弱小的身躯将四人一个一个拖拽送回房间。
“主子啊，没我在你可怎么办呀！”
送完四人，小瞳已经累瘫在地，随意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躺下就睡的跟个死猪一般。
翌日还是被府上的侍女发现后，抱回他自己房间床榻上。
沈桑晚醒来时头疼的厉害，好在侍女早早备下了醒酒汤，待喝下去后稍加缓解了些许。
原本想着睡个回笼觉，岂料外面的人禀报说书云回来了。
于是只好麻利起床，换上衣服去前厅见对方。
“属下见过殿下。”
“事情可顺利？”
“北巫所交换的城池现下被墨染接管，林小姐在属下临行前下过毒誓，会在一个月后送明王离开，属下也再三确认，即使她不动手，明王也活不过两月。”
书云半跪在地，脸上略显沧桑，这来回途中，风雪终归还是大了些。
“这些时日你多有辛劳，就连除夕之夜也不曾安稳，本宫放你几日假，好生歇息。”
“属下谢过殿下。”
书云叩谢后就回了自己屋子，她也确实困乏的厉害，毕竟此时正值寒冬，外面风霜甚是寒苦。
沈桑晚靠在椅子上，指尖敲击着扶手，总感觉没有亲手弄死沈煜景，自己都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