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千一百名民兵也随熊大海全部赶到了此处,虽然只是民兵,但叶风对这些民兵的战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都是长期在叶家庄苦练过遂发枪的,现在的装备与家卫们是一样的,都是刚从船上送过来的新式遂发枪,每人还配了一支小手统。
还有长枪大队的一千八百人,和从准备去住耽罗的民壮中,挑选出来的五百青壮。这两千三百多人的战力,叶风并没有多大的期望,现在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
这样叶风可以直接指挥的近四千六七百人,剩下的就是还有收了叶浩送过去的首级,想过来争取战功的三屯营三千骑兵和两千步兵。方以智说动的刘景辉监军的六千人,还有斥候来报说是天津方向过来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军队,叶风知道这也是方以智拜访过的天津巡抚派过来的,但还处于观望状态。
另外就是张凤翼和梁廷栋的两支大军,那可有十多万人马,如果现在一拥而上,这万余清军还真不够看的,只是现在还离清军远远的,不敢靠近。
只是叶风不知道的是,他口中念叨的张凤翼和梁廷栋两人,此时却是在一心求死。
扎营在迁安五重安的大明兵部尚书张凤翼,也接到了三屯营官兵追击清军后队,却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退了回去的消息。心想幸好还没有追的过紧,否则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去年凤阳皇陵被焚后,许多朝廷都文武百官上书请求杀他,以谢天下,总算是崇祯不太好意思将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而是自己下了一份罪已诏,替他掩盖了不少罪过。
他自己也写了乞罪书请求辞官,但崇祯帝实在是无人可用,要他戴罪视事,这次清军入关,他才主动自请督师,实是为了避开朝廷官员对他的攻讦。
但他到了军中,督师近十万,却只是远远的尾随清军大队,绝不上前主动攻击。
崇祯九年八月三十日,坐在案子后面面色腊黄的张凤翼,望向站立在面前的几名亲随问道:“现在清水明月关前,是什么情形?”
“从昨日建虏的大队就开始出关了,但关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想是高公公也不肯与建虏正面对战吧。”一名亲随躬身答道。
“我想高公公也是不敢封关的,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建虏的大队都在关前,我们的斥候无法靠近,就是有消息也一样传不过来。”真实情况是,张凤翼派出的斥候离着关口还有十几里地,远远的看了看清军大队出关,反身就回了营中,再也不敢去打探情况了。
“听说东平镇监军刘景辉大人带着六千人、天津巡抚也派了三千兵马、还有三屯营的四千多步骑,现在还跟在建虏的身后,想是要打建虏的后队。”那名亲随想了想还是将听说来的一些情报,向张凤翼报了出来。
“哼,竟想着好事,建虏的后队岂无准备,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这三屯营的营官是糊涂了么,前日才追击建虏后队,吃了个亏,现在还想去捡便宜。”张凤翼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张凤翼还想说什么,却是感到一阵迷糊,身子晃了晃,一名亲随立即将他扶的在床上坐了下来,张凤翼口中喃喃道:“把药拿过来吧。”
“老爷,那药不能多吃,您不能再吃了。”亲随急忙阻止。
“唉,我还知道这个不能再吃了,这正是我所愿尔,建虏出关后,朝廷总要给天下一个交待,去年凤阳祖陵一事,我就差点被杀;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罪责了。”
“现在死了还能有个全尸,总不能与袁督师一样被凌迟;我死了,皇上念旧情,可能还会保全我的家人。”张凤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说梁总督也是每日服食大黄止痛。”亲随看了看张凤翼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我早已知晓,我们是同路人,止什么痛啊,止的是心痛,解的是忧愁,把药给我吧。”张凤翼惨笑一声后,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老爷,那个在宝坻夜袭建虏,阵斩千八百人,又在西直门的生擒巢丕昌的叶风不知道在那里,如果这次也来了清水明月关,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那名亲随仍是不死心,用叶风的事侧面来劝张凤翼不再服食大黄。
张凤翼听到此话,眼前一亮,顿时精神大振,伸出去拿药的手停顿了一下,但随即眼色又暗淡下来:“就那叶风的几百人,即使来了,又有何用?”
说完伸手将药拿过来,一咬牙还是吞服了下去,口中还喃喃着:“杯水车薪、杯水车薪。”
待大部清军都奔出了关口后,杨古利亲自带着六千人,稳稳的守在全队人的后面,只等所人有都通过以后,准备最后出关;谭泰则是带着他的二千多人驻守在关口附近,主要是防止关口上的明军突然冲下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还有两个牛录的清军在被掠百姓的最前方引导前行,百姓中间还有七八个牛录分散其中,催促百姓们加快速度前行。
杨古利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刚入秋的风怎么会这么凉,看了看刚从关口折返回来的谭泰,却是满脸大汗;心中叹了口气,自己终是老了,看到这次回去以后,是要禀报皇上,以后这样的机会就留给谭泰他们吧,自己再也不用出征了,也不想再出征了。
“谭泰,你还是回到关前盯着吧,现在我军大队人马都已出关,以防关上的明军趁机偷袭。”杨古利想了想,还是对刚下马的谭泰道。
“兄长主放心吧,关上明人官兵都被我们吓破了胆,再说那死太监不知道收了我们多少好处,他要敢这个时候封关出战,那我们就攻破了他,杀了那个死太监。”谭泰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谭泰,慎言。”杨古利厉喝一声,有些事情是不能挂在嘴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