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授一觉睡了许久,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
他眯着眼伸手往桌面上摸了摸,找到摘下后被随后放在一旁的眼镜。
眼镜是烟灰色的,镜框和镜脚都是细细的,镜框的形状是之前流行的圆形镜框,戴上后显得人更加斯文俊秀。
不过任教授此时的形象实在跟斯文俊秀几个字搭不上边。
房间内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操作台上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专心做着实验,盯着培养皿跟盯着自己家婆娘一样,眼神似是痴了狂了。
任教授自嘲笑笑,感觉自己也没比其他同僚好太多。
他起来在角落走了两圈,抻了抻僵硬的肩背腰椎,抖了抖因血管压迫涨麻的腿。
人果然是不得不服老,任教授今年不惑之年,独身,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室中。
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好姑娘,但是他都一一婉拒了,实在推脱不了的就去勉勉强强吃了个饭,饭后因相貌加的分被全扣没了。
木讷、抠搜、不懂情调。
反正讨姑娘喜欢的特性他一个都没有。
任教授不愿成家,所有人都逼不了他。
单着便单着,他吃喝拉撒全在一间研究所里,也少跟外人接触,要真成家还不知道顾不顾得上家庭,别家里的婆娘被人拐跑了还不知。
任教授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向来是一意孤行只认死理的。
缓了好一会,酸痛的腰总算能直起来了。
任教授输入密码打开研究室的门,穿过一间间密码锁的研究室,往厕所的位置走。
走动的时候撞见了巡查队的人,任主任对他点了点头。
巡查队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寒暄了两句。
任教授人有三急,醒来时走动耽搁了点时间,此时说话又耽搁了点时间,他感觉到膀胱已经到了极限了。
于是被一泡尿憋急了的任教授只回了“好、好”二字后便匆匆离去,看着背后跟被鬼撵了一样,实在不像是平日里稳重妥当的教授。
解决完生理问题,任教授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始终觉得哪里差了点东西。
任教授看着镜子里的人自嘲地笑了笑,再怎么收拾,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任教授最后还是回到了宿舍,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去食堂吃了点东西。
晚上依旧回到实验室。
显微镜下滴了碘液染色后的切片有了新的发现。
一时间,任教授的手都在抖。
他探起头来,又在实验室里面转了几圈,将台灯调亮了一些,这才坐了回去,再次看向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
三天前,他与齐院长见了个面。
齐院长称得上是他的导师,他刚上上大学的时候就是齐院长教他的专业课。
齐院长开门见山,刚一坐下,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说有个项目需要他负责跟进。
任教授手上项目就有三个,刚好又是进行到重要的阶段,此时再加一个项目,他怕他忙不过来,一听这句话便想婉拒。
齐院长显然也是看出他的意思,便说:“小任你先别推,不如看看这些照片。”
齐院长将几张照片推到任教授的面前,说:“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