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寻星看他这生疏的撸毛动作,感觉这兔子都快让他摸炸毛了。
“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啊,还撸上兔子了。”
看那兔子炸毛的小尾巴,山寻星没忍心让它在梁庭竹的怀里继续受苦,于是抬开他的手,抓着兔耳朵放回到自己这里。
梁庭竹手指颤了颤,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还行吧。”
“是吗,那你抱着这一箱吧。”
山寻星把两只兔子都放回箱子里让他抱着,然后装鸡鸭的那一箱分给纪风羽帮忙,两只小牛犊被观月跟贺淮一人一只箱子拿着。
每个箱子被封口后都开了透气孔,这样路过隧道时才不会被人发现他们怀里的这些小家伙。
临走前,山寻星问纪风羽还有没有其他消息,可得到的仍是无奈摇头,不过纪风羽跟她提了一嘴戚明琢的情况。
“戚明琢这几日有恢复的迹象,医生估计他再有个两三天就能清醒了。”
山寻星的笑容一下从客套转为真诚:“那等他醒了,你通知我吧,我到时候也来看望看望他。”
“可那个通讯器不是只能用三次?”纪风羽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你要是舍不得用也可以顺着大路往前开个五公里,在那附近转悠一圈就能找到我们的车,你自己决定,想怎么做都行。反正醒了立刻通知我就行。”
山寻星回身见到其他三人已经上车,没有再耽误时间也回到房车上。
“观月指向她刚抱着的那对兔子:“你要是喜欢要不要养在外面?”
“不不不,我只是来兴致了才摸两下,养在外面还要铲屎,我拒绝。”
“……你可真现实啊,我看你玩了半天还以为你喜欢呢。”
“喜欢,但不是必要,所以不要。”山寻星对自己看的很清楚,一想到要精心照顾这么脆弱的生命,她就没了耐心。
观月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她是真的不想养所以还是全都收进了特殊格。
在那里,这二十只小崽子会茁壮成长。
夜晚,观月做了不少汤汤水水的东西。
这位养生达人已经断了一星期的汤类制品,今天可能是想给众人一次补齐,于是做了一桌子。
汤多,吃的就慢,贺淮坐在窗边,认真观看着那些荧光点点,“外面的植物生长的很快。”
都是很漂亮的颜色,他小时候看科普读物就幻想过这样的神奇场景。
新生的植物白天看起来有些像冰原上的苔藓,灰绿色,并不显眼。
可天一黑下来,表面就会出现一层泛蓝的光点,浪漫又科幻。
“很漂亮。”
山寻星打开窗户,空气中酸雨刺鼻的气味儿早已消散,植物焕发的生机扩散出一点雨后青草香。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仔细想想,其实末日也不过才五个月。”
不到半年,却已物是人非。
“三个月,你还睡了两个月。”
山寻星抿了下唇,在桌子下照着梁庭竹的脚踩去,病好了又能跟她杠了是吧。
“你怎么这么喜欢拆我的台?”
”梁庭竹咽下嘴里的汤,说道:“实话实说。
“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我说的那不也是实话。”
梁庭竹坦然点头:“不痛,我没有那东西,我要有良心哪能赚那么多钱。”
“行…算你赢。”
观月坐在对面,她真是看不懂这俩人,正事从不掉链子,但是一闲下来就垮掉。
观月目光探究,寻星必不可能有问题,那梁庭竹是不是之前做过什么惹过寻星。
抱着这种疑惑,吃完饭后,观月拉着山寻星走到车外。
“梁庭竹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你?”
山寻星勾了一下头发:“他之前嘲讽过我。”
观月眼中带着明显的困惑,那困惑里还夹杂着一点心痛和愤怒,寻星这样嫁进梁家,一定会很有很多的闲言碎语吧。
梁庭竹是不是也觉得她别有用心,所以对她说过什么?观月脑内不自控的上演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狗血剧情。
她握住山寻星的手,态度认真:“他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我老公死了。”
观月那因为怒气下压的眉眼瞬间放平,她把手一甩,回了房车。
白操心了!
这不是大实话吗,要她说,死的好呢。
山寻星耸了耸肩膀,梁庭竹原话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这种事没必要让观月知道,因为说出去她也觉得丢人啊。
再说,她和梁庭竹其实也没有不对付,他们俩更像是没有多余的选择,所以不管是谈心还是抬杠只能找对方。
毕竟贺淮她要避嫌,观月他要避嫌。
这就是四人队伍里有情侣的现状,除了情侣,剩下的那两人就只能结伴。
黏黏糊糊的情侣,观月和贺淮的情况又那么特殊,她也是真的不好总缠着观月啊。比如说最开始吃饭,明明她和观月一直是坐在同一侧的,结果某一天坐错后,就再也没有换回来。
山寻星在外头站了一会,透过窗户看着俩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才回到车里。
八点就回房间,呵。
狗粮?她才不吃。
她拿出平板电脑,准备看部电影再睡。这时,一束车灯从远处照射过来。
纪风羽用车灯晃了下房车,山寻星给他打开一扇窗户。
“戚明琢醒了,你要去看他吗?”
“不是说还要两三天?”山寻星让纪风羽等自己两分钟,说她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上楼的时候,她敲了敲梁庭竹的房门,他过了好一会才开门,看上去像刚洗漱完。
“戚明琢醒了,你去不去?”
梁庭竹原本打算洗完澡就早点休息的,听见这个消息立马回去换了衣服。
俩人离开前,山寻星给观月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五公里很近,就算有异种的骚扰也不过十来分钟。
戚明琢住的病房上次他们就已经来过,这会正轻车熟路的直冲目的地。
纪风羽敲敲门,在他身后的山寻星听到一声低哑的进。
戚明琢靠在床头,脸色有些消瘦,手里蜷着一株手掌大的紫色帝王花。
看见山寻星和梁庭竹进来,他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坐吧。”
戚明琢看向纪风羽:“纪队长可否让我和他们单独聊一聊。”
纪风羽闻言退出房间并带紧了房门。
“我记得你们两个的声音。”
山寻星还没开始问,戚明琢就先挑了话头:“我虽然昏迷,但其实一直有意识,从你们去申城拿走我找到的古菌资料,到让人用异能给我治疗,我都知道。”
山寻星眉梢微扬:“那你?”
“别担心,我听纪风羽说了你们的事,既然光济会和古菌都已经被知晓,那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且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我被革职了。”
他面容苦涩:“没拦住异种,还让申城近十万人几乎全灭,是我这个指挥官的失职。”
若他死在申城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活下来了。
戚明琢自我安慰的拿了面镜子,让气氛尽量轻松一些:“至于我这眼睛,是你们那位治愈异能者的手笔吧。”
他原本是最常见的褐色眼睛,没想到一觉起来,这眼睛就绿的格外新鲜,而且异能脉络也更加顺畅了。
山寻星见他开门见山如此直白,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能麻烦你告诉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申城被异种从内攻破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只领头的异种,她和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她还可以控制人,是很多人,安全区内不少人都被她控制了,等我察觉安全区内有不少人的身体动作不流畅,像被丝线操控的傀儡时,已经来不及了。”
戚明琢轻抚着帝王花,话语无力:“整个申城,有超过一半的人被感染。
我的消息都没来的及传出,那些感染的人就在同一时刻一起异变,然后他们就开始猎杀其他的幸存者。
整个安全区都成了它们的屠戮场,为了不让那只异种再欺骗到其他安全区,我锁死了整个申城。
我的帝王花把花丝布满整个安全区,时刻监控着它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实力悬殊过大,还是让她跑了。”
戚明琢放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电车难题,他做了最失败的抉择。
除了他自己,他谁也没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