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温瑜那里出来之后,郦诗柳坐在自家的马车上,脑子里正在飞快的考虑着最近的几项麻烦事。
可是,还没过多久,大街上传来的一阵吵闹的喧哗之声打断了郦诗柳的思绪。
“哎哟,卖身葬父。”
“这姑娘还真可怜。”
“李公子,我看这姑娘长得挺俊俏的,要不你给买回去做个丫鬟也好。”
“去,去,去,我李府的大门,可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我家的丫鬟可是要层层筛选呢,来路不明的人,我可不敢要。
你要是稀罕这姑娘,你自己买回家去。”
“别,我可是家有悍妇,要是我莫名其妙的买个女人回去,我夫人可饶不了我。”
“这有什么男人,哪能怕老婆,让老婆骑在自己头上,哪还有男人的威风在?”
“就是,就是,买回去吧。
看这姑娘多可怜啊……”
“……”
“……”
“……”
“宋叔,前面怎么回事?”
郦诗柳微微皱起眉头,掀开车帘的一角,低声问了一句。
“回小姐的话。
前面有个年轻的女子在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
元京城里有好些日子没这样热闹的事儿了。
走,下去看看。”
带着翡翠下了车,郦诗柳凑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穿着一身披麻戴孝,低着头,跪在地上小声的抽噎着,旁边的地上铺着一床破烂的草席,草席上用白布蒙盖着一个人。
“这些钱你拿去把你父亲埋了,跟我走。”
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那满是油腻的手抓着一锭油光发亮的银子扔在了卖身葬父的女子面前。
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银子,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衣角,没有捡地上的银子,只是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憔悴的脸。
要想俏,一身孝。
一身白衣,头戴一朵颤巍巍的小白花,年约十七八岁,脸色苍白,只有嘴唇是微微的淡粉色,明媚皓齿,眼睛倒是哭得通红。
“姿色不错呀。”
屠夫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却拒绝了他。
“钱,钱不够。”
“什么?
这可是十两银子。
平常人家买口薄棺葬个死人,有个三五两就够了。
怎么的,你都卖身葬父了,还想大摆宴席,吹拉弹唱,搞得热热闹闹的送你爹走呀?”
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在那里起哄。
“我,我要20两银子。
我父亲生病花了不少钱,我家还欠了别人些银子,总得把账还清吧。
要不然……
呜呜呜……”
屠夫眼一瞪,不耐烦的就想伸手抓起地上可怜的卖身葬父的女子。
“老子不管。
老子给了钱了,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十两银子不少了。
到人牙子手上买个十七八岁的婆娘,也就是七八两银子的事。
要不是老子看你长得漂亮,屁股又大,一定好生养,要不然还舍不得花这十两银子。
你都出来卖身葬父了,还真拿自己当镶金镶钻呀。
有10两给你就不错了。
起来,走……”
十两银子也算是良心价了,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倒也没有人上前去阻止屠夫,郦诗柳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并不打算出手。
只是,总有人想要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