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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折腾,裴乐之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她眯了眯眼,低头就是一双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侧,往上看去,方祁的睡颜安静矜贵,像一只餍足的猫。
裴乐之垂眸:“陆绮。”
陆绮闻声立到,然他低着头,好半天才应声:“属下在。”
裴乐之不悦地皱了皱眉:“我忽然想起,你和丹枞,也许久不曾见面了吧,今日晴光正好,不如出去叙个旧。”
“小姐可是想支开属下?”
“陆绮,本分一点。”裴乐之深深皱眉,“你去告诉他,方祁昨夜留宿非晚斋。”顿了顿,裴乐之又道,“二人今晨日上三竿才起,小姐命万松将午膳送到房中,不曾出来。”
陆绮没有答话,一个闪身离了房间。
“嘁。”裴乐之低头,原来是方祁已醒。
“什么时候醒的?”裴乐之说着,看了眼方祁露在外面的白净胳膊,不由上手,轻轻捏了捏,而后将被子往上一拉,道:“盖紧点儿,别着凉了。”
“之之好温柔,像是在做梦。”方祁说着,又嬉笑着凑上来,蹭了蹭裴乐之的鬓。
“想起来吗?”裴乐之问。
“不是很想。”方祁哑着声音,低低笑道,“硬了。”
裴乐之尴尬,自然明白方祁是在说什么,她轻咳一声,佯装正色:“白日不得宣y。”
“方才明明是之之说,你我二人日上三竿才起,午膳也不曾出屋,之之是要食言吗?”方祁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悄悄缩进了锦被,他迫不及待地施展起自己的口技,努力去吊裴乐之的兴趣。
“唔——”裴乐之发出一声喟叹,舒爽至极,她的手隔着锦被,按上了方祁的头,“舌头伸长点儿。”
“是,方祁遵命。”
半晌,方祁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侧躺在一边,单手托腮,继而双眸微眯,狡黠地追问裴乐之:“怎么样之之,我伺候得你舒不舒服?”
裴乐之认真想了想,答道:“不知。”
“之之好生过分!”
“好了好了,我的意思是还不错,毕竟尚无比较对象。”
“之之明明就是神清气爽。”方祁娇笑着舔了舔唇,意有所指,“可之之这样说我也实在高兴,这说明,我和之之,都只属于彼此。”
“滑头。”裴乐之失笑。
“是我性y,耽于和之之玩乐。”方祁笑着扭了扭身,一不留神便蹭进福源宝地,“想来得赶在生小孩儿前,跟之之多鱼水快活几番才好,之之会怜惜我的对吧?”
“随你。”裴乐之伸手,搂上了方祁的脖子。
不知嬉戏到几时,方祁还是不肯下榻,只缠着裴乐之说话:“之之方才,是不是想拿我,去气丹枞?”
“呃……”裴乐之没有答话,她抬手抚了抚方祁的头发,叹气道,“方祁,你很聪明,便别问我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
“哼。”方祁生气,扭头便在裴乐之下颌和脖子交界处,种上属于自己的明显印迹,“之之别白费心思了,只同我快活不好吗?丹枞,呵,他早就想离开你了。”
“你说什么?”裴乐之声音骤冷。
“看来之之并不知道实情。当年舅舅定下的规矩是,等你和顾榴石成婚,舅母便将我和丹枞放归,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裴乐之喉头一哽:“那你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因为我深爱着之之啊。”方祁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含情,如水脉脉。他忽然伸手,从床榻里侧拿出一个双鱼螺钿圆漆盒,如献珍宝般捧给裴乐之:“之之,我想你亲手打开它。”
“这是什么?”裴乐之依言接过。
“昨夜……是我们的第一次。”方祁难得有些羞赧,他低头,细细道来,“这是我的落膜,还请之之检查。”方祁羞涩说完,冷不防却被裴乐之抓住肩,一把闷进怀里,他紧张道:“之之……”
裴乐之皱着眉,在方祁身上细嗅几番,似是不太确定,又牵起他的手,往胳膊上闻了闻。“竟然,真是变了味道。”方祁身上再不见往日辛香入肺腑的苏合香气,浑身只剩下干净清爽的皂荚香。
裴乐之猛然甩开方祁的手,冷了声:“你骗我。”
方祁突然惶恐,他一把抱住裴乐之的腰,又赶紧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慌忙摇头解释:“不是的之之,我……我怕你不要我。如若不是以为我被你破了身子,你怕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所以昨夜醉酒,也是设计好的?不然这漆盒,你怎么解释?”
“什么……”方祁的身子僵了僵,“我……”他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一直做着准备,将这保存落膜的漆盒随身携带?可昨日,他的确没想到二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啊。
方祁垂首,突然,一件外裳轻轻落到了他肩上。方祁欣喜,拉住裴乐之的手,声音带了乞求:“之之……”
“穿好衣裳,等会儿自己下去服避子汤。”
“之之?”方祁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他不敢相信,裴乐之要断了他的希望。
“没有听清?”
“之之……你知不知道,避子汤伤身。”
裴乐之闭了闭眼,终于还是问道:“如何伤身?那你选个最温和的。”
方祁凄惨地笑起来:“避子汤没有最温和一说,多服几次,终身不孕。”
裴乐之眉头皱得极深:“这……怎么会?难道苏大夫那儿,也没有良方。”
“世间医术有限,何来良方?”
裴乐之长叹一声,伸手抚上方祁的脸,为他揩去眼角温泪:“要还想再见到我,就去服避子汤。你乖乖听话,没有孩子……对你更好。”裴乐之在方祁肩头轻拍两下,起身披衣离开。
不一会儿,万松进了屋,服侍方祁更衣,他还带来了一碗泛苦的汤药。方祁甫一看见那药时,心便如坠冰窟。他端起药碗,颤声问道:“这避子汤,何时备下的?”
万松同情地看了方祁一眼,而后低头:“昨夜备水时,小姐吩咐的。”
“昨夜?昨夜?哈哈哈,昨夜。”方祁的笑一声比一声尖厉,终是再没说话,只沉默地将避子汤灌进嘴里,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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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绮到了丹心学堂。
他抬头,看了看门上牌匾,面无表情地跨过门槛。
“绮?好久不见,近来如何?”丹枞还是那副温和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明明,他二人都知道,和裴乐之决裂那日,陆绮就在屋外。
陆绮默了默:“都好。枞你……怎么样?”
“我也一切都好,学堂运转得不错,学生们也都态度认真,都挺好的。”
“枞。”陆绮突然开口,截住了丹枞的话,“你不要强撑。”
丹枞摆手,笑意温和:“我没有。绮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绮叹气,他低头,飞快传完了裴乐之的话,似乎并不想让丹枞听清。
然而,丹枞听得清楚。
“便是这样的小事,劳你替我转告小姐,就说‘丹枞知道了,还请小姐,善待方祁,既然要护,那便护好他’。”
陆绮张了张嘴:“枞,你……别太难过。”
“不会,我与小姐,已无瓜葛。”
陆绮抬头,终是道:“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
丹枞微笑着目送陆绮离开。
转身的步伐却是踉跄艰难。
以往按绮的性子,总是会跟自己聊很多娇娇的趣事……然近来,他已经一个多月,不曾主动提过娇娇了。
罢了,多一个人爱你也好,娇娇,不必独我一个。
这世上,只有我最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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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问情》到此结束!真的很突然哈哈哈,方祁突然上岸,丹枞突然下车,今年的更新到此结束,*部分等明年补吧。
谢谢宝贝们!
觉得不错请点催更!
觉得不行不点催更!
看不懂看不下去都是本人笔力有限!
提前祝?宝贝们元旦快乐,新年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