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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尊国的男人八百个心眼子 > 第35章 王法怎不许除奸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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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法怎不许除奸妇(1)

清晨的第三遍鸡鸣响起时,不少人家已经升起炊烟,一阵忙碌过后,便陆续有人走上街头,开始了今日的生计忙碌。

翟子鹭低着脑袋,将身上的衣衫又裹紧了些,在反复确认自己捂得严实后,他才继续往藏文阁的方向走去。

熬过这次就好了,翟子鹭心想。

前日那泼皮陈三突然找来,说他看上了邻县一家年轻寡夫,只要翟子鹭这回给他备好三百两银子,从此他便再不来纠缠。虽然三百两银子实在不啻一笔巨款,然而对长久疲惫于陈三奸淫的翟子鹭来说,他却只觉得轻松。

熬过这次就好了。

当翟子鹭抱着这样的想法将典当嫁妆换来的一百五十两先送去陈家,以期陈三能再给他些时日筹集银两时,却被后者以不够用心为由强行留下,又大肆污辱了一番。

此时翟子鹭已经怀胎五月,当他咬牙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期盼陈三的暴行能够早些结束时,他的心中还暗带庆幸。

幸好……

此番离开,跟云娘说是去探望亲戚,不然一夜未归,如何能瞒得住啊……

翟子鹭回神,突然间好似听到了“胡云儿”的名字。

“哎哟,就说那胡云儿不正经吧,还没成婚都把人肚子搞大了。”

“说什么呢,人来了,快走吧。”

说话的是这附近的邻里街坊,翟子鹭瞥了眼刚刚那几人,不由眉头紧拧,一心强迫自己别去听这些议论。他现在只想回家……回家见到云娘。

突然一位老伯伸手拉住了翟子鹭的衣袖,唤他道:“子鹭郎君,你这是去了哪儿呀?”老伯说着,又是一摇头,叹道,“不过还好你昨日不在……如今你大着肚子,那场面倒也不见才好。”

听到这话,翟子鹭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老伯,怎……怎么了?”

“哎,子鹭郎君,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到乡下避避吧。云儿娘子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昨儿下午一队官兵突然闯来,直接把人从摊位上拖走了,这不现在都还没回来呢……哎!子鹭郎君!快来人搭把手啊,这儿有孕夫晕倒了!”

或许是因为下意识心急如焚,在众人的施救下,翟子鹭醒得很快。虽然内心恐惧,但他还是首先问明了几位街坊,确认了胡云儿被抓的缘由和去向。只是,拖着沉重身子收拾这些年金银细软的翟子鹭突然有些迷茫:为何云娘会和顾府二公子扯上联系?不,他相信云娘。

〈〉

另一边,胡云儿亲手所书的艳词情书被呈上了皇宫大殿。而今日这中秋佳节后的第一个朝会,也无疑十分热闹。

原本朝会已经临近结束,就在宋长微准备高声宣布“退朝”的时候,御史中丞毕如琢却突兀地站了出来,道一句“启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毕如琢身后,张柘锦双眉紧锁。

殿内其余官员面上表情也是精彩万分,人人心中皆是一咯噔。

只因谁人不知现今御史台的一把手——御史中丞毕如琢一贯的行事风格?她向来不亲自弹劾,与人难堪。自执掌御史台以来,毕如琢仅凭一双遍识英才的慧眼,亲手提拔起诸多刚直御史,也就此一直以宽严相济的原则,长久斡旋于百官和女帝之间,将御史台纠察之职完成得漂漂亮亮。今日是有何事,竟然令她亲自出马了?

一想到上一回毕如琢大力弹劾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前御史大夫,还因此使得这一职空置多年,从而整个御史台都被她牢牢控在手中,众人心里又是一紧,不知此番究竟是谁要大祸临头。然而众人抬头偷瞄那站在前排的几位重臣,又一时捉摸不透这朝堂风云要怎样变换。

女帝停顿的时间算不得长,但却给殿内众人留下了足够的猜想空间。几息过后,女帝俯身向前一倾道:“准奏,毕卿请讲。”

原来毕如琢此次出马,不为别的,只为亲自弹劾顾漆连:“今礼部郎中顾漆连家风不正,纵容胞弟与威远将军之女罗予青私相授受,以致民间现在风声遍地,直让皇家金葳圣意尊严扫地。”

几乎是毕如琢话音落地的同一瞬,朝堂上不约而同地响起一片沉重呼气声。

张柘锦再次皱眉,似是觉得殿内空气过于浑浊。她摇头,开始仔细回忆昨日被自己压下的那份劾状:只是……要帮忙吗?这个想法一出,张柘锦自己也分外惊讶,她暗道自己也并非想要徇私,事发突然,等几日待得证据理清再上奏不迟。但是毕中丞呢?她此次出面,并无半点私心吗?

文官队列中间,因奔波了两日而精神不济的顾漆连浑身一僵,抬头正好对上回身瞟她的礼部尚书高妧的目光。

恰巧此时女帝轻笑一声,向顾漆连发问道:“有意思。顾卿,你可要辩?”

顾漆连颔首,手执笏板恭敬出列:“启禀圣上,臣有辩。顾家始终谨遵先帝金葳旨意,绝不敢违,而毕中丞所言……臣之胞弟私联外女一事,昨日已经查明,原是府中奸仆勾连外人作祟,散播谣言而致。还望圣上明鉴。”顾漆连说完,手上的笏板也猛烈晃了晃,一如她此刻波涛难抑的心情。一言不慎,或于身败名裂之外更添违旨之罪……然而于此进退维谷之际,顾漆连想的竟然是,此番若是能够平安渡过劫难,假死也好,远走也罢,就让阿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此便为臣要弹劾的第二件事。礼部郎中顾漆连滥用职权,伙同京兆尹周谐非法拘捕平民,有屈打成招之嫌疑。”

“这……”听到自己姨表姐周谐的名字,原本还置身事外的周旋不由打起精神,有些着急起来。

京兆尹周谐微叹口气,出列跪地。然而下一句话,却是出自紧接着也跪地陈情的顾漆连:“臣恳请圣上明鉴,毕中丞所言平民者,即臣追查到的奸仆勾连的外人胡云儿。至于捉拿胡云儿并连夜提审一事,臣承认不符章程,是臣操之过急,但事发突然,京兆尹周谐对此一概不知,是臣……以官威和素日私人交情,直接胁迫京兆府衙狱卒单开刑室,私自提审。请圣上降罪。”

“圣上,臣亦有失——”周谐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女帝就挥手打断,示意众人噤声。

“看来这个中秋还发生了不少事啊,其她人可还有奏?”见众臣摇头,女帝遂继续道,“那好,朕便只问两个问题,顾卿,胡云儿是你揪出来的?”

“禀圣上,是。臣以性命担保,谣言便是以胡云儿所书艳词淫句形式传出,虽则如今其尚未承认全部罪行,但是臣相信,待得后续更多证据被追查出来,胡云儿必无法再佯装无辜。”

“嗯,毕中丞提交的东西也算是一个物证,周谐,朕便命你亲自督办此案,不得徇私枉法,也不得冤枉了良民。”

“臣领命,臣叩谢圣上宽恕之恩。”

“第二个问题,毕卿,朕算是听明白了,这顾郎中的胞弟受人诬陷,虽则顾郎中身为命官,行为有失偏颇,但除了动作快点儿,倒也合乎情理,情有可原?所以依朕看,便罚她一年俸禄,停职一月,如何?”

毕如琢躬身应道:“圣上自有明断。只臣还有第三件事未报,或为此次面奏收尾——”

“等等。”此时劾状刚好被女帝翻到了最后一页,“这顾府为何还有命案一件?”

〈〉

“喂我说姐们,顾府那人都凉了,死无对证的,你还是赶紧招了吧,也少吃些苦。”

“佛口阿四,别烂好心了你,这人可是牢头重点关照的,你也不怕得罪牢头。”

“牢头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看那就是条左右逢源的哈巴狗,上赶着讨好人顾郎中,顾郎中知道她私自给犯人动了刑吗?”

“嗤,你以为那礼部郎中就是什么好货,好官会搞那么大阵仗抓人?依我看,说不定这动刑也是她授意的。”

“哎,别说了。那这……待会儿的拶刑还上吗?我看她快不行了。”

“去提桶凉水来吧。”

胡云儿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人,除了耳边还有人声嗡嗡作响,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此刻兜头一桶凉水浇下,她的神志才终于被唤回几分。

翟子鹭见到的就是这样狼狈的胡云儿。

他花了将近一半的首饰,求了好几个狱卒,才有一位身材较为高大的怜他境遇,给了半盏茶的看望时间。

翟子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前去触碰胡云儿的。那些红白交错的血痕,混着脏污的汗水和已被抽成破布条的衣裳,狰狞地黏在胡云儿的身上……翟子鹭再也看不下去,抱着胡云儿放声痛哭。

被按到伤口的胡云儿疼得一个激灵,浑身发颤,而面前熟悉的声音让她拼命想找回更多的神志。胡云儿艰难开口,嗓音十分枯哑:“子……子……鹭,是你……吗?你怎么……可是有人为难你?嘶……”

“云娘!”翟子鹭放开胡云儿,短暂开口后又放声大哭。门外放他进来的佛口阿四不由出声提醒起来:“这位郎君,时间有限,不如长话短说。”

“好好,多谢大姐。”翟子鹭道完谢,赶紧抚上胡云儿的脸,劝她道,“云娘,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没做过的事我们不认。你坚持住,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云娘……”

“子鹭……谢……谢你……信……我。”

“喝口水云娘,喝……口水……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翟子鹭颤抖着用手捧起一旁水缸里的水,硬是撑着送到了胡云儿嘴边,然而他的坚强在看到胡允儿的惨状后已经万分脆弱,光是后者一个轻轻的掌心吻就让他彻底失守,再次痛哭起来。

“不要哭子鹭……不要哭。我没事,你过来,靠近点儿,我有话跟你说。”胡云儿再次强打笑容,“虽则没来得及成婚,但我早把你认作了我的夫,也幸好我们还没成婚……听我说,我在老家陇苍县还有些薄田家产,田契就在你的梳妆匣最底层,你速拿去变卖了,就说是不知我人品卑劣,遇人不淑,被我诓骗后气愤不过要讨个说法,官府也不会为难你们孤儿寡父的。”

翟子鹭惊恐摇头:“你在说什么?云娘,你这是要弃我而去吗?我不会听的。云娘……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死的。”

“不是的子鹭,我也舍不得你。子鹭,你听我说,此番祸从天降,我怕是……总之,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要好好生活,替我好好照看她长大,好遗憾啊……还没给这孩子起个名儿——”

“孩子?哈哈哈,云娘!”翟子鹭突然猛推了胡云儿一把,大声怒吼,“你以为这是你的孩子?别做梦了!”

闻言胡云儿果然一愣,而翟子鹭心中再多的后悔也不及他此刻想要唤起胡云儿求生意志的心情:“你看看你现在浑身没一块好肉的样子!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陈三的!我和陈三一直有私情,你不知道吧……哈哈……你要是死了,就只能在地下看着我和……”翟子鹭再说不下去那恶心的两个字人名,只闷头“嘭”一声重重将脸砸上胡云儿颈窝,沉默着流泪。

“嘶呃……陈三?”胡云儿有片刻默然,“这样啊……这样也好。子鹭,我原先怕此事牵连到你,如今也好,你让陈三带着你去其它地方避避风头,不要说和我有半分干系。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强迫你的,其余你一概不知。”

“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翟子鹭哭得声嘶力竭,只觉得整个胸腔肺腑都要痛哭出来,他开始语无伦次,不停地大骂胡云儿“傻子”“混蛋”“蠢货”“烂好人”。直到牢外佛口阿四进来提醒她们时间已到,并且因见翟子鹭情绪崩溃而不免皱眉要将他强行带出牢房时,翟子鹭才突然醒悟过来。

他“扑通”一声扶着肚子艰难跪地,求狱卒再给他一句话的时间。

“我在骗你,云娘,我刚才的话都是骗你的……你可知,陈三仗着亲戚势大,暗地里强迫我行淫多年,这个孩子也确实不是你的。你若是死了,你若是死了……哈哈,我很快也会被他折磨死的。没事的,我愿意陪云娘,从生到死,只希望云娘切莫嫌弃我不干不净,不然天地幽幽,我好怕成为孤魂野鬼啊云娘……云娘……如果你还愿意……可以不可以坚持住……云娘,我求求你,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