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遵化城内老弱妇孺齐上阵,纷纷为守卫遵化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在遵化城一角,一群人正被安排着排排蹲,一个夫子正在催促着众人拉屎,旁边就站着挑夫,这边拉满一桶,那边立马就运走。
“乡亲们,城头来人说金汤用完了,大家也别不好意思,此时正逢危难之际,拉的越多,贡献就越大!来来来,男的在外面,女的进里面…”
一个正在蹲着用力的汉子,有些虚弱的说道:
“先…先生,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俺…俺实在是拉不出来了…”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点头,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屎这么重要,他们绝对会把从小到大拉的屎全都存起来啊。
这时又一个叫柱子的哭丧着脸说道:
“是啊…先生,俺打从前天开始就搁这儿拉屎,这都三四天了,你次次都喊俺,俺这痔疮都拉出来了,要不您先让俺缓一缓,行不?”
夫子闻言,骂道:
“军情紧急,你不拉,他不拉,谁为守城做贡献?坚持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众人:你他娘的说的好有道理…
转头,夫子又对另一群刚拉完的人说道:
“你们也别闲着,快去尿尿,多少给老夫憋一点出来…”
众人:尼玛,头一次听说拉屎和撒尿还能分开的…
柱子无奈的提起裤子,无语道:
“不拉了,真没有了,一点存货都没了。夫子,你逼我也没用啊…”
夫子无奈招呼女儿道:
“行吧,那你先走吧,记得晚点再来哦。那个,秀儿,你去安排那边几个大哥拉屎去…”
柱子看着长相清秀的秀儿,立马说道:
“夫子,我感觉我这肚子里又有了。秀儿…带我一个…等等我…”
…
城中另一处,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正带着人在拆自家的门板。
“哎!小伙子们,你们拆干净一点啊,千万别跟老夫客气,听说城头打的太激烈,担架都不够用了,赶紧的,拆了送过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众人:“老爷子大义,我等佩服…”
老头:“老头子我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哪里还在意这些,都拆了,对了,隔壁老王家还有些打地基的石头,你们一会儿顺道给运城头上去…”
隔壁老王:“…”
…
“那边的,快过来点人帮忙啊,把我爹从棺材里抬出来,赶紧的,快把我家这口棺材拆了送城墙上去…”
众人:“兄弟,高义啊…”
老爹:“…”
…
“张兄,今晚我住你家去啊…”
“啊?为啥?”
“没啥,就是我把我家房子给推了,凑了点土石,横梁也送去城头了…”
“卧槽,哥们,就冲你这觉悟,今晚咱俩必须一起睡…”
…
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遵化城的各个角落,百姓们纷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力的支援了城头明军的防守作战。而城中大部分的富户,则是整日大门紧闭,足不出户,生怕被打土豪分田地…
…
第四日,天刚蒙蒙亮,女真军大营便开始动了起来。各部旗主在黄台吉的逼迫之下,这次是铆足了劲,准备拼命了…
很快,战鼓连连,喊杀声再次响起。然这一次,女真大军放弃了以往先用汉军当炮灰的策略,而是在大战伊始,便派遣了大量女真本部精锐混合汉军一同攻城,守军的压力陡然增加。然而此时,守军的守城物资已经所剩不多了,守城官兵减员更是严重,开战不过一个时辰,仅存的守军便已经伤亡过半。
“报…大人,南城门告急,请求增援!鞑子攻势太猛,我军伤亡惨重…”
“报…大人,西城门派人来催守城物资!木头,石头,金汤啥都行…”
“报…北城门守军伤亡过半,鞑子几度攀上城墙,党还醇自己招募了青壮,已经过去增援了。”
听着各处的奏报,徐泽急的满头大汗,焦急道:
“好,好,来人啊,马上组织青壮去南城门协防!”
“武库中还有些火铳,马上派人送到西城去,再不济,也能当个烧火棍用用的。那个再派人去城里问问,守城物资还能不能再凑一些出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主簿趁机谏言:
“府尊大人,如今城中百姓都在积极支援我们作战,有的连自家房子都拆了,可城中那些富户,既不出人,也不出力,整日躲在家中冷眼旁观。
当下物资紧缺,下官建议向他们征用物资。否则,一旦城破,白白便宜了狗鞑子了…”
徐泽闻言,咬咬牙道:
“非常时刻,顾不得那么多了。你马上点齐人手,本官亲自带人过去征集物资!”
主簿:“是!”
…
战斗进行到中午,此时金军虽然还未拿下城墙,但是多尔衮敏锐的发现,金军冲上城墙的次数变多了,而且坚持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这说明,遵化守军的防御力在减弱,他们快扛不住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眼神微眯,立即下令:
“差不多了!传令,下一波攻城之时,多铎,你领本部旗丁一同攻城!破城就在当下!”
一旁的多铎闻言,立马嚣张的回答:
“二哥!我早都想上了,你就瞧好吧!保准给您拿下。这群泥腿子明狗,我早都看的不耐烦了…”
说完,便调转马头去准备了。多尔衮看着多铎离开,有些头疼,自家这个小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嚣张过头了…
很快,多铎就带着镶白旗精锐加入战场,多铎可是正牌镶白旗旗主,他要是出了事,按照女真族的规矩,所有和他有勾连的奴才都要被处死。因此,这会儿攻城的金军,一改常态,纷纷悍不畏死的冲击而上。
李檟此时浑身是伤,正带兵在城头与敌激战,他有预感,最后的时刻要来了。眼看着登上城头的女真人越来越多,李檟立即指挥残兵退守在下城的楼梯口,准备殊死一搏。
多铎在亲卫的簇拥下,终于爬上城楼,眼看着遵化城破就在眼前,头盔下的多铎露出了嗜血般的狞笑。就在这时,金军中军本部突然响起了鸣金之声…
多铎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大骂一声:
“卧槽…”
“传令,撤军!”
随即一跺脚,又爬了下去,紧接着,攻城的金军如潮水一般退去…
…
金军汗帐,黄台吉正在听着各部报告攻城的进度,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黄台吉心情也好了起来,这会儿正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军计划。正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狼狈的汇报:
“报!大汗,大事不好!我军驻守的三屯营遭到明军突袭,守军全军覆没!此时,明军正一路向遵化而来!”
黄台吉闻言大惊,忽的站了起来问道:
“怎会如此?可知是哪里来的明军?人数多少?”
斥候急忙回答:
“回大汗,奴才看到对面明军悬挂赵字大旗,应是明军赵率教部!人数众多,奴才暂且不知…”
黄台吉忽的站起身骂道:
“该死的赵率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现在这股明军距我军还有多远?”
斥候想了想,回道:
“回大汗,明军正一路追杀我部斥候而来,距离我大军所在不足半个时辰!”
黄台吉立马紧张起来,又问道:
“可知明军有多少人?”
斥候跪在那硬着头皮回答:
“回大汗,奴才不知!”
黄台吉闻言暴怒:
“没用的东西!赶紧去探查清楚,再来汇报!”
“喳!”
正在此时,传信兵再次来报:
“报!大汗,我大营北方出现大股明军骑兵,正向我中军汗帐极速而来!大皇子豪格和济尔哈朗已经率军前往拦截!”
此时,杵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范文程赶紧站出来说道:
“大汗,为今之计,当立即暂停攻城,先剿灭或者击溃赵率教部,否则,一旦被其突破封锁,背刺我大军攻城部队,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大汗速下决断!”
黄台吉闻言,心中愤懑不已。这个赵率教屡屡坏他好事,当真可恶至极!只见黄台吉当机立断道:
“传令,鸣金!各部停止攻城!整军戒备!”
“喳!”
“马上集结两黄旗兵丁,护卫中军所在!”
“喳!”
随着黄台吉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中军大营立马动了起来。而另一边,赵率教在奇袭三屯营之后,留下五千步兵守城,自己则亲率一万山海关精骑,直奔遵化而来。
一骑快马快速跟上赵率教,大声报告:
“报…将军!我军前方出现鞑子骑兵,约莫有五六千人…”
赵率教闻言哈哈一笑。
“哈哈…狗鞑子,你赵率教爷爷来了!传令,结锋矢阵,迅速击溃眼前之敌,切记不可恋战!”
“诺!”
随着令旗挥动,赵率教身后的骑兵大队在奔驰中逐渐变成一支锋矢,直冲豪格和济尔哈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