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钱都掏了,朱由检依旧不松口,周登道心中又是一阵mmp,这该死的熟悉感…
眼看着朱由检有散朝之意,钱谦益立马站出来道: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自乙巳之乱以来,我蓟镇各县城被破者不知几何,如今建奴已退,当速速拟定新任布政使及相关官员赴任牧民,以恢复秩序,休养生息…”
朱由检眉头一挑,心道在这等着我呢?敢插手人事任命,这个钱谦益胆子不小啊。于是朱由检皱眉道:
“钱爱卿,你可知你这礼部侍郎是做什么的?”
钱谦益不知道这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思忖了一下答道:
“臣身为礼部侍郎,自然是要为陛下笼络天下英才,发扬孔孟圣道,让读书人以圣贤之道为陛下牧民,效忠陛下。”
田吉见状,快速出列道:
“官员升迁任命乃是吏部之责,敢问钱大人何故僭越?陛下,臣弹劾礼部侍郎钱谦益,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请陛下严惩!”
周登道立时出列道:
“一派胡言,钱大人身为礼部侍郎,关心国事,为国选才,何错之有!倒是你田吉,如此针对钱大人,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吧!”
崔呈秀立马反驳道:
“僭越就是僭越!周大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能,远超赵高之流,莫不是礼部想要去吏部而代之了?”
周登道大怒道:
“你放屁!陛下,臣绝无此意!”
…
顿时,大殿之中吵作一团,东林和阉党再度斗了起来。朱由检见状,好整以暇的往龙椅上一靠,就这么看起了戏来。过了一会儿,实在感觉无趣,顿时大怒道:
“诸卿这都是在干什么?堂堂中枢大殿,诸大臣却是出口成脏,满口喷粪,成何体统!来人啊,讲这些争吵之人都拖出去,每人二十廷杖…散朝!”
众臣顿时愣住了,我们想挨廷杖,但也不是这么个挨法啊…见朱由检已然离开,众臣只能齐齐拜道: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随后,大殿之中,只见曹化淳让人飞快的搬来桌椅板凳,准备好纸笔,开始吆喝起来了:
“来人啊!快将大门守好!诸位,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交完钱后去那边排队挨揍…”
众臣:“…”
下朝之后的朱由检并未去慈宁宫,而是指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将事情给周皇后详细叙说了一番。自己则一头扎进了西苑之中,自顾自的谋划了起来…
而另一边,下朝之后,一群大臣们正捂着屁股,围着同样捂着屁股的周登道,钱谦益等人要起了债,这其中,内阁众人赫然在列…
…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宫内始终没有传出选秀之事,这下子东林众人坐不住了,于是再度发动舆论力量,大肆宣扬皇后周氏善妒,失德,以至当今天子子嗣不旺,未及大明国祚…朱由检知道后一笑了之,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各种流言蜚语纷至沓来,国母的名声一落千丈,连带着国丈周奎也因为教女无方遭到天下人唾骂。而身在内宫的皇后周氏对此事却一无所知…
最终国丈周奎扛不住舆论压力,入宫了一趟。周氏知道后,顿时委屈的大哭一场,随后问计于周奎。
“父亲,这是诽谤,女儿平日里就在这慈宁宫待着,陛下忙于国事,也甚少过来,子嗣不旺也怪不得女儿啊。这回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甚是冤屈…呜呜…”
周奎道:
“皇后啊,你贵为国母,纳妃选嫔啥的,可都你的事啊。为父一路走来,这偌大的内宫之中,就那么小猫三两只的,别说嫔妃了,宫女太监都见不到几个,任谁来了,也得说你善妒啊…”
“再说了,为父也遭了灾了啊,每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都不敢出门了…”
周皇后闻言,哭的更厉害了。陛下不纳妃,他也没办法啊,再说了,选宫女太监的,那是大内总管的事,也要皇帝点头才行啊…
“那依父亲之言,女儿该怎么办?”
周奎道:
“那还能怎么办?向陛下上表,开宫选秀,充实后宫呗。只要这宫内嫔妃多了,陛下再诞下几个子嗣,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完,周奎紧接着又补充道:
“哦,对了,现在这个报纸很流行,这个事咱得登报,还要昭告天下。不然人家不知道,还得继续编排咱们呢…”
周皇后听完直接想骂娘了,平常人家找小妾都是丈夫出去找,然后正室点头,再带进门。到她这里倒好,自己这个正室上赶着为自家丈夫找妾室就算了,还要登报昭告天下…
“行吧…”
崇祯三年五月,大明国母,皇后周氏为平息天下舆论,盛装面见朱由检,正式向皇帝进献笺表,请朱由检同意皇后开宫选秀。(笺,上行文的一种,专门用于皇后,相当于皇后写给皇帝的信。)
朱由检无奈应允,但以国事多艰为由,要求皇后务必一切从简。随后司礼监下发文书开宫选秀,命皇后主办,礼部协办,甄选天下贤良端庄适龄女子入宫。
这期间,由于风声提早传出,只一月时间,各地采选的数千名秀女已然汇聚京城。然而此时,以梁廷栋为首的一众礼部官员正聚在一起大骂侯恂不讲武德…
钱谦益一脸无奈道:“梁大人,还没找到侯恂吗?”
梁廷栋满脸郁闷道:
“找到个屁!本官去找陛下要钱,陛下条子倒是批了,可每次都让本官去找侯恂。本官去找侯恂,可进西苑需要的手续太多了,本官每次都因手续不全被阻,压根就进不去…娘希匹!”
周登道闻言说道:“西苑进不去,去侯恂家蹲点也行吗?”
梁廷栋瞥了周登道一眼说道:
“你以为老夫没干吗?月前老夫就去了,在他家门口蹲了好几夜,结果连人影都没看到,反而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包,后来才知道,这老小子在西苑有住处,回家时间压根就不定,到现在,咱们的人还轮流在侯恂家门口蹲点呢…”
众人:肏!
陈新甲无奈道:
“那咋办?现在各地秀女已经陆续入京,数千人还有家属护卫,人吃马嚼的,那可都要银子啊…而且皇后那边也催的紧…”
周延儒咬咬牙道:
“还能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咱们先自掏腰包垫着了啊…”
陈新甲闻言立马跳脚道:
“还垫资?都快两个月了,我这噌噌的往外掏钱,我家夫人现在都怀疑我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天天搁家闹呢…”
温体仁白了陈新甲一眼,说道:
“你那么激动干啥?谁家不是呢…”
陈新甲:“…”
梁廷栋也是急得嘴上直冒泡,唉声叹气道:
“唉…大家伙再凑凑,先把这事给平了再说,至于垫的银子,只能等日后找到侯恂这个老匹夫,再和他算账了。”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