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施鳯来张罗卖官,侯恂忙着收钱的时候,曹化淳却这段时间突然就感觉不太得劲了。皇爷自那日魏忠贤给他汇报完山西方面和东林党相关动作的情报后,就突然下令西苑戒严,他这个皇帝的贴身太监居然进不去西苑了…
更有甚者,这段时间,皇帝让自己陪伴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大多时间只能在养心殿中见到朱由检。但是每次见到朱由检,朱由检对他的态度却是没有任何变化。这种虚无缥缈的不安感,让曹化淳暗暗感觉到不对劲,于是他想要借助一些手段,来获取一些情报…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他这个大内总管竟然连宫城都出不去了…
“启禀大总管,我们连续几次出宫去采买您要的物资,都被挡了回来了,内卫说,陛下下令,让李若琏封闭整个宫城,许进不许出…”
一个小太监对着曹化淳讲述了这两天他们遇到的麻烦。这时另一个小太监补充道:
“大总管,奴婢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这次选秀之后,内卫就接到李若琏的命令,封闭了宫城,说是要清查入宫宫女的身份,防止别有用心之人为祸宫闱。现在别说咱们,就是出宫倒泔水的车子,在抵达宫门前的时候,都会由内卫接手运出…”
曹化淳一听,好家伙,原来还是张溥那家伙的锅,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手里的东西还没送出去,心中对张溥这个猪队友无比的痛恨。只见曹化淳说道:
“行了,都下去吧,本公亲自去看一下…一个选秀而已,就算戒严审查,也不应该搞得这么严啊。”
宫门处。
今日是王老虎当值,王老虎掂了掂手里的板砖,就这么看着曹化淳远远的走了过来。
“诸位,来活了,招子都放亮一些…”
很快,曹化淳装作无事人一般来到王老虎面前说道:
“王大人,今日当值?”
王老虎行了一礼说道:
“见过公公,不知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曹化淳状似无意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咱家听说手下的小太监要出宫为咱家采买些物件,结果一直都没买成。这不,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出去一趟了…”
说着,曹化淳就往外面走,王老虎顿时上前一步拦住曹化淳,笑容可掬道:
“那个曹公公啊,您要出这个门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您得给个手续啊。内卫的规矩您比我懂,还请公公不要让卑职难做…”
曹化淳奇怪道:
“这…这,本公出宫还需要手续?”
王老虎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道:
“嗯,是的!头儿传下死命令,现在这宫里,除了陛下,皇后娘娘出宫都需要陛下钦点才行。公公请回吧…
若是曹公公实在需要什么东西,卑职可以为您代为购买,您只需要给卑职列个单子就行…”
曹化淳道: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就不劳您大驾了。现在出宫需要什么手续啊?”
王老虎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公公乃是陛下身边的宠臣,这都不知道?其实这事对您来说轻而易举,只需陛下亲笔批下的令文,或者您找我们头儿说一声,他若放行,卑职这边自然没我问题…”
曹化淳尴尬一笑道:
“王大人说笑了…呵呵…那李若琏现在在哪里?”
王老虎摇摇头道:
“那卑职就不清楚了。具体在哪里,卑职建议您去问一下李指挥使…”
曹化淳一脸懵,你都不知道李若琏在哪,他哪里知道。
“王旗官,咱这里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李若琏李大人了…”
说着,曹化淳猛然想起,李若琏去山西了,这他妈…
正在这时,一名内监一路小跑过来说道:
“大总管…大总管,陛下正派人到处寻您,召您随侍呢,您快去吧…”
曹化淳闻言立马向王老虎告辞,转身就走。
“王旗官辛苦了,咱家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王老虎抱拳道:
“公公慢走,卑职就不远送了…”
看着曹化淳远去的背影,王老虎再度掂了掂手里的板砖说道:
“去,把曹化淳要出宫的消息报上去…”
“是!大人…”
…
西苑,朱由检临时行在。
时隔多日,曹化淳再度获准进入西苑。这时正被人一路领着,来到了朱由检这里。
“老奴,拜见陛下万安…”
然而曹化淳拜下去之后,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曹化淳心中好奇,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魏忠贤!你竟然没死?”
魏忠贤依旧身着黑袍,带着面具道:
“不!魏忠贤已经死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叫李进忠…”
曹化淳:“…”
肏!有区别吗?
曹化淳立刻爬起来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陛下呢?”
魏忠贤冷笑一声道: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公公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曹化淳一脸懵逼道:
“解释啥?我…我干什么了?”
魏忠贤道:
“天启四年,叶向高致仕回了福建,随后一直以传播天主教为由,四处走动…
天启五年,先帝欲打击东林党,于是你们安排冯铨加入阉党顺利入阁,随后,冯铨与东林党斗的你死我活,骗过了先帝,也骗过了咱家…
之后先帝莫名落水,你们指使咱家的同乡好友霍维华入宫进贡“仙方灵露饮”,骗过了咱家,先帝这才中了招,全身浮肿而死…
而这个霍维华的内弟,是大太监王安身边的宦官,而王安又与叶向高徐光启等人联系十分密切,偏巧,霍维华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是叶向高、徐光启的门生。
而你曹化淳,早就在大太监王安的安排下,潜伏在了信王府,待时而动,咱家说的是也不是?王安的大徒弟…曹化淳!”
曹化淳闻言顿时大惊,眼看着周围都是暗卫,曹化淳心知自己已经暴露,今日难逃一劫,于是也不再装了…
“呵呵…魏忠贤,你说你折腾个什么劲啊。当年若不是你不肯顺从老师,老师也不会安排我去信王府,又哪里会有今天这档子事。你看,这闹的多尴尬。
还有,听从安排,去凤阳养老,不好吗?为什么就不死心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魏忠贤道:
“咱家也不想啊,可你们不想让咱俩过安生日子啊…好了,如今这局面你也看到了,也别让咱俩对你使什么手段了,该说的都说说吧…”
曹化淳轻蔑一笑,看向屏风后面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需要咱俩说什么?呵呵…”
说着,曹化淳开始口鼻流血,向后倒去…
身在屏风后面的朱由检和魏忠贤见状,同时大骂道:
“卧槽!”
“来人!”
“哎呦…”
就见朱由检一脚踹翻魏忠贤,自己也差点站立不稳,尴尬的骂道:
“逼逼叨叨的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快,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将这个狗东西给救回来!”
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