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黑子还要继续收拾张四狗,侯志梅说话了:“就这样吧,给他留点面子活生活。”大家一看老大出面讲情,只好收手。
李福来的到来,让张四狗又回到新犯人刚进监狱的生活。他两次透露张四狗的秘密,又让他吃尽了苦头。张四狗想报复狗黑子,对方人多势众,他占不到便宜,只好罢手。他找其他人,可是他找不到报复人的由头。最后,他把眼光盯着李福来。
“这小子就是丧门星,他一来我就受罪,必须给他点颜色尝尝。”张四狗可不是粗莽的人,他粗中有细,脑子里的弯弯绕多得很,要不然村干部乡干部都被他摆平套牢,为他服务。
别看狗黑子把他打的半死不活,张四狗表面上依然平静冷淡,没有任何不满表现出来。相反,他更尊重狗黑子和他手下几个干将,一口一个哥,两口一个弟,恭敬服气,尊重对手。狗黑子这些人也知道张四狗所有的笑和尊重都是装出来的,可是无所谓,因为张四狗拿他们没有办法。
张四狗对李福来也是尊重有加,手下的小弟一样,围着李福来听从吆喝。时间一长,李福来就对张四狗没有了防备心理,他想在张四狗面前炫耀一下,把自己以前和秦桦那点事儿都抖搂出来。
张四狗找到证据,边和狗黑子说:“黑子哥,我和你说个秘密,这个李福来为啥被双开,知道吗?”
狗黑子摇摇头。
张四狗说:“被我毁坏的那个小姑娘告状告不赢我,她姐夫牵线认识李福来。这小子看那姑娘行的俊,就和人家谈条件,答应逮我判我,让人家姑娘赔他上床。说好的一次不行,他还想第二次第三次,姑娘不干,写信告到纪委,把他双开回家。你说,这小子干的是人事儿吗?”
狗黑子一听就生气,当年的房东,不就是依仗自己有钱有势,诱骗张小兰委身于他,才造成今天的他身陷囹圄,没有自由。狗黑子就在当天夜里,带人收拾李福来,把对张四狗的惩罚措施又演练一遍。李福来可没有张四狗的身体好,扛不住这样的折腾,至少三天没有下床。他骂张四狗:“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出卖我,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张四狗这才露出真面目,得意洋洋的对李福来说:“李法官,看来你智商也不高,这里有好人吗,好人到这里来吗?”
“你这小子,判你三年真是便宜你了,以后有机会,非得重新拾掇你一次。”李福来是恨的咬牙切齿。
张四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李福来真的生气了,怕他以后找机会收拾自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人家也在法院干了二十多年,门生故友一大堆,随便找个人找个理由就收拾你了。他赶紧央告:“福来哥,你几句话让我挨了几次打,我几句话让你挨了一次打,咱俩算是扯平了,以后不闹了,真当哥们儿兄弟如何?”
李福来怕再上当,一脸不屑:“滚一边去。你一个街头小混混,我一个人民法官,和你称兄道弟,不是丢尽法院领导群众的脸面吗?”
张四狗腆笑道:“哥,你现在已经不是法官了,你也不在法院上班了,你和我一个球样,都是犯人,你醒醒好不好?”
李福来一阵叹息。
张四狗说:“以后我们在这里要想不吃亏不挨打,只能抱团取暖,团结兄弟和狗黑子对抗。要不然,他们想什么时候收拾我们就什么时间收拾我们。”
李福来点点头表示认可。
张四狗道:“侯志梅这人太儒雅,不扛事儿。他没有那个气场,压不住小鬼。我们推选你当老大,你带着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干,行不行?”
李福来问:“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可靠不?”
张四狗发誓道:“绝对可靠,都是好兄弟,放心就行了。”他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到李福来面前:“我这个兄弟叫祁明晨,来自河北武术之乡,会多种武术,他一个人招呼七八个青年男子没有问题。就是这样的男人,却受不少冤屈。前几年,他来天都市打工做生意,一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后来和人打架,认识一个老板。这个老板叫郭贵民,在天都市开KtV,迪厅,网吧,会欺负人,也被人欺负。看到王明春这么好的功夫,就把他招聘为保镖,每个月开着不菲的薪水。老板有很多女朋友,其实都是歌厅舞厅的小姐,老板负责拉人介绍生意,出事儿负责摆平。那天早上,有个叫安红的女朋友打电话,哭着说她被人欺负了。老板让他去铲事儿,祁明晨过去了解情况,说是安红和客人包夜,碰到一个变态渣男。别看那人带眼镜,文质彬彬,进了屋就变成禽兽。他居然要玩Sm.安红不同意,男人就拿出带来的刑具,捆绑,皮鞭,滴蜡,对安红一顿身体摧残和心里吹产。临走的时候,他居然一分钱没加。明晨按照老板的意思,决定教训一下眼镜男,给安红要点补偿。明晨和安红就设计了一个仙人跳局,让安红约眼镜男开房。那男人以为安红上瘾了,兴冲冲而来,正在得意的时候,明晨带人拿刀冲进去,将渣男一顿昏天黑地的狂揍,打的他哭爹叫娘,答应赔偿安红一笔补偿款。这个渣男是谁家公子,在天都市有很大势力。他给了以后钱报警,明晨被抓判了四年半,安红被判三年。”
李福来看到了,这人身高臂长,挺有力气。
张四狗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介绍说:这人叫宋小七,外号翻译官。因为他长的十分猥琐,一口龅牙,像《小兵张嘎》的翻译官。他自称小诸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晓阴阳五行八卦。批字算命看手相,看尽人间福祸喜乐,天下的事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李福来一听,对胖翻译很感兴趣,因为他平时对算命有一些研究,阴阳八卦的也懂一些。便问翻译官:“你别吹牛逼,先给我算一卦,我的未来前程如何。”
胖翻译闭眼掐指,哼哼哈哈说半分钟道:“李法官,你是当官的命,尽管现在有一劫难,很快就会过去。你出去后三年内肯定发大财,当老板,在天都市有一份。”
李福来很高兴,破例掏出一个红塔山赏他。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胖翻译道,我们那个地方很穷,宋朝清朝都是犯人发配充军的地方,有地不长苗,有苗不打粮。我十几岁时候还吃不饱肚子,常饿的到地里挖老鼠吃。为了活路,父母把他送给靠算命为生的瞎子当干儿子。这瞎子功夫不浅,方圆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口断,小神仙。自称诸葛亮转世,刘伯温再生。农村人很朴实,没有文化很好骗。胖翻译亲眼所见,好多次知道瞎子胡说,那些精明的猴似的男人女人,大把大把给瞎子钱。有些农村老太太卖鸡蛋攒的钱,最后毫不犹豫的给了瞎子,换来心里安慰。
瞎子没有老婆,并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那个时候他三十多岁,正是生理饥渴的年龄。瞎子听到女人说话就精神,哪怕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他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扬着脸似乎要把女人吃掉。瞎子喜欢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相,拉着人家的白生生的小手磨磨蹭蹭,拽住不放,嘴里还说些肉麻的话。
他最喜欢看的是女人的邪病,遇见妇女撞邪发疯鬼压身什么的,他住在人家家里,说是给人家撵鬼驱邪。好吃好喝好招待,而后把家人撵到屋外,他独自给人家姑娘驱鬼度阳气,其实就是钻进人家被窝,逼着女人和他干坏事儿。有些女人本来就是为情所伤,被瞎子胡乱一摆弄,病居然就好了,瞎子的名声也就传开了,更多的人家相信他。
一个18岁的女孩儿被鬼缠身,披头散发,胡言乱语,在街道疯疯癫癫的来回乱跑。家里大人找到瞎子,请他画符驱鬼,给姑娘治病。
瞎子还是老一套,进屋里给姑娘驱鬼度阳气。里面姑娘大声喊叫,外面的人以为是看病驱鬼,也不在意。半天之后出来,那女孩子居然死了。瞎子说是鬼太厉害,他收拾不住,鬼发力过猛,把人害死了。家里人不信,看到尸体上很多伤痕,脖子里有淤肿。村长来了断定,女孩子是被人掐死的。
家里人一听是瞎子杀人,几个男人上来,一顿拳打脚踢,就把瞎子当场给打死了。胖翻译才十五六岁,又没有犯罪,人家放他走了。他出事儿了是几年后,因为啥事儿,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反正人进来了,判了十多年的刑期。
张四狗又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他叫王贰佰,别看他一天到晚连头都抬不起来,霜打的茄子似的,这个糟老头干坏事儿时候浑身精神,眼里冒绿光,绝对不是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据说,他在一中学学校门口当保安,利用零食玩具啥的,三年间猥亵了十多名不满十八岁的姑娘,有3个女孩子精神失常,被他虐待折磨,身体心理留下后遗症。法院判他死刑,缓期执行,后来改成二十年有期徒刑。
“这些人渣个个都是亡命徒,绝对能量巨大。只要你利用起来,就可以抗衡狗黑子。平日里狗黑子都让他们三分,如果你扛起大旗带着我们几个干,狗黑子那几个怂货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张四狗说。
李福来说你找的都是一些啥玩意,没一个好人。
张四狗说:“这里面的好人就我一个。你现在来了,算又多了一个。”
李福来说:“也得挑几个好人才行,不能乌龟王八蛋啥人都要。”
张四狗讥笑:“又不是好女婿,挑他长相好,身体好,家庭好,有本事还有人品。我们这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共同对付坏人。”
李福来信服张四狗的眼光和格局,他一屁股坐起来,和张四狗握手:“四狗弟,我们不能老吃这个哑巴亏,一起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