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朝廷已经拨款数百两银子和其他赈灾物资,武安郡地处南方偏远之地,百姓人口并不多,按照朝廷发往的银钱和物资,早已足够灾民重振家园,可武安郡的郡守一直上奏,说缺少粮钱。
现已过去一月时间,洪水早已退去,一些上书奏章被太师安呈安大人按下,但经由丞相太傅,还是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勃然大怒,对一向宠幸的安大人都怒目而对,没有采用他提的意见,转而让殷怀奉命察查。
池卿在听闻此事的时候,再一次感叹了一下即便没有自己,殷怀依据灵魂留下的本能,应该也是可以解决崩坏的吧。
自己在前面的世界估计就是辅助任务,加之带回灵魂碎片,等到后面更棘手的世界,自己才能多显身手了。
武安郡,江州,就是解决朝中污秽的突破口。
池卿和殷怀用的身份是一对外出行商并游玩的未婚夫妻,化名殷绥绥和池子怀。
当殷怀提出这个意见时,池卿有些恼怒地瞪着他,说他占自己便宜。
殷怀只是笑得一脸如沐春风,说这只是最好的建议,未婚夫妻可以很好的掩盖身份。
池卿反驳他明明兄妹也可以的。
殷怀认真地说,“我想,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我喜欢你,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是乱\/\/伦。”
池卿顿时就落败了下来,她只是不想立马答应这个“登徒子”,又不是不喜欢他。
两人吃完之后,喊来侍从和车夫,准备出发前往江州。
池卿明面上只带了一位侍女,竹枝和兰叶都留在了公主府内,带着的是一位更善医术和武力的女子九俐。
此人是长公主的一位手下,扮成侍女来保护池卿。
殷怀也只带了一位小厮,池卿认得他,是殷怀的贴身侍卫之一肃谙。
其余只有赶车的车夫,据殷怀所说,车夫也是他精心挑选而来,擅长一些奇诡之术,可能会在特殊的情况下派上用场。
不一会儿,车夫赶着马车而来,为了不引人注目。马车的外表很是低调。
殷怀跳上马车,伸出右手,示意池卿借力上来。
池卿也不客气,提起裙摆,握住他的右手,脚上一蹬,也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暗藏乾坤,虽然不大,但池卿喜欢的书和点心一样没少,一侧还藏着殷怀的常用之物。
九俐和肃谙则坐在外间。
“出发吧。”两人坐稳,殷怀吩咐车夫出发。
“是,少爷。”
*
这一路上,池卿和殷怀像是真的来行商出游一样,一路上走走停停,逛商铺看风景一个没落。
两人也没耽误行程,很快就到了江州,此时前面就是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武安郡治下的福岐县明冶镇。
车夫停下马车,“少爷,已经到镇上的客栈了。”
“嗯。”
殷怀撩起马车的帘子探出身子,跳下马车。
池卿跟在其后也下了马车,环绕四周后,说:“这镇子上的人未免也太少了。”
殷怀点点头,“我们先进客栈再说。”
几人进入客栈,正在打瞌睡的客栈老板看到几人,特别是走在前面的池卿和殷怀身着上好的衣料,开心地走上前来。
客栈内非常安静,大堂更是只有老板和他们几人。
老板点头哈腰,“各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肃谙见状掏出一两银子,放在老板手心,“两间天号房,三间人字房。饭点送吃食过来。”
“是是,”老板惊喜不已,连忙答应,“各位客官随我来,随我来。”
安顿好之后,池卿起身去找殷怀商议。
“叩叩。”池卿敲敲门,“子怀,可以进来吗?”
殷怀打开房门,“你来啦。”
两人在桌子前坐下。
池卿皱着眉,头疼地说:“就算是经历洪灾,这镇子上的人也少的太多了。”
殷怀赞同地点点头,“而且照镇子上的情况来说,洪水应该没有波及到镇子里面,房屋建筑都是完好的,也没有泡水迹象。”
“是,很不寻常。”池卿附和。
“在我们到达之前,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就是此镇周围村庄已基本无人,镇中也人员甚少,我们当时只是以为是洪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现在看来,实际情况恐怕不是如此简单。”
殷怀也一样紧皱眉头,看来江州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失去家园,更甚至失去性命。
“而且消息竟然丝毫没有传出。”
“幕后之人最好隐藏的好点,要是让我们查出来,一定要让舅舅把他们千刀万剐。”
镇中萧瑟的场景让池卿很是难受,屋舍都是完好的,但就是荒废无人。
道路两旁的招牌告诉着他们,这本来也是一个繁华的镇甸。
与他们一路走来的热闹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实际看到比听到的感染力更为强大。
“走,我们下去找老板打探一下消息。”
两人走出房间,到楼下找了一处座位坐下。
“老板,上壶茶。”
“来了客官。”不一会儿,老板端着茶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小店没剩什么好茶了,请多担待。”
“无事。”池卿不在意的摆摆手,“老板请坐,可否找你打探些情况。”
老板也没跟他们客气,坐下之后,豪爽地说:“您请说。”
“我们本是行商之人,一路南下路过此地,本想看看有无行商的机会,但……”
池卿没有把话说完,将一盏茶推给老板。
“嗐,在几年前这里也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后来镇上的乡绅突发横财,将周围的田地尽数买下,要是有人不愿意,就直接打人,直到答应为止。”
老板说着说着眼泪纵横,“后来人们都过不下去了,去县里报官,但是县令与那乡绅沆瀣一气,没办法,只能背井离乡去投奔在其他地方的亲人。”
“慢慢的这里就变成这样子了,除了乡绅和他的家人以及他手下的恶仆,都走了,没剩几个人。”老板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我舍不得走,但现在也眼看过不下去了,过几天也要去外投奔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