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条红线,是你提议的吧。”唐清澜缓缓走过去,最终在古堡正前方站定,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面容恶心可怖的怪胎。
分明是从下往上看,却让处在高处的伏地魔内心里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自己正在被俯视的错觉。
对,一定是错觉,伏地魔戎马上半生,根本没人敢这样给他脸色看。
“主人...”克劳奇虚浮着脚步,他快站不住了,“我们要不要走?我...我觉得现在不是对上她的好时机。”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声地在伏地魔耳边提议。
伏地魔扭曲的五官上,眉骨的位置没有毛,却能看出他先是皱眉,似乎对手下的提议有所意动,随后突然又敞开笑脸。
“是又怎么样呢?”他恶意地低头看向女孩:“那些人只看重自己能获得多少麻种巫师的血和魔力,却不能看出是谁阻碍他们,有这样的手段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脑子。”
他重重嗤笑一声:“谁支配谁还不一定呢,只要...”
说着伏地魔顿住,深深吸了口气又狠狠吐出,把克劳奇的魔杖还给他,眼神狠厉:“用那个东西!”
身后的克劳奇瞬间明白,他马上点头,用一只手拿出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被红线缠绕露出的缝隙,缝隙里冒出黑红黑红的光。
唐清澜平静地看着伏地魔拖延时间,不为所动。
“你不好奇吗?”伏地魔见状有些慌乱,忍不住问。
唐清澜觑了他一眼:“好奇什么?好奇你让手下捏爆那颗红线心脏引来血煅门的人?好奇一堆筑基不到的家伙来过家家?还是好奇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她毫不留情的、轻蔑又充满玩味的嘲讽将伏地魔的体面踩在脚底狠狠践踏,怪胎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终于破防,身上的褶皱跟随皮肤一起抖动起来。
“你怎么敢!”他的声音像从肺里挤压出来,充满病入膏肓的、脆弱不堪又极度恶心的浊气。他的脑子一鼓一鼓的发胀,身后的克劳奇更是清楚的看见主人后脑上面有狰狞的血管在动,越来越像怪物了。
唐清澜不留痕迹地后退两步,面上却做足了嫌弃的模样。
“快!”伏地魔低吼着催促身后的人,他开始不耐烦了,更多的是焦虑和不安。
他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感觉了,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面对未知的强大,现在的伏地魔完全失去了学生时期的隐忍和蛰伏,已经享受过权力滋味的他还是那种巫师界自己最强大而邓布利多已经老了的想法。
被抱住的怪胎一边盯着唐清澜,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很快了,就差一点了!我会成为最强大的巫师,纯血也匍匐在我的脚下,邓布利多更加不会继续存在!
就差一点了!
他告诫自己要隐忍,让那群人过来快刀斩乱麻,已然忘记了对方说过的话。
陌生的力量体系让伏地魔失去了以往敏锐的判断能力,他渴望着这股力量,其中对伏地魔的吸引力不亚于复活。
“噗嗤”一声,巴掌大的心脏在克劳奇手上被用力捏碎,一根根红线散开垂落在手掌四周。
“呵呵,你要完了。”伏地魔得意地看着唐清澜,已经能想象到对方孤身一人被狠狠虐杀的情景了。
对于他的话,唐清澜并不很在意,她勾唇浅笑,在两人的目光下抬脚、伸手,拔出魔杖里的匕首然后快速举起对着另外两人的方向狠狠一扔。
克劳奇害怕地想要跑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就像当初逃无可逃一样,他下意识举起主人挡在自己前面,然后就闭上眼睛。
伏地魔见对方抛出来一把不知道什么玩意,还没看清,那个东西就像冷光一下子就靠近了自己,而后又突然被下属抬高,终于看清了被扔过来的是什么。
一把用魔杖改装的匕首。
现在这把匕首稳稳插在他们窗外天台下方不远处的石柱上,离伏地魔只有一人高的距离。
见没有什么动静,克劳奇伸出头看,又松了口气,他轻声询问:“主人,那些人什么时候...啊!”
话说到一半,连人带主被一脚踹到古堡一楼外面的地板上,和那扇被唐清澜踹飞的铁门一起贴着,生锈尖锐的缺口将克劳奇的脸刮出长长的伤口来。
血水从他惊愕还没反应过来的脸上流到怪胎的头顶,然后溅到地上,那几根散落在地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红线在触碰到血后诡异地更红了。
克劳奇惊恐地瞥见这一幕,他大叫着抽离跪着爬到一边,不忘记把自己的主人带上,伏地魔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可能是伏地魔唯一的安慰了,毕竟自己的仆人怎么样都没有放弃自己。
唐清澜站在他们原来的地方,现在正在收回自己的脚。
她看了看脚,又看了看手,觉得还是脚比较好用。
而原本晕过去躺着不动的彼得·佩迪鲁的手指头动了动,又很快静止了。
唐清澜瞄了一眼,没管。
她跳下去把住匕首,然后借助惯性将其拔出顺便落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近伏地魔那边。
“是你啊。”她看着克劳奇,皮笑肉不笑的,似乎很看不惯对方:“你很眼熟,如果是邓布利多,一定能认出来你是谁吧。”
“真眼熟啊,你到底是哪位?”虽然是在问话,但唐清澜明显没有要对方回答的意思,她抬起一只脚然后放好匕首,最后又拿出来空元剑朝着两人比划了一下。
冷冽的剑光闪到克劳奇眼睛上,将他晃得睁不开眼,然而下一瞬他的手腕刺痛,魔杖被人踢开,等再次睁开眼睛时,那柄夺命白剑已经正对着自己的脖子,这会已经在狠狠往下刺了。
“不!”克劳奇眼睛瞪得滚圆,不敢从那柄剑上离开,嘴上却没有要求饶的意思:“不,你不能杀我,不能,不能!”
他回想起上一次的梦魇经历,诡异地产生一种敏锐直觉:对方好像不能杀了自己。
克劳奇顿时狞着嘴大笑,状若疯癫:“你杀不了我!哈哈哈哈!!”
在唐清澜看来他的表情又惊又恐,里面还夹杂着格格不入的自信和有底气,她眼神冷了冷,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她不喜欢那种自己无法掌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