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恶灵？”
“是。”夏不言点点头，“秘境中的那座澜水仙府，是一万多年前最后一个飞升的渡劫期大能澜水仙尊的仙府，他早已飞升上界，但在仙府中留存了一缕意识，这缕意识让我看到了天地初分时的画面，其中情景使人感觉身临其境，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开天辟地的力量。”
“星落的历史很短。”
“鸿蒙初时，自混沌中产生了两个意识，一是天道，另一便是混沌恶灵，祂们是初代的神与灵。天道意识便是如今的天道，当时二者为了夺取这方天地大道授予的权柄而战，最后天道胜出，恶灵隐遁。”
“初时的星落大陆，还没有建立起秩序，远比现在要混乱和危险，远古的人类十分弱小，妖族和魔族却十分强大，大妖大魔为祸人族，人妖魔三族各自为营，为争抢势力和领地而战。”
“这场混乱持续了很久。后来，天道建立起了秩序，向人族传道，人族逐渐能够和其他两族分庭抗礼。三族和平共处了数十万年，那是星落史上少有的和平时期，出现了许多二代神明。”
“然而，隐匿许久的混沌恶灵冒出来了，怂恿妖族再起战火攻打人族，最后二代神以身殉道，换来了和平，远古妖族被封印在极南妖域中。”
“因为人妖大战，耗尽了此方天地的先天灵气，所以这方天地的灵气开始逐渐变少。”
“人妖大战让人族损失惨重，很多资源和功法消失，传承断层，人族休养生息万万年。”
“时间行至上古，借着人妖大战这个时机，魔族又强大起来了，野心勃勃的他们想要称霸星落，奴役人族。上古人族大能率领仙门百家驱赶魔族至如今的西州魔域，最后以全部修为祭出封魔大阵，与三代魔神同归于尽。”
人类的历史，走得艰难又蹒跚，充斥着鲜血与牺牲。
“当时的封魔大阵远比如今的封魔大阵威力要大得多，能让魔族永世不能出西州魔域。”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约万年前，混沌恶灵又出来作乱了，它冲开了封魔大阵，四代神也就是星落史上最后一代人神以身祭之。”
星落星落，诸神陨落。
“但混沌恶灵是与天道同源共生的存在，诸神自然不敌，此战惊天动地，北方天空塌陷，诸神陨落，上古各大世家几乎灭绝。传承大者，是隐世不出的北境禹家，其次是我们出世的夏家和南州半隐世的邢家，人族仅有的传承几乎断绝了，很多上古时期的功法秘术，很难寻到了。”
“最后，天道以世界本源之力镇压，此方世界再次恢复表面上的和平，可这方世界，从此就无人能够再飞升了。最后，描述上古之前的历史，也就只剩下只言片语。”
夏不厌和齐芷萱听完后神色凝重。
后来的事，也就是最近的一次仙魔大战。
约莫七百年前，苌巽一统陷入九千多年混乱的魔族，封魔大阵已经今非昔比，被苌巽打破，率着魔族十分迅速地夺取了西州七十州，以邢渊和夏不言为首的渡劫期修士杀了苌巽，并将魔族再次封印。
可夏不言说他好像在洛家感受到了混沌恶灵的气息，这件事不可谓不严重，这是天道都要用本源之力来对付的存在。
夏不言见二人面色凝重，叹道：“自从你与我说洛家暂时夺了我们夏家，我就在想洛无秋究竟哪儿来的那么多本事，如果他与混沌恶灵有关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自混沌初开便诞生的恶灵，手段自然层出不穷。
夏不厌：“若是这样，那洛无秋便是个大敌，不可轻视。”
夏不厌传了个灵讯给夏长赫，让他加派弟子去寻找洛无秋。
“好了，不言，随我去见爹娘吧，当年你的生死牌灭了，娘差点功法逆转。”
夏不言点点头，心底有些愧疚，若不是他当时自负，偏要去和那只妖兽斗，也不会误入澜水秘境。
“走吧。”夏不厌先一步踏空而出，下一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夏不言侧头看齐芷萱，牵起她的手，“阿芷，你可要与我一同去通天峰？去见见我的父母？”
齐芷萱嘴角抿起笑，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回一趟齐家。”
夏不言父母此刻最想见的，是他们失踪了九百多年的儿子，而且，太快了。
她倒是没想到，他还挺有小心思的。
“那好吧，下次我邀你去通天峰你可不许拒绝。”夏不言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不显，依旧是温润地笑着。
齐芷萱点头，“好。”
“等我回来便寻你。”
“好。”
夏不言快速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快速离开。
齐芷萱一愣，嘴角的笑容久久不落。
她曾以为，他们之间完全没可能了的，可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呢。
……
通天峰。
梁栖月抱着梁栖月，眼角沁出泪光，“不言，我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九百年。”夏不言拍了拍母亲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娘不要伤心了。”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夏不厌向她一一道来，“当年……”
另一旁，夏峦岳与夏不厌交谈。
“忘归台收回来了？”夏峦岳问。
“收回来了。”
“你怎么没带那丫头回来？她还在云外天吗？”
夏不厌压在心底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她被苌巽带进了魔域。”
“什么？！”夏峦岳虎目一瞪。
夏峦岳的惊呼吸引了梁栖月的注意，“怎么了？”
“你快说！”夏峦岳催促夏不厌道。
虽然这丫头一开始不太成器，但她总归是他们的第一个孙辈，自然是关心的，更何况夏期俞说她已经在做出改变了。
“我之前将闻声铃给她了，借着闻声铃的牵引，我往西州赶，却还是慢一步，在两息前，他被苌巽带入了封魔阵。”
“苌巽复生，随时可能率兵攻打修仙界，我不能因为清楹而随意打开封魔阵，此刻的封魔阵已经损毁大半，若是打开，很容易便被苌巽再次破开。”
“邢渊说，复生的苌巽，比之七百年前实力还要高。爹，您知道的，七百年前，我和邢渊二人合力才将其杀死，比七百年前实力还高的苌巽，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清楹就只能待在魔域了吗？”梁栖月面带担忧。
“我有预感，即便我们不断加固阵法，但不久后苌巽会再次破阵而出，届时便会是新一轮的仙魔大战，那时也是清楹出来的时候。”
“可他们说，清楹堕魔了。”
“什么？堕魔了？”梁栖月一下着急，握紧夏峦岳的手臂。
“嗯。”夏不厌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在仙门百家可是人人喊打，云外天还给她下了九九追杀令，说她屠了中州一个二百多人的凡人村庄，屠了西州连云城。”
他也就消失了一年，小丫头怎么就堕魔了呢？
“即便人人都如此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今还不得而知，我相信如今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双眸子，最是纯粹清澈，仿若初生婴孩般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探索，在她身上，夏不厌少有地感受到令人舒服的气息。
他以杀入道，每次在她身边，心中的暴虐都会少很多。
夏峦岳拍了拍妻子的手，“只要她没有真正造下无法化解的杀孽，堕魔也无妨，夏家万万年传承虽有所缺失，但洗去魔根亦无不可，只是小丫头要受些苦了。”
夏不言亦安慰梁栖月道：“既然兄长信她，那我们便要对小侄女怀有信任，既然苌巽将她带走，便是小侄女身上有其需要的东西或者他觉得小侄女有用，所以她应该不会有事，娘您且放宽心吧。”
梁栖月刚要点头，夏峦岳却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