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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叫师兄即可。”肖大少只是轻笑

“好嘞。”陈因点头。

二人谁也没有坐到桌案之前,互相客气了几句,陈因便把判罚权交给了肖铭。

不得不说,陈执事的这声长老叫的很及时,也很贴切,纵使肖铭本人不喜欢这种所谓的尊号虚职,更喜欢被别人叫师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声长老给的太到位了。

前些日子肖铭当着外门弟子的面将自己演成了一个呕心沥血的外门长老,但当天并不是所有人都去凑了这个热闹。

就比如现在的赵宏笙几人,他们就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因此,陈因这一声肖长老,宣告了肖铭本人的身份。

“我去,长老。”“怎么偏偏叫我们赶上了……”“长老?新上任的个?”“好像是叫肖民还是肖明来着。”“肖明吧,和肖家少主同音的那个。”

赵宏笙的五个小弟讨论的飞速,不过是用传音讨论的——再怎么样,他们不至于当着肖铭的面讨论对方的事情。

传音,肖铭听不见,但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他从五人的面色当中看出了不对,随后用眼睛扫了他们一眼。

唰————

二十多度的天气,五个人一层一层的出冷汗,被肖铭看一眼的时候身上的练功服直接被水浸透了,开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但修士的直觉告诉五人,面前这位年轻的长老绝不是好说话的人物,因为五人实在没办法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哪怕是一点情绪。

古井无波,平平无奇,但偏偏这样最是让人觉得不安。

“老陈,他们认了么?”

“对事实倒是供认不讳,并没有隐瞒,不过态度么……肖师兄你也看见了,就这么个样子,骄横的很呐……”

陈因长叹,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也就烦了,每一波上来的外门弟子都得先膨胀。

讲实话,世家弟子初上宗门骄狂是正常的,毕竟他们有些自认家族有化神站台,与凌云宗关系甚佳,宗门总不会不给世家大族这个面子。

化神大能,算上那些根骨低劣的练气修士,整个济国得有数十万的修仙者,从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再到化神,每一个小境界都能刷掉许多人,最后爬上化神这个位置的可想而知。

放到哪个宗门,化神大能都是绝对的高层,在一流大宗里也算次顶级战力,有化神坐镇的世家自然也算一方豪族。

更别提凌云宗有些长老或客卿干脆就是当地世家出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赵宏笙的视角来看——自己犯的这点事,抢个地盘打两个人,算得了什么?

他虽然听以前的外门弟子透露过凌云宗不看背景,但赵宏笙在这一点无疑是自信的——峦州赵家可是在凌云宗立宗之时便与其交好的大族,二者友谊深厚。

更别提赵宏笙的大伯赵延就在凌云宗峦州分门当副门长,这么算的话,两家基本上是自己人,凌云宗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交恶吗?

平心而论,他的想法很有道理,但赵宏笙长期处于家主之子的地位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是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凌云宗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到对双方的影响。

实际上,赵家和凌云宗的良好关系压根就不会被这件事影响,肖大少甚至在入宗大典的三天后就收到了来自赵家主母柳存风的来信,信中替出门在外的丈夫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和对肖铭的祝福。

但提到自家这第五个儿子的时候,这位八百多岁的半步化神肉眼可见的长吁短叹,给肖铭提供的请求很简单: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父爱如山体滑坡,母爱如水漫金山,赵宏笙的德性夫妻俩太清楚了,果不其然,外门清一色的少爷千金当中,最先跟执法堂硬刚的就是这位赵公子。

可惜,不但自己家靠不住,而且他还要面对肖铭。

在外界来看,肖铭似乎全是闪光点,但在凌云宗恶少历史上,肖铭绝对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东南出身的混世魔王,飞扬跋扈的最好诠释。

喝醉后跟焰毛狮子比赛嚼铁链子成功获胜,与同门下棋输掉后恼羞成怒拿棋盘殴打对方,一把火差点把宗门建立时种下的紫梧桐点了,好几次踹御兽堂的门往里面扔蜂窝,在执法堂一挑多位执事输了后还表示是地太滑……

大错一点不犯,小错从来不断。

后面被大长老胖揍了好几回,又被宗主胖揍了一次,肖铭这才消停,安安心心的待自己屋内不问宗外之事。

也就是他犯事的地方通常没有外门弟子在,外加齐宗主有意压制,这些事迹才不至于广为流传。

现如今,改邪归邪的肖大少对赵大少这位后来者的想法很简单——来外门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我是谁?

……

“既然对事实供认不讳,那还说什么?”肖铭看着被自己气势拿捏得死死的五个人,随口道:

“拿下,送刑堂按门规处置,五下打魂鞭,禁足十日。”

前面吵得不得了,无非是执事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一方面确实是顾虑到赵家和凌云宗交好,另一方面主要还是肖铭来的太快了。

从了解情况到给出决断,拢共不到一个呼吸。

在场维持秩序的执法弟子直接动手,这五个人本来也就是练气修为,合一块都干不过一个金丹,更别提反抗了。

“什么,等……呃啊!”

一声惨叫,片刻之间,五个人便被按住押往刑堂。

五下打魂鞭外加禁足十日,看上去无非也是小惩大诫,但只有这帮修仙者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处罚——禁足十日算不得什么,主要在打魂鞭。

也不知哪位大神研制出来的法器,实际伤害与斗法搏杀俱是费拉不堪,十分轻易的便能被法术挡下来,但架不住有人突发奇想——若是将其当做惩戒用具呢?

据挨过的人描述,挨上一下之后只有一种感觉——疼,神魂上的疼,痛彻心扉的那种疼。

而且这种疼还不是一下子扑上来的那种刺痛,被打魂鞭打到的那一刻,就像自己的神智被晃了一下,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全身上下都完全的放松。

在这之后,便是如涨潮一般袭来的痛感,完全舒张的身体被疼的剧烈收缩。

想象一下,你的大拇指踢到了桌脚那种延迟的疼痛,然后再把疼痛放大一千倍扩散到全身,那便是打魂鞭的感觉。

凡人挨一下当场疼死,而修士虽然生命力强,但挨上两下大概率就会直接晕过去。

晕过去不打紧,等你醒了接着打,反正这东西除了疼以外又伤不到根基,不会影响修炼。

听说有些修为高的大修夫妻拿这东西当情趣用品那么玩,这一点肖铭不置可否。

反正他自己挨过,齐宗主亲自动的手,这辈子不想再碰这东西。

五鞭,那种痛可想而知。

虽然门规一直写的都是如此,但真正执行起来,一般都会根据事实情况和初犯成分给予一定程度上的减罚,可肖铭上来就是火力全开,没打算手下留情。

“凭什么?”

外门长老发话,且根据门规毫无错误,落针可闻的瞬间,十分仗义的赵公子便开始为自己的小兄弟打抱不平。

见赵宏笙已经站了起来,显然是不服,看起来既痛又愤懑的表情让肖大少一度有点感叹——头真铁啊,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对他的判罚,现在倒是自己冒出来了。

“凭的是他们触犯门规,凭的是外门长老之权,凭的是杀鸡给猴看。”肖铭语气十分和缓,但讲述的内容倒是一点都不带人情的。

不得不说,赵公子在这种危急时刻还算是冷静,目光死死盯着肖铭,口气半点都没有软下来的迹象: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杀了鸡,猴可没被吓到。”说到此处,他用眼神狠狠的剜了肖铭一下,以自认为阴森冰冷的口气撂下狠话:

“你是元婴,我暂且伤不得你,咱们……来日方长。”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想拿我小弟开刀来敲打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咱俩的梁子结下了。

说罢,赵宏笙不打算和一位长老正面起冲突,准备回头再利用自身的家族势力处理此事,却不料肖铭忽然出声。

“搞错了吧。”肖铭不慌不忙,回了一句:“你才是鸡。”

“赵宏笙,视宗门土地峰峦为私产,私划地盘,拉帮结派,聚众殴打洪家兄弟,伤及肺腑经脉,属门规所规定之恶性事件。”

“按律,打魂鞭十下,禁闭三月后,逐出山门。”

“放肆!”赵宏笙这回冷静不下来了——这个新上任的外门长老,居然打算拿自己开刀?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分裂两家关系,如此大的后果……

他怎么敢?!

“不过是些许冲突,你哪来的缘由敢定本少的罪!”赵公子怒道:“我说了,有不服可以来争可以来抢,他们不敢,偏要暗中使绊子,你们执法堂的偏袒两个凡俗弟子,岂有此理!”

“争?赤松峰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肖铭漫步走上前去,神色自若并无波澜:“宗门的门规是峰峦任由弟子挑选,随时可搬随处可建,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定规矩的?搬不搬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按你的说法,我大可把所有峰头都划成我自己的,你们这帮练气筑基的一起上,能争得过我吗?”

或许是惊慌失措,或许是口不择言,赵宏笙竟直接说道:“别的宗门都是这个规矩,峦州的增运门、沧芒山……哪个不是谁的拳头大谁拿头份?”

他所说的这些个宗门,都是依托于赵家化神支持的元婴门派,赵家的子弟到了这些小门派,大多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宗门一直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受委屈的弟子拿笔灵石调去别的地方,赵家子弟接着逍遥自在。

赵宏笙年少时曾经在这些门派待过些许时日,被众多普通弟子众星捧月的哄着,外加在修至筑基前一直没出过峦州,因此确实没受过什么委屈。

来凌云宗,他知道这里与那些小门小派不一样,所以他已经十分大度的允许其他弟子同自己谈条件。

但他面前这位肖长老,很明显不这么认为。

“你想多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峦都是宗门的,抢地盘这种小孩子把戏一边待着去。”肖大少摆了摆手:“押去刑堂。”

随即,旁边便来了一位金丹将赵宏笙架住。

见肖铭要动真格,赵公子也顾不得什么私下交易表面光鲜,吼道:“肖明你欺人太甚!不就是个小小的元婴吗!”

“修仙界不是朝堂,凡人以权欺人那一套没有用,境高一重压死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峦州赵家家主赵池枫的儿子,是化神之子,敢动我,赵家发怒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一听这话,肖铭原本转过去的头微微一愣,随后转了过来,仿佛被什么话吓到了。

“你是赵家的家主之子?”

听肖铭的口气,他也含糊了,因此原本架着赵宏笙的金丹此刻也拿不准主意,察觉到枷锁变松的赵宏笙这才缓了过神,愤懑中暗含一丝得意:

“正是,我是赵家的五公子,我的大伯赵延是凌云宗峦州分门的副门长。”

“赵家与凌云宗交好千年,若是今日我在这受了委屈,两家关系产生嫌隙,大长老怪罪下来岂是你一个元婴能担待……”

啪!

不等他说完话,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把赵宏笙的话茬截断。

他半晌没缓过来,等他回头时,只见长老肖铭此刻正看着自己。

“你……狗日的,翻天了,元婴敢打化神儿子,我爹可是……”

“家父肖定方。”

赵宏笙的话茬又一次被截断,只不过这次不是肖铭的巴掌,而是他的声音。

肖定方,这三个字在整个济国,不,应该说整个神州浩土都有赫赫威名,哪怕再没有见识的散修也曾听说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当世最强之一,合道中期大能,一己之力把肆虐的魔物压制在出口的通天大修。

皇家、肖家、皓月宗,这三家势力是公认最有可能一统济国修仙界的三方,其中肖家的实力九成都靠的是肖定方。

他的儿子,那个东南少主肖铭,居然真的是外门长老肖铭?!

“你把我当小孩子,拿话来诓我,你觉得我会信吗?”赵宏笙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但还是咬牙切齿说道;

但就在他不服的下一刻,肖铭露出了腰间悬挂着的令牌。

黑珍顽石所雕,外饰金器,内藏火精,五行之中霸占金与火,每一道纹路都是焚天极焰法诀以密文所刻,非肖家人不得解其奥秘。

粗看并不惹眼,细看难掩霸气。

背面的纹路就像是无边无际的火海,而正面则是十分狂放的两个大字——肖铭。

质地做工都可以仿造,但是令牌中的火焰精气不行,那股自然而然的强悍之意,哪怕赵宏笙没有真正见识过肖家的焚天极焰,此刻也足以明白……

这个肖铭,真的是肖铭。

这一刻的赵宏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整个人愣在那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问自己一个有点好笑的问题——赵家和肖家孰强?

赵家两位化神,最强盛的状态也比不上九耀剑宗的一成实力,撑死了能和肖定远、肖万海、肖万山过过招,而肖家的化神可不止这三位。

更别提家主肖定方的实力,能拼着功体重创接下几刀都算是十分强悍了。

而自己刚刚居然说“赵家发怒的后果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赵宏笙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瘫软下去,如果不是被那个金丹弟子搀扶着,估计会直接倒地不起。

“先送去回春堂,再送去刑堂。”

“仍然不服,再来找我便是,或者回头我送他去夏州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