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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已经出嫁的白婉芸也收到消息,兴冲冲的赶回家找曾氏询问情况。

“母亲,父亲从没禁足过三弟,这回是犯了什么错?”

曾氏摇摇头,她也很疑惑,“昨晚我问过你父亲,你父亲不肯说,我找清夏居的人问,也说不知,放心吧,左不过是太调皮惹你父亲生气了。”

“三弟确实有些皮实,母亲,才一个月不见,您头发怎么又白了许多,让父亲请太医回来给您调理调理。”白婉芸心疼的抚摸着曾氏的鬓边白发。

“年纪大了,肯定要长白发,调理也无用。”

“母亲四十岁未到怎能算老!母亲,您就听我的,请太医调理调理,府中庶务可以放一些给五妹妹管,您就该学着偷懒。”白婉芸柔声劝慰。

“好好,听你的,待会儿让府医写个方子调理调理。”曾氏眼里含着泪花,抚摸着女儿的手,“你赶紧给我生个外孙,外孙女。”

白婉芸羞红着脸说:“你女婿不让我生,他说明年再要孩子。”

曾氏是过来人,看的出宋兴德这个女婿很疼爱女儿,“也好,好好享受新婚,有孩子会很忙,就顾不上丈夫咯。”

母女俩聊了会儿天,白婉芸起身去祠堂看望白翊青。

白翊青瘫跪在蒲团垫上,手里扯着蒲团上的草,盯着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发愣。

白婉芸来的路上有些担心白翊青的膝盖,跨进祠堂见她一副轻松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打趣道:“我瞧你跪一整天都不会嫌累。”

“二姐怎么有空回来,宋兴德欺负你了?”

白婉芸走到香案,拿了三支线香点上,上完香才回应:“听说你被罚跪,我回来瞧你笑话来了。”

白翊青翻了个白眼不语。

白婉芸让人拿了个蒲团,跪下给列祖列宗磕头:“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三弟别再调皮惹父亲不高兴。”

白翊青撇撇嘴,继续拔蒲团上的草穗子。

白婉芸盯着白翊青白皙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大姐来信说你老大不小,得开始给你寻媳妇了。”

白翊青懒悠悠的回了一句:“可是我不举。”

“......”

白婉芸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呵斥:“胡说八道!你都没成亲怎么知道不举!你,你是不是去了烟花之地!”

白翊青嘴角含着一抹玩味,歪着脑袋看白婉芸,“不举怎么去烟花之地玩?”

“......”

白婉芸眉头越皱越紧,眼里溢着伤感:

“母亲操劳白家庶务,三十六七的年纪两鬓已经白了!你得娶个贤妻回来撑起白家的后宅!你是白家长孙,你不能任性的拖延娶妻之事!”

白翊青回想曾氏的面容,确实比几个月前老了几分,看来曾氏还在钻牛角尖。

她能理解曾氏的放不下。

给亲生孩子喂毒药她一直是愧疚的,一开始她不知孩子已死,以为自己被原谅,所以可以在愧疚中继续接受家人给予的爱。

现在,她确认亲生孩子已死,她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被原谅,没有资格再幸福。

曾氏把自己困在悔恨的心牢中折磨自己,或许只有这样,心中的歉疚才会少一些。

白翊青叹气,之前被带去云顶寺,她就察觉出曾氏的不对劲。

她不讨厌曾氏,但对曾氏也没有情感,本想放任她‘自生自灭’。

可是,曾氏在白家人的心里非常重要,曾氏若死,白阅书可能也活不久。

白阅书颓废消沉,白家有可能会一盘散沙。

想起原身在她梦里含泪难过的样子,白翊青于心不忍。

看来,她得找曾氏好好谈谈。

白婉芸推了推愣神的弟弟:“你听进去我说的话没有!母亲操劳多年也该歇息歇息,你赶紧给她找个儿媳妇帮她!”

“嗯,好的,二姐放心,我会尽快寻方子治疗我的不举。”

“......”

白婉芸气呼呼的离开祠堂,出府的路上嘴里念念有词:“臭小子!就不该让他跟瑞王去西北,学了一身的顽皮!”

白婉芸突然停下脚步,“他该不是真的不举吧?不行,得让夫君求皇上派个太医给臭小子瞧瞧!”

当天下午,皇帝接见了杜立和宋兴德。

两人想请太医给白翊青请平安脉,皇帝好奇的质问原因,两人都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

皇帝担忧白翊青是不是真得了大病。

他知道太医若给她把脉,必然发现白翊青是女子。

皇帝思来想去,儿媳妇的命要紧,决定让太医院院正去白府,只要下旨让他把脉后隐瞒白翊青的身份就行。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让内官喊来太医,大理寺郭诚十万火急进宫禀报。

承王被救。

皇帝故作愤怒拍了一下午的桌子,叫来数个朝臣训斥,甚至大半夜还在御书房演摔瓷器,把给儿媳妇请平安脉的事给忘了。

“累死朕了,福广,你来摔,把那几张椅子也砸咯。”

“是,皇上。”

承王顺利被救,皇帝恼怒一夜,千泰侯温世兴高兴的吃了两碗粥,被白翊青气病的身子似乎都好了一大半。

翌日上朝

白阅书带头请旨召瑞王回京,给出的理由是承王被救,或许会把恨意指向瑞王,瑞王恐有危险。

不论哪个派系,没人敢跳出来反对。

皇帝立刻下旨瑞王回京。

宁禹阎接到旨意后,马不停蹄的往京都赶。

越接近京都,对白翊青的思念越强烈。

中秋节前一天宁禹阎抵达京都,进宫觐见得知白翊青被禁足在家,不解的问皇帝:“父皇,可知是为何被禁足?”

“她和朕说,她要挥刀自宫做你身边的大太监,被她爹知道了。”皇帝抖着肩膀笑不停。

“......”

宁禹阎额头青筋突突跳,见皇上乐呵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父皇透露给白阅书的消息。

皇帝咧着嘴说:“前些天,杜立和宋兴德来请太医要给白翊青治病。”

“她病了?什么病?”

“不举。”

“......”

皇帝捧腹大笑,这几天每次想起这件事,就克制不住想笑。

上朝的时候看到白阅书,就会想起白翊青的事,承王被救,他不得不表现的很生气,每天上朝成了他的痛苦,憋笑和憋气一样很伤人。

“哈哈哈哈,那个臭丫头的嘴巴真是又坏又欠。”

宁禹阎心里塞满了溺爱,他的丫头想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