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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水像一尊大佛似得挡在门口,脸上没了往日的憨笑,眼神锐利环顾四周,他和碧荷并不知白家人和瑞王已知晓主子身份。

太医正在为白翊青缝合伤口,这个朝代已有缝合术,只是缝合线的质量不是很好,用的是桑皮线。

白翊青没有想拿空间的医用缝合线,既然有线可用,没必要冒险暴露。

太医见到她时就表明自己是皇帝的人,白翊青忐忑的心安定不少。

目前的局势,就算皇帝不介意她嫁给瑞王,也不容许她暴露女儿身,还得处处小心为好。

白翊青咬着牙忍受着缝合的痛楚,太医给她麻沸散,她不敢吃,她怕自家男人突然发疯冲进房间,撕了她的衣服查看伤口。

太医诊断出她除了手臂上有自己划的口子,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受了伤。

碧荷脱去她的衣裤检查,发现裤子上也有个大口子,一看,她大腿外侧不知何时被杀手划出一个大口子。

悲催的是,大姨妈也来凑热闹,气血更加不足,才导致晕厥。

“白小,白少爷忍着些,马上就缝好。”

太医院院正额头冒着薄汗,他听完皇帝的密旨后,就很明白他治疗的人是未来皇后。

心中庆幸白翊青伤的是手臂和腿外侧,若是伤在后背和前胸,瑞王若是个醋精,他的性命岌岌可危。

“太医莫急,慢工出细活。”白翊青柔声安慰,既知道她是女儿身,她也不必总揪着嗓子装粗音。

“诶,是是,老夫慢慢来。”

碧荷见到主子大腿上的大口子不断冒血,放声大哭。

边哭边给太医打下手,嘴里不忘骂骂咧咧:“奴婢找道士非要把那些贼人的魂魄打散不可!”

“打二十几个鬼,得花不少银子,估摸着得一千多两呢,你有么?哦,你没有,不过夜愁有。”

白翊青疼的牙齿咯咯作响,还不忘打趣碧荷。

碧荷羞红了脸,鼓起嘴不再说话。

宁禹阎现在想立刻把温家灭门的心都有了,叫来夜离:“过些日子,温世兴的长孙温良泽会带人去北境接北雁和亲队,你把千爱公主送他床上去!

现在,先让人把温世兴和北雁太后当年的情事,悄悄传给北雁皇帝听!让他知道千爱公主不是皇室血脉,他必定欣然配合千爱公主配温家!”

夜离微微一愣,北雁嫡公主是温世兴的亲女儿,她和温良泽不仅是亲人,还差了辈分。

夜离提醒道:“主子,若北雁皇帝把这件事传出去,消息一旦传到南岩,必定会让温世兴警觉,咱们的布局还没安排妥当......”

宁禹阎语气肯定的分析,“北雁皇帝不敢告诉任何人,连太后都能生下外人的孩子,一定会有人质疑北雁先皇的其他血脉,

北雁这些年和亲塞外的公主不少,若血脉遭受质疑,北雁周边列国必定找他麻烦,这条消息,他只会沉入心底;

为了堵住我们的嘴,或许还会多给不少好处。”

夜离领命退去。

宁禹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叫来夜愁,“过几日段家寿宴,你带人今天就去盯着,任何阴谋诡计的受害人,全给我换成温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温家的人就行。”

“是!”夜愁退下做安排。

宁禹阎眼眶湿红的盯着房门,后悔自己太放任白翊青胡作非为,又气自己没有保护好白翊青。

“温家......混账!”

太医终于走出房间,朝他拱手禀报:“王爷放心,是皮外伤,气血亏损外,并无大碍。”

“嗯,既然白少爷伤势惨重,最近几日你就住在王府吧。”宁禹阎交代完,急切的朝屋内走去。

太医微微愣神,“伤势惨重?嘶~对对对,白少爷伤势惨重。”

多年院正不是白当的,很快明白瑞王的意思,这是要做戏给王府外的人看。

莫林上前恭敬的说,“太医,奴才带你去王府药房抓药,再带你去客院。”

“好,有劳带路。”

屋内,白翊青闭着眼虚弱的靠坐在床头,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碧荷提着一桶的血水退出房间,看了眼坐在床沿红着眼,一言不发的瑞王,叹了声气,顺手把房门关上。

白翊青知道他正盯着自己,但她不敢睁眼,她现在很心虚,想钻到地底下再也不出来。

她并没有计划伤自己,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突然兴起,并未去考虑宁禹阎的感受。

她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惨烈一些。

温家现在最恼恨的是她,只要她够惨,温家以为自己得了便宜就能消停一段时间。

二叔的几个儿子年岁都很小,容易抓也容易残害,她希望白家难得的团聚能顺遂久一些。

“青儿,你是不是认为,你做什么本王都不该生气,你是不是觉得,就算你为白家丢了性命,本王也应该欣然支持!

本王是不是没有资格反对你做任何决定!”宁禹阎语气中夹杂着轻微的哽咽。

他进屋的时候,本想把她抱在怀里,不责备,不怪罪,只要好好疼爱她。

可是,见她显然想要逃避的样子,心中的闷气再也抑制不住,想要把它宣出口。

白翊青紧闭的双眼,溢出了泪珠,很快汇集成珠帘从侧脸落入耳畔。

“对不起......”白翊青很自责也有些委屈。

这些年,她独来独往惯了,她做任何事不必与人商量,也没人和她商量。

“这些年,我习惯一个人去找吃的,一个人去抢喝的,一个人战斗,一个人生存,

对不起,我刚才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对不起......可以不可以,不要抛弃我,别再让我一个人,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一个人,我再也不要一个人面对杀戮......”

白翊青捂着脸痛哭,她很难受也很害怕,这一刻,她是真的怕宁禹阎愤怒的不想再要她。

她承认自己是脆弱的,她也想做紫藤花,只要缠绕着大树就能生存。

一个人找吃的?一个人抢喝的?

宁禹阎觉得心在撕裂,他轻轻的把她捞起来,小心的禁锢在怀里。

对刚才自己的责备后悔不已。

“不哭,从今以后,你都不需要一个人面对任何事,我想替你挡风遮雨,护你左右,生生世世,可愿意?”

“嗯!”白翊青用力点点头。

“告诉我,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白翊青默了默,轻声的回应:“白羽清,羽毛的羽,清澈的清。”

“清儿......”宁禹阎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你是我的清儿,只属于我。”

白翊青紧搂着宁禹阎的肩膀,放声大哭。

这一刻,在这个朝代,她才真正有了归属感。

视她若珍宝的男人,是她白羽清的男人,他喊的是她的名字。

白翊青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心跳声,打着哭嗝渐渐沉睡。

宁禹阎帮她拢好被子。

低头吻上她有些泛白的双唇,浅浅的轻轻的。

跨出白翊青的睡房,嘱咐东水和碧荷,“她一醒,让人来禀报。”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