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后面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就愤愤的附和道:“那是个拐角,明明是两个人撞到一块儿,她却骂小军走路不长眼,她自己长眼了?”
“就是她欺负我们,她不仅推了小军,还骂我们恶心,骂我们全身爬满跳蚤,一股子臭味。”
“对,她是坏人,我们明明有洗澡。”
“小军手上的伤口就是被她推倒,被沙砾划出的。”
“……”
小院一时间闹哄哄的。
妇人脸色更是难看,直直盯着知青们道:“你们大家伙评评理?说她是不是欠揍吧,这话搁谁身上谁不揍她!”
话说着,妇人冷冷地注视着张瑶儿,“你这嘴太贱了,该好好洗洗。”
程明蓉上前一步,开口责怪道:“张瑶儿,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孩子哪里得罪你了,你下这么重的手?谁不是人生父母生的,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程明蓉在一旁劝说,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张瑶儿本来就有些颜面扫地,这会被两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她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吼:“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就是很脏啊!是他自己没站稳,为什么全怪到我身上,再说了,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胡建党无语凝噎,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人,混淆是非,张瑶儿这是不把人得罪得死死的,就不罢休是吧!
“呵!”妇人听着她这番话,直接被气笑了,“你这张嘴儿真是够厉害的,我严重怀疑你不是来搞建设的,是来搞破坏的,看你就像个敌特分子。”
张瑶儿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吓得差点站不稳,下意识道:“我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你是想害死我吗!”
这女人好恶毒,自己不就骂了她儿子几句嘛,她就直接给她安个敌特分子的帽子,她难道不知道,这年头跟敌特分子划等号代表着什么意思嘛!
范良新也在旁边帮忙开口道:“这位婶子,这件事确实是张知青做得不对,但是我觉得你说话有些太重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张知青她也是一时冲动!她现在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们原谅她一次。”
张瑶儿此时已经不敢再乱说话了,就怕又被扣上什么帽子。
一时冲动?!好一个一时冲动。
这些城里来的文化人就是能说会道,会狡辩。
妇人看了眼张瑶儿略有些苍白又带着怒气的脸,又看向一脸正义的范良新,再次淡声开口:“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个乡下人听不懂,我就是心胸狭窄,绝对无法容忍别人欺负我儿子,有仇一定要报,我可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
“说什么一时冲动,我家娃儿可是真真实实的受伤了,那么大的人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小心下次酿成大祸。”
“好了,这是我和张知青的事儿,你这位男同志就不要插手了,不然的话,我连你一起骂,到时候我也说我只是一时冲动,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生气吧?”
妇人说完,不再看范良新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她轻轻地颠了颠手中的棍子,突然,她毫无征兆地用力一折,只听“咔嚓”—声,棍子应声而断,变成了两半,看着断裂处参差不齐的木茬,张瑶儿吓得整个心都悬到了嗓门眼上。
“把你眼睛给我睁大了,别再不长眼欺负我家娃,不然……呵呵,肯定没你好果子吃,记得住我说过的话。”妇人神情冷冽。
张瑶儿瑟缩着没敢说话。
妇人警告完,又看向自己儿子,柔声道:“儿子,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保证以后离她远远的。
妇人见自家小崽子这么一副乖巧模样,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又转头瞪了张瑶儿一眼,就拎起自家小崽子,往外走去。
张瑶儿倔强的抿着唇,用仇视得目光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
程明蓉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极为快乐,“哎呀呀,又没脸了,要哭了呦!”
张瑶儿扭头狠狠的瞪了程明蓉一眼,而后又看向面前的胡建党,她的目光透着些许埋怨,恨声道:“你不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吗,竟然奈何不了一个乡下妇人,真是没用!”说罢,大步流星的走回屋,她的面子算是丢光了。
胡建党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那心里就跟被堵了一坨狗屎一样,刚才就不该拦着她,应该让她被那妇人狠狠收拾一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