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玄国。
北有紫薇山脉,峰峦叠嶂。
西有大别、铜绿二山与斯河,高山流水。
南有非法地带,盘踞要津。
东有摇光之森、神鬼界,应运而生。
天时地利,可谓得天独厚。
以无懈可击着称五国,实至名归。
水玄国亦有着自成一格的军事战略部署。
只守不攻,敌退我退,战场瞬息万变,静待军阵遗漏。
漏洞现,便出击。
一击若成,全力以赴,若不成,则退。
周而复始,敌不言败,吾不停息。
因国之地势与作战方式这两点。
故,国民亦得了个“窝国人”之称。
尽显羞辱与嘲讽之意。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们不在乎!
有本事就来打我们!
厚颜无耻,天下无敌!
木獬城。
作为水玄国入关第一城池,其人口数量、物资存储与边关布防力度,可称为全国之最。
金牛城。
坐落于木獬城西北方,与之面积不分伯仲,遥遥相望。
既要承受来自摇光之森的异兽暴乱,也要替木獬城分担边防之压。
任重道远,真可谓“难兄难弟”!
土蝠城。
两座大城之间一小城。
虽为方寸之地,但大有作为。
不仅是国内、国外物资集结与流转的重要枢纽城池,亦是弥补两城之间防御空隙的重要据点。
此三城,两大一小,三点一线。
居功至伟!
......
一膘肥体壮的黑熊,驮一人,窜入怀荒镇木獬六军军部内。
一闪即逝。
哨兵、巡逻士兵,只觉清风拂面,之后皆是目瞪口呆。
“ 好似有一物从身边过去了......”
“ 呃......好像是!没看清!”
“ 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是千户大人回来了! ”
“ 那还是老老实实巡逻吧......”
一队黑甲士兵,交头接耳,转向,正欲离去。
嘭——
撞个满怀。
东倒西歪!
愤怒站直身姿,正欲发作,看清来者。
“ 副......副千户大人?这是有何急事不成?”
一男子,身着刻有兽纹之铠甲,身姿挺拔,理顺凌乱的头发。
“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是追着千户大人回来的!”
随后指了指军部门外的一只花豹。
“ 把小花带至兽棚,好好款待,哈哈......”
疾速离开!
“ 是!”
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军部之内,东南角。
建有一小院,三间瓦房。
院中,百花争艳,绿草如茵。
一把藤蔓躺椅,置于正中。
一老者,手持水瓢,正细心浇水。
帮人帮心,浇花浇根!
不干不浇,浇必浇透!
自悟栽培之心得!
咣当——
院门被暴力推开!
人未到,声先至。
“ 老二,我回来了!”
严博昌大步流星而入!
口不停歇,骂骂咧咧!
“ 城主府这破地方,老子可是不想再去第二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老二,名曰,严博盛。
闻言,似早已习以为常,毫无波澜。
“ 多亏此次新换的门,特意选的上等铁力木,否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严博昌一屁股坐到躺椅之上。
咯吱咯吱!
躺椅对其似是抗拒、不满!
“ 老二,咱可不差门的那几个子儿!”
严博盛小心翼翼,掐掉花丛中已枯萎的小朵。
“ 千户要有千户的样子!你这纯纯一副暴发户姿态,岂不让人笑话?”
严博昌伸个懒腰!
“ 说的好像我很稀罕这千户似的,大不了提前告老还乡,谁爱干谁干去,老子才懒得伺候!”
严博盛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全心全意伺候着花花草草!
严博昌起身,将院门关好!
轻轻的,省着某人再心疼不已。
“ 对了!老二,明日便是那菖蒲节,你我二人是留于军部,还是回家团圆一番?”
严博盛转身,捡起扫把,将地上散落的枯叶,清扫干净。
“ 许久未曾回过家,今年回去一趟吧!”
“ 好,听你的!咱们即刻出发!”
严博昌准备进入屋内收拾几件衣物。
当当当——
敲门之声响起!
“ 进!”
严博盛淡然吐出一字!
严博昌站于台阶之上!
小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人。
气喘吁吁!
来者正是士兵口中的副千户,石啸宇。
“ 见过画师大人!”
石啸宇屏息凝神,施一军礼。
“ 哼,大哥回来,我便知你这个跟屁虫必然会紧随其后!”
严博盛指了指躺椅。
“ 坐下,稳稳神!你俩这,成何体统!”
严博昌瞪目怒斥。
“ 老子费尽心血将你提拔上去,你跟着回来作甚?赶紧滚回城主府去!”
“ 您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石啸宇嬉皮笑脸,毫不畏惧!
“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么些意思!”
严博盛婉约一笑,文质彬彬。
“ 你个混蛋玩意儿,老子打死你!”
严博昌举起满是老茧的手,三步并两步走到石啸宇面前。
石啸宇低头,静待挨打!
“ 好了,别搁着演戏了,回来就回来吧!这有何大不了的!”
严博昌冷哼一声,走进屋内。
石啸宇盘腿坐到地上,抬头望向天空,一脸满足之色。
似带有些得意!
严博盛望其神色,嘴角上扬。
这股倔劲儿,与那三弟,何其相像?
而你,如今又在何方?
不知多少个日夜,魂牵梦萦!
当当当——
敲门之声再度响起!
得应允,入一士兵。
“ 禀报画师大人,军部门外有一老者,带一个孩子,说要见您!声称是您的故交,姓陈!”
姓陈?
严博盛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难道是你?
遂,慌不择路般冲出小院!
咣——
屋门拉开!
严博昌一言未发,紧随严博盛而去!
什么情况?
失心疯不成?
石啸宇与传话士兵,目瞪口呆!
黑熊携二人于军部之中,风驰电掣,奔向军部大门!
这黑熊今个儿是哪根弦没有搭对,还是闲的发慌?
巡逻士兵皆无语至极!
......
晨光熹微,天色微明。
程随之便被陈尚尊从梦中唤醒。
“ 一日之际在于晨,早上的清新空气对身体有益,怎可浪费?”
收拾妥当!
陈尚尊便带着迷迷糊糊的程随之走出客栈。
霞光万道。
街上人烟稀少,仅有几个卖早点的小摊。
一笼包子,两碗稀饭。
二人吃的不亦可乎。
随即雇一牛车,择路向西而去!
此牛非老牛,正值壮年,行走如风,健步如飞!
约莫一炷香时间不到。
便已至怀荒军部。
程随之举目望之。
熟悉感!
恰如巴虫镇水俞二军军部一般!
难不成国内军部皆是如此模样?
哨兵一脸严肃上前问话。
陈尚尊出示军牌。
哨兵立即施一军礼!
凡国之军部画师,皆受士兵敬仰!
得知来者之意,哨兵毫不犹豫便进去通报。
陈尚尊唤程随之,行至军部外一棵大树下静待。
程随之突然想起来时陈尚尊之言。
“ 师父,见外您的老朋友,您就要回去了吗?”
依依不舍,溢出其表!
陈尚尊低眸,眼中尽是慈祥。
“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宴席终有散时!”
“ 老夫不可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就如那雏鸟一般,终有一日要展翅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闻其言,程随之忽又想到家中爷爷。
那日离家之时,爷爷亦是这般话语。
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顿觉心中如失去万物般,空空如也!
不自觉眼眶之中,泪水打转。
虽相处时日不多,但情真意浓,绝非那虚情假意,做作一番!
陈尚尊抬手指向天空。
“ 随之,你看,天空这么大,还有何物容忍不下的?”
“ 吃饱喝足不想家!怎的想做个爱哭鬼?呵呵......”
“ 你总是说,你要变强。那老夫告诉你,强者,是没有眼泪的!”
程随之急忙抹去泪水!
“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用哭去解决问题,对于强者来说,眼泪只会模糊了他前方的路,模糊了他辨别是非的心!”
“ 师父,我要变强!不会让您失望!”
程随之挺起胸膛,傲立!
陈尚尊点了点头。
恰逢此时!
一黑影由军部内疾驰而出!
黑熊!
两位相貌极其相似之人,由其背一跃而下。
心急火燎地四处张望!
期盼、希望!
陈尚尊望二人,脸上浮现出微笑。
六目相对!
眼中再容不下它物。
微风起,叶飘荡。
那年那月那日。
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