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
皆愣神片余。
还等什么?
先下手为强。
衣袂带风。
脚步奔腾。
刹那间。
天虎会众人便将六人团团围住。
人数优势。
是唯一之凭仗。
前排横刀竖剑。
后排弯弓拉弦。
六人多年默契。
不言便知如何应对。
樵夫留守。
照料货郎。
其余四人悍然出击。
刀光剑影。
血花飘洒。
无堂主坐镇。
天虎会犹如一盘散沙。
论江湖资历。
论争斗经验。
天差地别。
砍瓜剁菜般。
风卷残云。
未过多时。
尸横遍野。
血腥四溢。
战斗便已落下帷幕。
除了几支冷不防之暗箭稍有些杀伤力。
四人基本毫发无损。
老子混江湖之时——
你们这些个杂碎还穿着开裆裤呢——
亦敢与我等叫嚣——
呸——
......
调虎离山之计?
长髯老者顿觉不妙。
不再追逐虬髯大汉。
疾速返身奔向来路。
待归来时。
入目皆是凄惨之象。
天虎会众人无一活口。
惘然若失。
痛心疾首。
但亦追悔莫及。
义愤填膺。
环顾自周。
仰天大喊。
火蛇八义——
卑鄙小人——
我天虎会自此与尔等不共戴天——
不死不休——
江湖再无尔等容身之地——
声浪回荡。
于林间游走。
久久无法平息。
六人早已离去。
本已放弃之阻截计划。
未曾想于危难之际。
失而复得。
可喜可贺?
不!
生死一线间。
狭路相逢勇者胜。
......
由南向北。
想入得溪口镇。
凤凰镇。
是为必经之地。
溢香楼。
镇中数一数二。
平日便可谓一席难求。
更甭提恰逢英豪群聚之时。
得?
难能可贵。
近来。
一怪人。
却抢席。
且占席。
已三日之久。
临栏靠窗。
独一桌。
桌上有菜。
亦有酒。
从日升。
到日落。
此人动也不动。
偶尔只饮一口茶。
早已凉透之茶。
两名女子。
靓装艳服。
亭亭玉立。
行至其桌旁。
面带敬意。
弓腰施礼。
此人理也不理。
二人莞尔一笑。
并肩离开。
耐力惊人——
怪,亦不怪——
街道之上。
熙熙攘攘。
人来人往。
一骑快马疾驰。
撞翻三个人。
两个摊子。
一辆独轮车。
引起骚动。
此人仅咧嘴一笑。
自寻乐子——
傻,亦不傻——
那。
究竟意欲何为?
直至一人出现。
此人终于动了。
抬手摘下头上斗笠。
站直身体。
目不转睛。
向街上望去。
此人。
不是他人。
正是乌鸦。
一男子。
身着织金锦袍。
头戴金冠。
腰围金带。
手持金刀。
脸白圆润。
闲庭信步。
其后。
跟随四条彪形大汉。
身高八尺。
精赤上身。
下穿扎脚裤。
鲜红如血。
腰上亦是皆围金带。
金带上斜插十三柄弯刀。
寒气逼人。
乌鸦。
握住乌剑剑柄。
慢慢抽出。
你来了——
长孙贝才——
身形方动。
却闻一阵竹笛之声。
缠绵悲切。
悠悠入耳。
循声望去。
只见一人蹲坐于相隔不远之楼顶。
长发披肩。
面如枯蜡。
身材瘦如竹竿。
着件白麻长袍。
阴恻恻一笑。
一跃而下。
挡住长孙贝才去路。
惨碧色双眼。
紧盯不放。
街上之人。
犹如惊弓之鸟。
纷纷躲让。
四名彪形大汉急忙上前。
护住长孙贝才。
怒目圆瞪。
长孙贝才看清来者。
脸色发青。
“ 殷,你真是阴魂不散!”
殷冷笑一声。
“ 我说过,只要你胆敢迈出铸刀山庄,你就死定了!”
“ 我?”
“ 你不该来这里,既然来了,就死定了!”
“ 你能杀我?”
“ 你死定了!”
长孙贝才仰头大笑。
笑声尽显不屑。
“ 需不需要我帮你数数这是第几次了?”
殷并未搭话。
横笛于嘴边。
吹响。
声如怨妇低泣。
亦如盲者夜笛。
长孙贝才将手搭到刀柄之上。
曲毕。
只见殷身形如被风吹。
开始飘摇不定。
脸亦跟着扭曲变形。
鬼啊!
围观之人毛骨悚然。
作鸟兽散。
一些武林中人亦是不寒而栗。
再度向后退步。
“ 我当是谁?原来是鬼王!”
“ 那个以金石为食之人?”
“ 正是!”
“ 独来独往,孤独称王,只闻其名,难见其人。”
“ 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奇谈怪论。
言简意赅。
四条彪形大汉正欲出手。
却被长孙贝才出声喝止。
“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后!”
随即慢悠悠将刀由鞘中抽出。
瞳孔收缩。
捕捉殷之身影。
唰——
笛中藏长剑。
寒光爆射。
殷一剑刺向长孙贝才咽喉。
这一剑。
凌空而发。
飘忽诡异。
剑影流转不息。
长孙贝才只觉碧光漫天。
眼花缭乱。
叮——
长孙贝才快速挥出七刀。
声止。
光灭。
周边之人皆屏住呼吸。
睁眼望去。
只见二人相对而立。
殷手中仅剩半截断剑。
长孙贝才全身皆剑痕。
但无血流出。
这件织金锦袍甚是奇妙——
乌鸦耸了耸鼻子。
人影一闪。
如落叶般飘至地面。
二人扭头看去。
吃了一惊。
有帮手?
有后手?
转而对望一眼。
同时疾步后退。
呈三足鼎立之势。
乌鸦嘿嘿一笑。
抬手指了指殷。
“ 你未得手!”
又抬手指了指长孙贝才。
“ 你未身死!”
二人闻言。
异口同声。
“ 你是何人?”
乌鸦双指轻抹剑刃。
“ 相识之人,都喜欢称呼在下乌鸦!”
“ 乌鸦?”
殷将断剑插入笛中。
瞪了一眼长孙贝才。
“ 下次,你死定了,无极门见!”
说罢。
犹如鬼魅一般。
身形消散。
四条彪形大汉护住长孙贝才。
手抚弯刀刀柄。
长孙贝才微微一笑。
“ 乌鸦阁下,你不会亦是为寻我而来吧?咱俩可是无仇无怨。”
乌鸦平心静气。
“ 对,无恩怨,亦不识。”
长孙贝才厉声怒喝。
“ 那你来此,是为何故?”
乌鸦不徐不疾。
“ 还是那句,你死定了!”
接连被讽。
长孙贝才气极反笑。
“ 无名之辈,是哪个裤腰带没有拴紧,把你漏了出来?”
江湖中人皆不识乌鸦。
闻此言。
哄堂大笑。
乌鸦泰然处之。
脚步轻移。
眨眼间。
便临近一彪形大汉。
噗——
两根手指如利剑一般。
插入其喉咙。
大汉两眼珠凸出。
全身痉挛。
眼泪、鼻涕、大小便一并流出。
一声未发。
倒地不起。
乌鸦蹲下身。
将双指沾染之鲜血。
于大汉身上擦干净。
抬头。
紧盯长孙贝才。
“ 你说,你是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