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正看着照片憋火,手机猛然一震。
董萧玉给他打手机了!
以往,上班时间,女人有事都是打座机。
所以猛然发现手机屏幕显示出董萧玉的名字,聂枫稍稍有些迟疑。
今天这是...要给我上手段?
聂枫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
但刚发了这种令人蹿火的照片,立马又打手机,必然是女人笃定他正盯着手机,看人家的风景。
聂枫没立即接通,而是任由手机响了五六声后,才匆匆按下了接听键。
“董姐,着急?让我来一下?”
“????”
董萧玉“咦”了一声,没回话。
聂枫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给我打手机了?
是有急事需要我去你办公室吗?”
“咯咯咯......”
董萧玉没说,先鸡叫一般笑了起来。
稍后才轻咳两声,反问道:“你小子啊!
难道姐给你打手机,你还不愿意?”
“这个......”
聂枫听着女人透着骚魅味道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回道:“随姐喜欢吧!
手机,座机,我都行!”
“就是啊!”
董萧玉顺着聂枫的话茬继续道:“我就是用嘴给你吼一嗓子,也行啊。”
“对!对!对!”
聂枫乐滋滋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姐这大嗓门,穿透力绝对够。”
“去!你还嫌弃上姐了。”
董萧玉嗔怪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小枫,姐刚才不小心给你发了一张照片。
你删了吧。
千万别给姐外传啊。”
“行!一定按姐的意思照办。”
聂枫挂断手机,不但没删,还将照片下载下来,保存到了手机里。
心想:你还不小心?
我倒是希望你再粗心一点。
我管你座机,手机,还是...那啥。
只要你叫,我就到!
董萧玉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咂摸着刚才与聂枫的对话,总觉得自己哪里吃亏了。
她下意识拿起身旁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
“咕噜咕噜”地漱了漱嘴,弯腰吐在了垃圾桶里。
随后美眸盯着垃圾桶,又愣住了。
我这是在干嘛?
董萧玉迟疑了几秒,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挺了挺腰,拉伸了一下不知为何略显酸麻的腰身,才板正地坐在了座椅上。
这个时候,聂枫已离开办公室,溜达到了车间。
他很少来车间,但车间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
高大帅气,一进公司就给公司女神董萧玉做助理,据说还单身的小伙子。
本就是典型的标本,自然会招来大家的议论。
聂枫很热情地同车间的人打招呼,也会和主动过来攀关系的小班长小主管们瞎聊几句。
公司两千多人,车间人占了绝大部分。
这里就是一个讲究熟人关系的“小社会”。
来到第一车间,聂枫站在了薛梅身后。
刚开班第一天,车间刚通暖气,温度稍微有些低。
薛梅在棉工作服外面又套了一件棉坎肩。
即便如此,女人在操作设备时,看着也很麻利。
她高挑的身材,也不显得臃肿。
“聂助理!”
薛梅发现聂枫后笑着主动回身打招呼。
两人相隔一米多。
女人说话时神情稍有羞涩,远不及早上在公司门口打招呼时,放得开。
不过,也比先前聂枫来这里找刘翠花拍照时,洒脱了不少。
“薛姐,忙你的,我就随便看看。”
聂枫指了指设备,不想薛梅因为自己耽误产能。
车间员工每日有产能要求,要是不能准时完成,不但需要无偿加班,有可能还要扣绩效。
女人很听话,冲着聂枫笑了笑,回身继续忙碌。
聂枫注意到,薛梅刚才笑时没有一只眼眯着。
所以......
两人的火候还不够。
这个车间少了那位大嗓门的刘翠花后,显得有些冷清。
别看这女人和踩缝纫机的翟庆明在私生活方面有问题。
但在车间人的心目中,绝对是一枚“开心果”。
十几分钟后,聂枫溜达到了车间的维修操作间。
这是一个独立的车间,也相当于车间维修工人的办公室。
前世,聂枫就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可如今来公司半年多了,他还未曾走进去过。
一进车间,门口左手并排是四张办公桌。
上面杂七杂八地摆放了很多工人的生活用品。
吃剩的方便面桶,水杯,卫生纸......
竟然还特么有一条不知道那位本命年老兄的红色内裤。
车间里有四五个无事闲聊玩手机的工人。
见聂枫走进来后,他们赶紧板正坐好。
有人慌乱地拿起一本书,有人打开工具箱,拿起一条满是油渍的毛巾,擦拭工具。
还有一个手边没合适的道具,干脆拎起一把锤子,呜呜渣渣地,也不知道想要捶谁。
“啥几把装什么装?”
聂枫走进去,笑着指了指那几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就随便瞧瞧。”
那几人哪敢当真,依旧假装忙工作。
聂枫也懒得搭理他们。
都是熟面孔,他清楚他们的德行,连拎锤子那货今年会离婚,他都知道。
瞧着车间里熟悉的一切,聂枫感觉稍稍有些压抑,下意识想抽烟。
他紧走几步,来到了车间最里面的货架区域。
在这里靠墙临近暖气片的地方,有一块小天地。
几个纸箱子铺在地上,纸箱子上还有一床略显脏污的被褥。
“老严,换一根!”
聂枫掏出一整包“华子”,丢给了在被褥上闷头抽烟的老者。
“啊?!”
被称为老严的老师傅,惊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一下。
他抬头盯看了聂枫也就三秒,便拿起那包“华子”,拆开,抽出一根,匆匆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呼——”
一口烟气喷出,老师傅脸上才显出一点笑意。
“聂助理,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啊?”
老严指了指自己被褥,示意聂枫坐下。
“不是找,是随便溜达,就来这儿了。”
聂枫自己点燃一烟,蹲坐在了被褥上。
随后,两人谁也不搭理谁,闷头抽烟。
旁边有一只盛了三分之一水的大可乐瓶,里面塞了几根老严刚才抽完的烟蒂。
聂枫抽完烟,将烟蒂塞进可乐瓶,站了起来。
随后转身边走边挥手:“老严,少抽点,会得肺癌的。”
老严一头雾水地扫了扫脑壳:“这...这女神的小白脸,怎么神神叨叨的?”
聂枫听见了老严的自言自语,笑了笑,对这个“小白脸”的称谓,很是亲切。
前世,这个老严是带他的师傅,“小白脸”就是他给聂枫起的外号。
老严是公司老员工,再有几年就退休了,也没什么向上攀爬的想法。
所以,谁都不在乎。
在公司,连总经理刘忠实的面子,他都不会给。
当时聂枫被贬到车间时,安排让老严带,就是故意刁难他。
当然,聂枫也确实没少被老严刁难和嘲讽,“小白脸”就是聂枫在他嘴里的名字。
只不过那时候聂枫也的确够“憨”,够实诚。
精诚石开,两人磨合了一年多,老严终于正式教聂枫维修技能。
他重生前,能被公司称为维修第一人,就有老严的功劳。
不过,聂枫今天来这处“小天地”,并不是为了见老严。
而是怀念一下他与薛梅在这里曾经有过的那些激情岁月。
两周后,郑健正式来到开发区管委会,履新主任职务。
这天晚上,董萧玉通知聂枫晚上为郑健接风。
不过奇怪的是,餐厅居然选在了开发区的品香阁餐厅。
而没有去市区找个更高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