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上次久。
只睡到傍晚颜夏就醒了。
睁开眼睛。
如同那天一样。
儿女丫鬟围在一块。
“娘,你醒啦,身体还难受吗?饿坏了吧?我已经让小己备好饭了。”
常愉眼睛微红。
她不知道颜夏为什么最近总是昏厥,只以为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娘不难受,好多了,我要喝水。”颜夏的精神特别好。
小己给她端来一杯水,颜夏咕噜咕噜的喝完,爽到嗔了口气,就像干枯的大地,淋了一场大雨一样甘爽。
然而此刻的江南县许家,却乱了套。
早上,范氏还在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她皱着眉头刚想骂人,却看到柜门大开,铁锁落地,丫鬟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夜明珠呢?啊?”
范氏瞬间清醒,她暗道不好。
问向丫鬟夜明珠是否在柜中。
丫鬟颤抖着摇了摇头。
“老夫人,奴婢刚醒,就看到柜子门打开了,进贼了,有贼!奴婢平日里天不亮就醒了,今天竟然睡到现在!”
丫鬟是个聪明的。
她赶紧解释,生怕被牵连。
“叫我儿过来!快!”
范氏气得差点昏厥,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吓得丫鬟从地上爬起,赶紧去叫许文严了。
上午,官差们赶来,把范氏的屋子里外查了个仔细,他们发现窗纸上破了个洞,地上还有迷香的灰烬。
所以,真的进贼了。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这么大的府邸,小偷随意进出,先是我的首饰被盗,现在是夜明珠,这可是夜明珠啊!!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家,你就没加派官差日夜巡守着?啊?这夜明珠我都没摸热呢,就没了!就没了啊!!”
范氏一口气没上来。
竟直直的倒下。
晕了过去。
“快,快去请大夫!”
许府彻底乱套了。
可等待他们的远不止这些。
下午,江南巡抚叶少云来到县衙,许文严连忙恭迎。
“巡抚大人不知有何事要交代啊,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您派人通传一声,小的自行过去就是。”
许文严哪还有刚刚打骂下人的狠劲。
他弓着身子,谄媚的像个太监。
“听说,你府里有夜明珠,拿来给本官瞧瞧吧。”
此话一出。
许文严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他强撑着精神,想着对策。
“这,这。”他语气颤抖,说话时手心全是汗。
“怎么,本官看不得?”叶少云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可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邪恶。
“不,不是,巡抚大人,小的府上刚刚失窃,夜明珠被盗了!!”
就连许文严也觉得巧合,所以他怕此事说出来,叶少云不信。
“哦?这么巧?那本官来的不是时候了。”叶少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是真的,今早府上有贼闯入,夜明珠放在我娘的屋里,可那贼使了迷香,将我娘和丫鬟迷晕,偷走了夜明珠,我府上正在彻查呢,不信的话,您大可跟我去府里瞧瞧,那迷香的灰烬还在地上呢。”
许文严冷汗直冒,他脸色煞白,甚至双腿都发软到差点跪下。
“本官当然信你,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是....”叶少云顿住,他伸出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只是这夜明珠且有大用,你最好尽快找回,尚书大人急等着要呢。”他抬起下巴,漆黑的眼眸扫视着许文严。
“是,小的定当尽快找到。”
许文严松了口气。
别看他在江南县是一言堂,跟个土皇帝似的。
可面对顶头上司,他连奴才都不如。
得罪了叶少云。
只一句话。
许文严的老命都难保。
没看到夜明珠,叶少云也不多待,他径直走上马车,准备离开江南县。
就在即将出城的那一刻。
马车遇到人群,许文严派来监视叶少云的官差被人群挡住视线。
同一时间,马车上跳下一个面孔普通,衣着普通,样样普通的男子。
他走进人群,瞬间融入了进去。
“这许文严越发不老实了。”马车里,传来一阵低音,犹如恶魔低吼。
马车驶离城门后。
那双窥视的眼睛,转身离开。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
春季一闪而过。
初夏到来。
一眨眼已经是六月份了。
王静水的肚子高高隆起,再有一月她就该生产了。
今年不同往日,明明才初夏,可日头却毒辣的很,让人感觉身处酷暑。
从立春直到现在,没下一滴雨。
百姓们的庄稼只能手动灌溉,许多小池塘已经干涸了。
河水也下降了不少。
人人脸上都挂着担忧。
这两月,许文严终究还是没能捉到贼,因此,他与江南巡抚叶少云的关系,有了裂痕。
外头还在相传夜明珠被他藏了起来。
不少人都去许府溜达了一圈。
官差防不胜防。
许府上上下下都苦恼极了。
当然,也有不信传言的人,想光顾颜夏家一探究竟。
没打算伤人的,颜夏只当看不见,带着凶器的,颜夏直接杀光扔到山里去了。
六月初十。
皇城。
户部尚书杜九重五十大寿。
他在府中办了宴席。
皇城许多官员都去赴宴了。
杜家宾客如云,热闹非凡,这副场景,被前来监视的锦衣卫尽收眼底。
他将赴宴官员的名单交给皇宫里的元明帝。
“再探!”
帝王的声音,不怒而威。
“是!”
锦衣卫退下。
元明帝将手中的名单狠狠拍在桌上。
他一言不发。
嘴唇紧抿着。
“皇上,您莫气着身子。”一旁的太监总管汪福来跪了下来。
“福来啊,你说说,这杜九重到底想干什么!他想造反不成?结交这么多大臣,把朕放在何处!总说户部没银,国库空虚,朕的皇位,还能坐的稳吗!啊?”
皇上说话。
旁人哪敢插嘴。
哪怕已经混到太监之首了,汪福来也依旧如此。
“奴才不敢妄言,皇上您的身子要紧啊。”汪福来又一次劝道。
“罢了,与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听不懂,摆驾,去翠玉堂!”元明帝满身怒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