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得体的笑了笑,道:“皇上不是要巡视护城河的扩建吗?改道去河畔那边的话,不好,恐留人话柄。”
皇后虽然病了多年,不大管事了,但她还是知道自己身为皇后的职责的。
遇见不合乎规矩,容易留人话柄的事时,她要及时劝谏皇上。
昭宁帝听到这话,便道:“那就先巡视护城河的扩建吧。等巡视完,有时间的话,再过去看看。”
“一切都听皇上的。”
昭宁帝带着一众人巡视护城河的扩建。
这两年,因为昭宁帝勤政爱民,朝臣们也开始作为,西楚的国力上涨了许多。
护城河扩建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现今,扩建后的护城河,有原先的三个大,等巡视完后,就已经晌午了。
按理说,该回去了。
但是昭宁帝还是陪着皇后去了事先说好的河畔边巡视,对外则宣称,了解一下民生民计。
皇后去往河畔的一路上都是兴奋的。
她心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很激动,也很期待看到河畔那边的搬运工。
这姿态,昭宁帝都被震惊到了。
“皇后,你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期待过什么了。”
这些年的皇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大爱见人,她一心盼着死。
也就是九九的出现,唤醒了她的生机,让她有了为母之心,也让她有了一点活下去的信念。
“臣妾也觉得奇怪。”皇后看着越来越近的河畔,道:“臣妾总觉得,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臣妾一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你?”昭宁帝眼里流露出了几分探究。
皇后摇头,“不知道。”
好不容易到河畔边上后,皇后看着那几个搬运工,目光复杂。
她紧紧盯着搬运工,一一看过他们的脸。
“都只是普通的脸,与我无亲无故的,也不知为何会心情激动。”
“唉……”
皇后喃喃之余,摇了摇头。
站在河畔边上,吹着微风,看着河畔边停靠的船,皇后略微有些失神。
而另一边,已经停下搬运的大壮,急匆匆的找到了监工,他红着眸子说:“监工大人,我家里有急事,请假一天,我先走了。”
“明日再来做工。”
“还请大人原谅。”
大壮说完,不等监工同意,就跛着腿,深一脚,浅一脚的急急走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昭宁帝一行人碰上面,昭宁帝和皇后他们过来时,他就已经找到了监工,急匆匆的跟监工说自己有事。
什么事呢?
是夏小芸那边出事了。
夏小芸无意间碰到了一位去济世堂买药的小姐,撞碎了小姐手里把玩的新买的镯子,这位小姐,正在逼着夏小芸赔钱呢。
夏小芸不知该怎么办,一直在无助的哭。
济世堂的药童看了,急急来找大壮,让大壮过去看看。
大壮担心夏小芸,就急急走了。
他留给了监工,还有河畔那边众人一个背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后突然转身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距离河畔有段距离的亭子边上,一个跛腿的少年郎,擦着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看着这背影,皇后的心,特别特别的痛,眼泪也莫名其妙的掉。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边上九九拉着皇后的手,担心的询问,“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皇后擦了擦眼泪,道:“母后没有不舒服,大概是起风了。”
“母后才会掉眼泪。”
“这样啊!”九九拿出了自己怀里绣着小太阳的粉色小手帕,递给了皇后娘娘,糯糯的说:“娘亲快擦擦。”
“皇后快擦擦吧?别辜负了九九的一片心意。”昭宁帝也道。
皇后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是擦干了,但她心里莫名其妙的钝痛还在。
十分折磨人。
皇后捂着心口,半晌不说话。
昭宁帝见皇后状态实在不好,就准备回了。
可九九不愿意回。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九九还没玩够呢,九九也还没有吃到喜欢的吃的。宫里那些,她早就吃腻了。
九九这样想着,偷偷溜到了帝江身边,要和帝江一起去玩,去找吃的。
帝江此番出来,本是为了探听白玉水晶镯的消息。
之前初阳希望他娶个南国贵女,还擅作主张,将他母亲留给他未来妻子的白玉水晶镯寄送给了南国某世家贵女。
他生气之余,想办法让人去追寻那白玉水晶镯。
也不知道白玉水晶镯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出来就是为了查这个。
在皇宫外面,查探消息总是方便些。
但九九想要去玩,吃,他自然是先把自己的事儿放一边,去陪九九。
九九身后的金葵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不说话。
桂嬷嬷则有些着急,我的傻公主啊,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整日和帝江那小子厮混在一起。
你当那小子是哥哥,那小子可不一定只当你是妹妹。
桂嬷嬷想要拦,但九九和帝江早已经钻进人群里,跑远了。
两人穿梭在街道上,到处寻好吃的,好玩的。
九九想吃糖葫芦了,帝江便给她买了个糖葫芦吃。
九九吃的正香甜,就听到了街上众人严峻的议论声。
“那边出事了,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在济世堂看诊的断了胳膊的农女,和周家女儿周时锦发生了不快。”
“农女?和周家女儿发生了不快?这个农女怕是要惨了。”
“那个周时锦,仗着世家,才十四岁,就嚣张跋扈的很,是京城有名的二世祖。放眼整个京都,没人敢和她发生不快。”
“一个农女,怎么就和她发生不快了呢?这个农女,算是碰上钉子了。”
九九听到这些议论后,在心里念叨了起来。
【周时锦?就是那个西楚累世世家周家的女儿吧!】
【这一年,顾辞月一直主张变法的事儿,朝臣大多赞同,只有那个周家,阻力最大,事儿最多。】
【父皇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总是发脾气。】
【周家女儿却在这个节骨点上,不知收敛,在街上嚣张跋扈,跟一个农女过不去。】
【不行,九九得去看看。】
【趁机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