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的小学班主任说：“哦，叶溪啊，她跟班上的女同学玩得很好，男同学的话，点头之交吧。”
小学同学说：“我跟叶溪同桌到四年级，后来我转班了，就很少跟她来往，也没看见跟她关系特别好的异性。”
初中班主任说：“叶溪不是很沉默，但是也不太爱跟人亲近。”
初中数学老师说：“呃，她数学很好，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初中物理老师说：“有一段时间，她物理成绩很差，我说要给她补。她说有个学长借笔记给她了。”
高中老师说：“是个很省心的孩子。不用担心她早恋，也不用担心她学习成绩下降。”
大学老师说：“是个很主动的学生。大二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问我有没有兼职？我说怎么想做兼职啊？她说缺钱。后来我给她介绍了模特，发传单，没想到她一个大小姐，竟然挺能吃苦的。”
顾向泽把所有人的询问记录，认真看了一遍。
大多案件，都是熟人作案。
那么…
他在草稿纸上，圈下了两个名字。
安东星。
安子初。
直接受益最大的人。
安氏集团这些年壮大，都得益于时氏集团。
顾向泽把查安家人的事交给了队员，他自己去查伪造第二次车祸现场、帮助叶溪逃跑的男人。
为了让叶溪逃跑，男人用了一辆布加迪遮盖真正的车祸现场。
证明这个男人家世非富即贵，智商高，心理素质强大，遇事沉稳冷静。
叶溪小学开始，就跟他来往，男人一定跟她年龄相当。
在北城，有这种财力的家世的少爷很多。
但是，如果加上一个23岁的条件，那目标又少了很多。
最后，再加上智商超高的标签，那目标就更小了。
如果再限定在北城附属中学，很快就可以筛选出名单。
当顾向泽从学校拿到当年的学生名单，跟同事陈宇清一起把“好吃懒做，纨绔，不务正业，靠爹妈”的人划掉后，名单只剩下了五十个人左右。
陈宇清唏嘘：“五十个人，也够我们花费一段时间的了。”
顾向泽盯着名单看了好一会儿，说，“既然能跟时太太保持那么久的联系，他应该没有谈过恋爱，或者连绯闻也没有。”
陈宇清说：“他是个洁身自好，自律的男人？”
于是陈宇清又把那些跟许多女人有过绯闻，以及谈过恋爱的人，一个一个划掉。
最后只剩下十个人。
两个人盯着这个排查出来的名单，那个帮助时太太逃跑的男人，真的在里面吗？
陈宇清说：“这十个人里，其中两个子承父业，在自家公司上班。还有五个，自己创业。第八个，从事科研。第九个，从政。第十个，国外念书，物理专业。”
顾向泽敲了敲桌子，皱着眉：“把他们都查一查。”
——
初夏，午间微热的风灌进亭子。
日光树影，疏疏落落地交错浮动，叶溪趴在凉亭的石凳上画稿。
前面架着她的手机。
“哥，你说你的博士论文，一共写了十二万字？”
“三月份开始准备，四月份完成初稿，五月份导师反馈意见，昨天把修改的稿给导师，下个星期五预答辩。”
“那你下个月，是不是毕业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爸有没有跟你说工作的事情？”
“周老师和张老师，请我去北城大学任教。”
“张老师，是你的同门师兄，张星耀学长吗？”
“对，他希望我加入他的团队。”
“那爸爸同意吗？”
“爸说由我。”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我得空了，回b市看你。”
叶溪弯起眼睛，笑意盈盈：“前两个月，黄总去北城开拓业务了。如果你回来了，我以后可以经常去北城的。不用你特意回来看我。”
她刚想说，过两天要去北城参加徐奶奶的寿宴，想到李以温最近忙着答辩，还是不跟他说这种事了。
时间很快到了寿宴当天，这次只有她，以及余老太太、张画婷三个人去北城。
张画婷跟余老太太坐一辆车，她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到三个保镖、还有两个助理跟着她，张画婷笑说：“以温真是心疼你。”
余老太太说：“带着好，不然又遇到马安阳这种混子，她一个女孩子，应付不来。”
七辆车浩浩荡荡出门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北城收费站。
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也多。
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他们的车慢慢跟在长龙里挪动。
叶溪被停一阵，开一阵的龟速，弄得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到徐家时，已经是六点半了。
她赶紧补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点。
安保人员拿着对讲机在维持秩序。
她跟张画婷搀扶余老太太往红毯走，碰见了叶老太太和叶均安，以及叶秧。
叶老太太向她介绍：“这是我的大孙女，你叫叶秧姐就行。”
两个人点了下头，叶秧盯了她好几眼，然后歉意地对她说，“你跟我死去的小妹，气质有点像。”
叶老太太说：“是吧，奶奶看见她的第一眼，也很亲近。”
叶溪微微笑：“可能我是大众气质，很多人都说我像他们的朋友。”
这时，几辆车开过来，车牌号是顾家的车和方家的车。
方奶奶被人搀扶下来，看见她时，笑得眼角堆满皱纹：“叶溪也来了？”
“我也想亲自祝福徐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嘛。”
“你的嘴巴，比余阿姨会说多了。”方声笙一袭红色礼服，双手抓着裙子，弯腰下车。
顾奶奶看向她：“这就是叶溪？”
“奶奶，是我。你身体健康。”
“唉呀，跟你妈妈长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你爸妈的孩子。”
顾奶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坐车来累坏了吧？脸色那么难看。”
余老太太说：“她身体不好，坐车久了晕车。以前很少出门的，为了给徐奶奶过寿，说就算是生病，也要跟我一起来。”
大家慢慢往里走，方声笙拉着她走后面，问道，“上回去逛街，看到瑞光珠宝店，你业务拓展到这边来了？”
“黄总过来北城，b市那边换了个经理。”
“真牛。不过北城这边有雅丽，你可能很难占领市场。”
“事在人为嘛。”
方声笙小声说：“你不知道，雅丽是时总亡妻带起来的。当时他送给他太太的结婚周年礼物。他亡妻走这么多年，这个公司还在，就是有这层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