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是这个人为了报复叶溪,一直跟踪叶溪,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在门口晃,恐吓叶溪。叶溪受不了了,于是报案。但因为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警察只能警告他,又放了他。”
“第七次报案,是他又纠集了好几个人,每天跟踪叶溪,叶溪不得已报案,但是他们说他们就是在走路,公路是国家的,难道还不让他们走?”
“我们知道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叶溪惊慌、恐惧,从而有精神问题、发疯、抑郁,但我们没有办法,路是大家的,他们确实可以走。”
“第八次报案,是他们被一伙人套了麻袋,打断了腿,他们怀疑是叶溪做的,要叶溪赔偿,让我们警察查。”
“我们问他们为什么怀疑叶溪?他们说叶溪平时不走那条没有监控的小巷道,突然那一天就走了,然后他们就被打断腿了。他们控告叶溪蓄意伤害他们,打断他们的腿。”
“我们查了后,因为没有监控,也没有查到叶溪可疑的地方,就把这个案子搁置了。”
“第九次报案,就是邻居说的那一次。这一次不是王昊林,是一个叫陈触生的人。”
“第十次报案,时太太只说了名字,然后是时总接的。”
陈宇清的话说完,把档案合起来。
徐陆琰知道第十次,那是因为他去超市替叶溪买卫生巾,被安子初看见了。
安子初顺着这一个线索,找到了叶溪,然后告诉了时序川。
时序川去找叶溪的时候,叶溪就想打电话报警,但被时序川截住了电话。
“那么,”时序川面无表情,“先把这个王昊林叫过来。”
陈宇清让同事去打电话,不一会儿,同事回来了,遗憾地说:“王昊林几年前,因为失足落水,淹死了。”
“淹死了?”徐陆琰说,“那叫他家人过来。”
时序川看了徐陆琰一眼,徐陆琰说,“既然要问,就把亲属也叫过来问。不会游泳还敢出来当混混仔,胆子挺大的啊。”
同事用系统查了一下,说道:“王昊林坐牢后,父母因为觉得丢脸,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就死了。后来出狱,谈过两个女朋友,但是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办公室内的人对视一眼,又打了电话让这两个女朋友来。
第一个女朋友,留着短发,穿着打扮不俗,听到问王昊林的事,就开始有些结结巴巴:“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反正挺有钱的。”
陈宇清问:“你做什么工作?”
“我在事业单位上班咯。”
“喜欢他哪一点?”
“在我们镇上,没有人敢惹他。而且,他长得也挺帅的。本来我想跟他结婚,但是爸妈看不上他。没办法,我就跟他分手了。没想到他没有怪我,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跟老公过日子。”
“我还以为他挺有责任心,因为自己抛弃他的事情,愧疚了一阵子。后来才知道,人家都有第二个女朋友了,而且还没有跟我分手的时候,就脚踏两条船了。”
陈宇清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女人话匣子打开了,可不管陈宇清,越说越气愤:“我身材学历长相工作都好,他跟我谈恋爱,还以为他眼光多高,没想到他就是个low男。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跟别人谈恋爱,还跟酒吧里的多个女人有关系。”
“我呸,他溺水死了,就是他妈的报应。活该!白让他多活了几年。怎么不溺在粪坑里,让蝇蛆当埋他的肥料。”
“好了,我们先停一停,”陈宇清阻止她继续往下骂,“你是说,他同时还跟酒吧的女人来往?”
“对,这种人有几个臭钱,就乱搞男女关系。他妈的,他还活着,我非要给他几耳光。”
陈宇清说道:“那些女人是哪个酒吧的?”
“不知道,你问他第二个女朋友去。”
于是王昊林的第二个女朋友来了,也是穿金戴银,十分时髦。
听到是询问王昊林的事情,立即就说:“我也就跟他谈了一年左右,后来实在受不了他天天去会所玩耍,就分手了。分手的时候他还算好说话,给了我一笔钱。”
陈宇清问:“他给了你多少分手费?”
“一百万。”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有前科的人,找工作都难,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夜夜笙歌,还能给那么多分手费。
“你们别用这样的目光审视我。他给第一个女朋友,就是那个在事业单位上班的,给了一百五十万。够在我们老家买两套房子了。”
陈宇清说道:“你们老家在哪里?”
“b市。他平时也是在b市的会所混。”
陈宇清问道:“他会游泳吗?”
“我们乡下的孩子,从小就到河边玩耍。别说游泳,就是救一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站在玻璃后听陈宇清询问的人,越来越觉得这个王昊林死得蹊跷。
把女人送走后不久,去联系陈触生的警官走过来,说:“他的电话打不通。询问他的朋友,朋友们说他辞职了,没有任何人联系上他。还有,他跟王昊林是狱友,同时也是一个镇的。”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大家都很疲劳,陈宇清说:“时总,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要是有别的进展,会打电话给你。”
时序川上了车,倚靠在椅背,望向黑夜里无限绵延的霓虹灯,忽然有一丝落寞。
其实,叶溪也躺在他的胸膛过,跟他说自己遇到的开心事。
她陪他做腿部康复的时候,也会兴奋地抱住他,说替他开心。
他拿起手机,在电话名单里翻找,最后在“叶”字点击进去,里面跳出两个电话号码。
一个是叶溪以前的号码。
一个是李叶溪的号码。
他踌躇一下,摁下第二个号码。
电话嘟嘟嘟声响起。
他感觉自己手心出汗有些粘腻,竟然看见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电话在第三十七秒被接通了,他刚想说话,听筒里传来一道男人沉沉的声音。
“您好…”
他愤怒地挂断电话,手机砸在灰色鹅绒垫子上,发出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