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川也没有心思听安子初往下说,直接让刘和心摆出证据,那天他在医院吊水解毒,并不是安子初口中说爱她的男人。
刘和心调出时序川就诊的电子记录,投放到屏幕上,上面记录了他就诊时间,出院时间,以及什么症状。
“安小姐,时总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刘和心说,“你可能误会了。”
“不!不是!不可能!我不信!你们骗我!”安子初捂住耳朵,“我不听,不是这样子,不是,肯定不是。你们别想合伙骗我。”
徐陆琰说:“客房那边楼道装有监控,把录像调出来,看看时总当日走后,还有谁进去过就知道了。”
徐陆琰一个电话回家,监控室那边很快把视频传过来。
画面显示,当天晚上,叶溪跟着阿姨进到长廊,后来荣俊坤又进去了,不过两个人没有再出来。
但是另一个监控显示,他们扶着时序川到了停车场。
三个人走后不久,一位穿着制服的服侍生,走了进去。
期间,没有任何人再往客房去。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服侍生才出来。
顾向泽忽然说道:“把服侍生的样子放大。”
于是管家调大了画面。
徐陆琰说:“这是从外面临时请来的服侍生。当天家里要请的客人多,家里的帮佣不够用,所以临时从专业服务机构请了一百多个人来帮忙。这套深红色的制服,就是服务机构提供的。”
安子初惊恐地看着视频上的人。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怎么会。
她使劲地摇头,不想承认这是一个现实世界。
就算是现实世界,这也一定不是真的。
她愤怒地指着大厅内的所有人,“你们全都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骗我。”
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失控,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疯狂的样子,不!
她看向叶溪,“一定是你,这就是你的报复。你毁坏我的名声,把合成的视频,特意在拍卖会现场放出来,你就是为了报复我。”
“叶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你。就是你。”
安子初又指向李以温,“序川,叶溪肯定是同这个男人,把时家的珠宝偷换了的。他们现在就在这里,他们两个奸夫淫妇,他们就是小偷。”
“顾警官,警察,序川,你快让警察把这两个奸夫淫妇抓起来。珠宝不是我偷的。是他们合伙起来冤枉我。”
她准备冲到时序川身上,时家的保镖眼疾手快拦住她,不让她靠近时序川。
安子初发疯般地狂打保镖,“你们放开我,我才是你们的女主人。快放开我。叶溪,你不得好死。是你偷了珠宝,是你偷的。你偷了珠宝嫁祸给我。你不得好死。”
陈宇清看不下去了,“安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过视频中的男人,是你认识的男人。”
陈宇清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住。
刘和心问道:“陈警官,把你们调查到的情况说一说,我们也是当事人。”
陈宇清就把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说出来:“我们在调查时太太意外事故中,发现安总动了汽车的手脚。后来又调查了时太太生前跟时总住的老城区,顺着时太太被小流氓骚扰的这条线索,发现了其中两个人,在帮安总做事情。”
叶溪的手轻轻地颤抖。
李以温紧紧握住她的手。
叶溪慌乱地抬起头,看到李以温对她露出了个坚定的笑容。
他知道她不是李叶溪了吧?
“有我在,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再回家说。”李以温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这场由安东星精心的布局,很快在线索的指引下,被我们破获了。”
“在时总十六岁那年,因为公司财务陷入危机,安东星走投无路,就想到了自己姿色漂亮的女儿,于是开始筹划。”
“一开始安东星让自己女儿去讨好荣家,但因为荣家跟时家的争斗,自己也陷入困境,帮不到安家。安东星把目光投向了时家。”
“后来,没想到时家破产,安东星计划失败,但安东星比较聪明,看好年仅十六岁的时家独苗。所以在周文渝闹跳楼的当天,让自己女儿去推开警察,帮助时总成功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
“后来,时总跟时太太结婚,时总事业一路高升。在监狱里的安东星,为了给自己女儿铺路,让小流氓日夜去骚扰时太太,目的就是摧毁时太太的精神,让时总嫌弃时太太疯癫,然后离婚。好在时太太很坚强,并没有因为被小流氓骚扰,变得抑郁或者自我怀疑。”
“安东星一计不成,又来一计。让自己女儿在b市的会所当服务员,以此博取时总的同情。”
“没想到,当年种下的因,还是结果了。时总去会所把安小姐带回时家,期间安小姐各种故意挑拨离间,成功地让时总跟太太离心。时太太提出离婚,时总不愿意离婚。”
“安东星知道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不成,于是就让安小姐以身犯险,在时太太煮的饭菜里下毒,让安小姐也吃一点,把投毒的事嫁祸给时太太。时总以为是时太太要投毒离开,终于愤怒,把时太太关进副楼的地下室。”
“时太太伤心欲绝,因为陈阿姨见不得时太太受这样的苦,心软放走了时太太。时太太逃得急,没有检查汽车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最后在路上车毁人亡。”
“而那个被安东星派到汽车上动手脚的人,名叫王昊林,已经因为意外落水身亡了。我们最新调查的出来的结果显示,是安东星让人杀的。”
“时太太煮的食物里被投毒,这个毒是陈触生送给安小姐的。”
“这个陈触生发现自己的好友王昊林意外溺水死了,知道是安东星找人灭口。所以东躲西藏,最后到了饭店上班。没想到因为徐老太太过寿,误打误撞进了徐家帮佣,又误打误撞看见了安东星,知道安东星的计谋,他为了替自己好友报仇,进入了安小姐的房间。”
李云义想到安东星这些年被捞出监狱,又如鱼得水,又是打压收购别人的公司。
看来都是靠这么卑劣手段进行得来的。
安子初捂着耳朵,尖叫道,“你们诬陷我,你们诬陷我…”
她绝望地看着时序川,“序川,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只喜欢你一个……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
时序川看着安子初发狂到疯癫的样子,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那个穿着蓝白校服,为他撞开警察,让他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的女孩子。
那张纯白的笑脸,好像就定在了那年的那一刻。
甚至这么多年来,这一切,都是精心算计过的。
这么多年来,他以为她对他,当初是有真情在的。
所以才忍着害怕和恐惧,替他引开那些警察。
他甚至,想着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富裕的生活,所以自卑伤心过。
他心中五味陈杂,曾经那张害羞皎白如月的脸,好像慢慢扭曲,变得缥缈,像是他自己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