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丁东阳已经完全慌了神,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只见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直直地跪倒在了沈万里的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对方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哀求起来:“四爷啊,四爷!您可千万得救救下官呐!想当初对那王家的烈酒生意动手一事,分明就是经过您老人家点头同意的呀!谁能料到现如今那烈酒提纯的工具,竟然会被那王家的小娘皮一下子就给过烧得干干净净,连那小娘皮本人都被旁人给救走啦!”
听到这番话,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万里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蹭的一下就猛地站起身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苦苦哀求的丁东阳,厉声呵斥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老夫何时曾同意你去对王家的烈酒生意下手?当时老夫只不过是告诫于你,切不可因为此事而影响到我沈家的生意罢了!这明明就是回绝了你那荒唐的念头!倘若你胆敢肆意妄为、信口雌黄地胡乱攀扯,就休怪我沈家不念及老一辈的情分了!”
要知道,家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与苍茫山交好。万一让他们知晓王家烈酒生意的覆灭背后有着沈家的暗中操作,恐怕到时候他们真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呢,又何来的交好一说啊!想到此处,沈万里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额头上甚至隐隐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听到这话,丁东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他太清楚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意思了,毫无疑问,沈家这是打算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想到此处,丁东阳心中不禁暗自懊恼起来。想当初,如果不是你们沈家人点头同意,他又怎么敢如此毅然决然地对王家出手呢?可事到如今,所有的麻烦和后果却都需要他独自承担。然而,形势逼人,他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得无奈地低下头去,诚恳地认错道:“所有事情皆是下官一人之过,与沈家毫无干系,请四爷高抬贵手,给下官指一条生路吧!”
看到丁东阳这般识趣,沈万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说道:“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问题出在了王梦瑶那里,那么只要你能设法将她重新请回,这件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万事大吉啦!”说罢,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丁东阳,仿佛在审视着对方是否真有解决问题的决心和能力。
“四爷您的意思莫非是要我率领众人前去攻打苍茫山,并把那王梦瑶给抢夺回来不成?”丁东阳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满怀期望地凝视着沈万里,开口询问道。其实关于攻打苍茫山这件事,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无奈自己手中兵力单薄、将领稀少。然而此刻听到沈万里这样说,难不成是沈家有意出手相助,帮助他顺利拿下苍茫山吗?
只见沈万里极其轻蔑地瞥了丁东阳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哼!回想当初,苍茫山上不过才区区两三百号人而已,可即便是当时的三千边军倾巢而出,也依然对他们无可奈何啊!而现如今呢,据老夫所知,他们所拥有的善战之兵已然多达三千之众。就凭你这点儿人手和实力,你觉得究竟得需要多少人马才有把握能够攻克那座苍茫山呢?”
“那……那下官究竟应该怎么做呢?还恳请四爷您给下官指明一条道路啊!”丁东阳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四爷,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沈万里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这苍茫山地势险要无比,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想要强行攻克此山,恐怕就算耗费一年半载的时间也难以成功。既然硬攻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了。实不相瞒,老夫与那苍茫山上的萧寨主还算有几分交情。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不妨随我一同上山,去向那位萧寨主负荆请罪,以求得他的谅解。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宽恕,待到王家的酒坊重新开张营业之时,眼下这些棘手的问题自然也就能够迎刃而解啦。”
听到这里,丁东阳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嘟囔着说:“让我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去向一个山匪头子低头认错、负荆请罪,这成何体统?如此一来,朝廷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搁呀?”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觉得此事甚是不妥,但面对四爷提出的建议,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老夫又不是让你大张旗鼓地跑到那苍茫山上去赔礼道歉啊!这件事咱们只需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过去就行啦。只要你我二人守口如瓶,谁能晓得呢?而且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得想明白!究竟是你们丁家九族老小的身家性命更为重要呢,还是那所谓朝廷的颜面要紧呀?郡守大人您还是仔细斟酌一番为好哟!老夫这边还有诸多要务缠身,就不再这儿多叨扰了哈,先行一步,就此别过!”说罢,沈万里眼见着这位郡守大人此时此刻竟然仍对朝廷的面子如此在意,不禁在心底暗自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在此跟他啰嗦下去,于是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拂袖而去。
“四爷,请留步!四爷,请留步哇!烦请四爷暂且先坐下歇息片刻,容下官再好好思量一下!”丁东阳见状,心里顿时一慌,赶忙伸手拦住正欲离开的沈万里,急切地开口挽留道。
沈万里见到对方竟然出手拦下了自己前行的步伐,心中不禁暗自一喜,因为他深知这意味着事情已然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于是乎,他索性停下脚步,不再继续用言语去刺激对方。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不迫,然后再次稳稳当当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此刻的沈万里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他轻轻地端起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茗,微微眯起眼睛,先是凑近茶杯闻了一闻那股清幽淡雅的茶香,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带来一阵温润舒适之感。就这样,沈万里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品味着手中的这杯茶,似乎外界的喧嚣和纷扰都无法打扰到他内心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