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
张嫣抱着小家伙逗弄着,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我和刘乐围着张嫣,看着小家伙,笑得合不拢嘴。
刘乐摸摸小家伙嫩嫩的脸颊,“母后您看,他在冲我们笑了,真可爱呀。”
小家伙咯咯笑着,口水流到了刘乐的指尖上。
“这个小家伙呀。”刘乐笑了笑,将袖子撸高,用手背给小家伙擦拭着口水。
我看着他,只觉可爱极了,“乐儿,你瞧他这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像极了咱们盈儿小时候呢。”
刘乐还来不及回话,就被张嫣抢先一步,她歪着脑袋问,“舅舅小时候长这样吗?”
“是的,你舅舅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我回答,神色间充满回忆。
“呀,”张嫣突然惊呼,失措地望向我,“皇祖母,他……他尿了。”
我们几人低头,只见小家伙尿湿了一大片,而小家伙依然张着一张笑脸啃着手指头。
张嫣无奈一笑,“小坏蛋,就知道调皮捣乱。”
我赶忙接过小家伙,“哎呦,小祖宗,你怎么就尿了呀。”
刘乐和张嫣连忙找来锦帕替小家伙擦拭,又找来干净的衣物及襁褓替小家伙换上。
一番折腾后,小家伙酣甜睡去,睡梦中,嘴角还吐着小泡泡,煞是可爱。
我们几人看向小娃娃的目光更加柔和。
“母后,我想抱抱他。”
听到刘乐的话,我温和一笑,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刘乐接过小家伙,眼中满溢喜爱。
看着熟睡的小家伙,我的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暖意,我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温馨。
……
长信殿内。
我和刘乐两人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刘乐忽然提及道,“母后,算算日子,钰美人应该就是在几天后了。”
我颔首,“但愿是个女孩。”
随即,我望向站在一侧的沈如溪,“如溪,哀家只顾着高兴呢,还没问你,曲台殿那边的事可有处理好?”
沈如溪恭敬答复,“回太后娘娘,事情都已处理好了。”
我徐徐地说,“那便好,如溪,吩咐下去,吴良人追封吴夫人,按夫人规格礼葬。”
我的眸中透出丝丝被触动的柔软。
“诺,奴婢这就去办。”
沈如溪领命退下。
(另一视角。)
吴良人临终前的嘱托,沈如溪还没来得及跟刘盈说。
一则她要先处理小家伙之事,二则她也不知道刘盈在哪。
而现下,她得赶去一趟礼部。
曲台殿内。
刘盈扑在榻边,紧紧握住吴良人的冰凉手掌,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怎么可以?不是答应儿臣会放她出宫吗?为什么还是要了她的性命?为什么啊?母后您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刘盈泣不成声,沉痛而悲楚。
林产婆和钟鸾跪在一旁,垂首敛眸。
钟鸾神色惶恐。
林产婆则显得镇定些,只是眼角深处仍闪烁着一丝慌乱波动。
她们在替吴良人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刘盈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扑在吴良人的床榻边哭得伤心欲绝,朝她们发过一通怒火后继续扑在床榻边。
林产婆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心思比年轻的钟鸢冷静不少,“陛下您请节哀,您误会太后娘娘了,吴良人真的是难产,是吴良人自己要求保小的。”
刘盈放下握住吴良人的手掌,扭头死死盯住林产婆,目光直射她,“真的?你说的可是实话?”
他的声音阴冷骇人,犹如寒冬腊月的凛冽风霜,刮得林产婆浑身一颤。
林产婆咬住牙根,“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没半句虚言,陛下您要相信太后娘娘啊。”
刘盈却不相信,他逼视着林产婆,怒火滔天,“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母后让你杀害了朕的爱姬,后宫里那些害人的把戏,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以为朕是三岁的孩童吗?林产婆你当真好胆量啊。”
他的语气凌厉非常,眼神似乎能穿刺一切锋利般,双拳攥得紧紧的。
他的胸腔里燃烧的怒火快要焚灭掉他的灵魂,他的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般的威压,令得林产婆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