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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密信,耶律延喜的那颗已经死寂的心,充斥着阵阵涟漪,脸色有些潮红,不难看出此时他很激动。

他不是被所有人放弃了,还有忠于他的将领,在寻他,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他。

他乃道宗之孙,顺宗与贞顺皇后之子,是契丹最尊贵的血脉,而今却像个吉祥物一般,被囚禁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还有一颗不甘的心,经此一役,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也知道百姓所想,若是在能掌权,必然能使契丹再次伟大起来。

区区宋国,只要给他时间修养个三两年,弹指可捏,定然要那背信弃义的宋皇尝尝囚禁之苦。

耶律延喜最恨的不是完颜阿骨打的反叛,也不是刘升的囚禁,亦不是耶律淳的篡位,而是背信弃义的宋国。

想到此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掌拍向书桌,力气太大,不小心震倒了书桌子上的油灯,灯油洒了一桌,迅速化为了大火,耶律筵禧急忙灭火,抢救桌子上的密信,可还是被大火给撩了一下。

这时他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旁,还有一行小字,“臣吴泽参上。”

原本激动的心瞬间,暗沉了下来。

他想不通,吴泽既然已经发现了密信,为何又要在纸面上写上那些话,他原本是想着把明面上的字完完全全的复制下来。

而现在因为这句话,他要把吴泽的名字划掉。

又仔细的看了看密信,不停的抚摸,随后毫不犹豫的将密信塞入口中,直接吞咽了下去。

拿起一旁的信纸,将要落笔,却又顿停了下来。

这吴泽说有忠于他的将领被他斩杀,那被斩杀的人是谁?吴泽没说。

有这个人存在,他就不好随意写一个名字在上面,否则只要一查很容易露馅。

恰在此时,萧奉先在门外敲门道:“陛下,陛下。”

萧奉先似乎很赶时间,连衣服都没穿好,见到耶律延禧后急忙行礼道:“陛下,听闻那吴泽今日闯宫,欲对陛下不轨?臣赶来护驾。”

耶律延禧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道:“没事了。”

刚准备让其离开,但又想到什么?打了个眼色示意上前搭话,“这吴泽的确是嚣张跋扈了些,但此人乃是朕义弟的左膀右臂,狂妄也是正常。”

待萧奉先靠近后,耶律筵禧问道:“吴泽军中可是出了一个叛徒,被打死了?”

萧奉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吴泽出了宫后,便在大街上叫嚷着一个叫李东的叛徒,被他亲手揪了出来”。

闻言耶律筵禧摆摆手示意,萧奉先退后。

君臣相处如此之久,也懂心中所想,退回原先的位置继续道:“可这吴泽也欺人太甚,陛下您咽的下这口气,臣也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安南王那告他”

耶律延禧拿起笔,参照着先前信上所言“臣李东,躬请圣安,今听闻....”写了一大堆废话,感觉差不多了。

耶律筵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虽不如赵佶那般是个书法大家,但随便模仿几个人的字迹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许久不用罢了。

吹了吹墨迹,塞进原先的信封中,打开书桌下的一个暗格,又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暗格中的一把锁,将信放了进去。

若无其事的走向萧奉先道:“先前米将军说抓了只异兽,今天应该送到了,我们去看一下。”

待耶律筵禧走后,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书房,熟练的打开书桌下的暗格,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锁后,观看起密信,不多时,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像是从未出现过。

......

吴泽出了耶律延禧的皇宫,才想起来,先前,只顾着演戏,还没把李东的名字告诉他。

无奈让巴图鲁先走,自己则扮作好大喜功的样子,大肆宣扬自己抓住了一名叛徒,最终走到米兴的府邸前。

在其门前足足炫耀了半个时辰,围观的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却始终不见米兴开门,这才略感无趣,牵着马离开了应州。

巴图鲁此人虽说性子有些懒散,又有些贪生怕死,却是极好用的,有他在吴泽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

一切都被巴图鲁安排得井井有条,在吴泽回营之际,吃饭的吃饭,训练的训练,各有各的事做。

离得老远,吴泽就听到帅帐中,几名千夫长和巴图鲁的争吵之声,看样子他们在讨论着。

吴泽走了进去,几人随即躬身道:“将军,您回来了”。

吴泽点点头,五名千夫长,被巴图鲁打死了一个,被巴图鲁提拔的还有两个,余下的两个是亓可安排的。

如此便是亓可所说的平衡,吴泽满意的点点头。

“可有什么对策?“

几名千夫长瞬间看向巴图鲁,巴图鲁也不含糊,直接道:“将军,我们商讨了一下,有几个问题,首先是大军的后勤。

到了河北之地,我们便失去了补给,而我军全是重骑为了高机动,也不能携带更多的补给,

人可以将就一下,但是战马娇贵,末将觉得宋人善于种地,此时节便是他们麦抽穗的时候,去岁虽然天降大雪,产量有所减持,但整个河北大地,那就是一片不敢想象的上好草场,刚抽穗的麦,鲜嫩可口,喂饱一万多匹战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见吴泽没有反对,巴图鲁不经胆子大了起来,他就怕吴泽与刘升一样,不许损害百姓丁点东西,这在他看来,太可笑了,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到了对方的土地上,自然是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

想了一下,巴图鲁又道:“宋国北境多年无战事,而今大多数的守军被童贯带去了南京,除了那些州城,其余小城,只要我们动作快些,出其不意,想要拿下不费吹灰之力。

有那些小城的粮食尽皆我等索取,只要速度快些,在宋国朝堂给出反应时,应当可以跑到黄河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了三天。”

吴泽没有说话,静静的聆听,他觉得可行,如此后勤便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