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七十万大军东征,被女真几万人击败。
直接不管朝政,跑去打猎,幸亏耶律淳挺身而出,否则契丹丢的就不只是上京,东京两京,整个契丹都有可能被覆灭。
好不容易耶律延禧自己跑了,结果耶律大石还要把他弄回来。
他们接受不了。
很快在座的众将分成两拨,一波以郭达为首,愿意与耶律大石一同迎回耶律延禧,共同前往西域的,以及剩下对耶律延喜失去信心,不愿迎回耶律延喜的自成一派,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耶律大石有想过,他们也许不愿意跟自己一同与自己远离故土,遁走西域,但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的争吵会是因为耶律延禧。
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一边是耶律延喜是君父,对他有恩,一边是跟他尸山血水里趟过来,信他、听他、以他为首、过命的兄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他可如何是好?
而郭达却没有那么多的烦恼,直接骂道:“你们这群目无君父的玩意儿,连陛下都想抛弃,是不是也想抛弃大帅。”
有人站起身来骂道:“郭达,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搁这儿瞎咧咧啥呢?还好意思说我们无君无父,你这个卖主求荣投靠宋军的货,怎么有脸站在这儿说我们的?谁知道你是真心投靠宋国,还是假意回来给我们做局。
一直引我们去攻宋军,你说是不是跟他们谈好了,要把我们卖了,在宋国博取个前程富贵?”
郭达瞬间暴起,指着手骂道:“你他娘的,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老子会背叛大帅?就是你们全部背叛大帅,我也不会背叛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倒是你们,现在大帅还在,你们就要公然违抗大帅的命令,还有没有把大帅放在眼里?”
闻言那人也不恼,笑呵呵道:“我就随便说说,你那么激动作甚?莫不是心中有鬼?被我说中了,在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平日里伪装的那么好,说不得就是为了今日?为了隐藏你把我们卖给宋国的图谋,现在当然是大帅说什么你就是什么,根本不顾弟兄们的死活,只要把弟兄们卖给宋国,你什么没有?
“哪里还管是什么以后,去西域怎么样,你根本就没想过,因为你压根就不打算去。”
郭达暴怒道:“他娘的在说什么?”
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那人砸去,那人一闪身,杯子落空。
“啪”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顿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摔在地上的杯子。
有人看向门外,有人看向耶律大石,也有人悄悄将手摸向腰间的刀把上。
这郭达很像那种摔杯为号。
他们契丹自诩汉高祖刘邦的后裔,作为后人,老祖宗参加过的鸿门宴摔杯为号,他们可太熟悉了。
这个杯子砸在地上,让所有人的神情都紧绷了起来,都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突然暴起,没有人敢有任何异动,生怕任何一个不好,会有人应激反应。
也不怪他们紧张,毕竟他们今天谈论的东西,传出去一个字,都是夷三族。
随后那些先前吵着说不愿与耶律大石一同西去的人,顿时慌了神。
他们到底在拒绝什么?这种事要是不能统一意见,那必然是要被抬出去的呀。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耶律大石,而耶律大石也被郭达突然来的这一下,吓了一跳,以为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随即怒喝道:“郭达,你他娘的要干啥?给老子坐下。我还在呢,你想造反呀!”
郭达也没想到自己随意扔个杯子,会有这么大的连锁反应,讪讪一笑也没反驳,扶起倒地的椅子,坐了下去。
见此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乌龙。
耶律大石安慰了一下,有些惊慌的众人道:“诸位跟随我多年,都是本帅信的过的人,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我等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了,难道诸位对我耶律大石这么点信任都没有?
今日在此我便把说明白了,愿意跟我走的,我双手欢迎,不愿抛家舍业的,咱们也好聚好散。”
“但在诸位兄弟做出决定之前,我想与诸位聊聊,我知道诸位对陛下心有怨言,怨恨陛下当初为何在辽东之时,不顾一切的逃走。
兵败之后又直接西狩,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我们打不过女真人。
而我觉得陛下是对的,我契丹有广阔的领土,和数不尽的勇士,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陛下不能有事,诸位想过没有,如果陛下被女真抓住,他们会提怎样的要求?
今日我也不怕诸位兄弟笑话,与女真人战过两场后,我也觉得女真人无法战胜,所以我想带领大家远遁西域,而后在缓缓图之。”
看着欲言又止的众人,耶律大石道:“诸位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这时有人问道:“大帅,你说女真人无法战胜,可耶律淳陛下在中京打退了女人两次进攻。”
耶律大石并没有反驳而是肯定道:“不错,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耶律淳陛下打退了女真人三次进攻,就在我们被宋军围困时,他们又打退了女真人的一次进攻,而且出城烧毁了女真人的粮草逼退了女真。”
闻言底下众将纷纷交头接耳,眉宇间的兴奋根本掩藏不住。
而后耶律大石又抛了一个大的,“被逼无奈的女真人现在正往南方来,应该是想打燕京城的主意,打通与宋国的贸易。
原本还兴奋的众人,瞬间又低落,随即有人道:“既然陛下能够击退女真人,那我们也能。”
“大帅,我们不走了,你带领我们驻守燕京吧!是死是活,弟兄们愿意跟你干。”
耶律大石摇摇头道:“诸位我们都想契丹长盛不衰,可这世上没有不衰落的帝国,就如同这片土地上曾经的霸主大唐,在他鼎盛之时,谁也不会想到它的落幕是那么凄惨。”
“而今我们还有能力远遁,去修生养息,只要我们还活着,契丹就还在,总有打回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