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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上学这事糊弄过去了。

青涯苦着脸,擦擦脑门上的冷汗。

可恶,这么冷的天还能出汗。

因为有点听不懂费轶和玟伊在讲什么,青涯干脆放空大脑,思考今晚吃什么。

“嘀嘀嘀——”

青涯回神,爪子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光脑。

陛下来通讯了。

青涯抬眼。

费轶和玟伊都停下了交流,正看着他。

青涯顶着哥哥那十分有重量的目光,小声说:“我,我接个通讯……”

然后忙不迭起身溜出了病房。

费轶看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慢慢收回视线。

玟伊笑了笑:“这小朋友怎么回事?接个通讯而已,偷感怎么这么重啊。”

费轶摇摇头:“没什么。”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虫皇陛下打给他的。

被两虫谈及的某涯默默捂了下胸口。

他小小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在通讯快自动挂断前接起:

“陛下,你想我了吗?我也想你了,我今天会很快回去的,现在还没想好今晚吃什么……”

青涯熟练地叭叭一堆安德伊尔想听的话。

小男生软趴趴的声音在雌虫耳边响起。

安德伊尔紧蹙的眉头一松。

他低声道:“宝宝,怎么跟哥哥跑医院去了?也不记得和我说一声。”

天天放他去和费轶黏在一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小没良心的倒好,白天不见虫,,晚上睡得又快,陪他的时间都没多少。

这才过多久,就跟费轶去开辟帝城其他地图了?

真这么想逛,不能找他?

安德伊尔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白天也没什么空的事实。

青涯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噎了一下。

他挠挠脸,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和轶哥来看望玟伊教授,刚才在聊天。”

啊不对,主要是轶哥和教授聊,他大多数时候负责听。

“……”

安德伊尔停下手指间不停转动的电笔,慢慢蹙起眉。

“玟,伊?”

他一字一字咬着这个名字,心里浮出些许怪异感。

怎么又和玟伊扯上关系了?

安德伊尔是知道费轶和玟伊碰过面的,当初玟伊刚转醒,费轶就去探病了。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玟伊并没有和费轶再继续接触的理由。

要说他们俩仅凭一次见面就建立起了朋友关系,安德伊尔是不信的。

而且他对这位雄虫教授并不了解。

谁知道那个什么玟伊打的什么主意?

费轶自己去探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带上芽芽?

青涯并没有想太多,他对玟伊的感观很好:“嗯嗯,就是塔黎学院的玟伊教授哇,可厉害了!”

安德伊尔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他对别虫的夸奖,理直气壮道:

“芽芽,先不提他,你还没回答我,去医院怎么不记得跟我说?”

青涯瞬间心虚住嘴,一只爪子抠了抠自己胸前的帽子系绳。

他总不能和陛下说他完全没想到吧?

跟轶哥待在一起,他脑细胞死了一半,会不自觉忘记很多细节。

他闭了闭眼,睁开:“陛下,我……”其实只是没来得及,没有忘记的。

安德伊尔轻声细语且不容置喙地打断他:“宝宝,想清楚再说哦?”

雌虫温柔笑笑:“要是不小心说错了,等你回来,我就嘴把嘴教你该怎么说才是合格的哦。”

青涯浑身一抖,背后冷汗直下。

嗷……qAq

他吸吸鼻子,十分难过地低头闷声道:“对不起陛下,我忘记了。”

安德伊尔脾气极好似的,还温声应他:“嗯呢,没关系哦,但是宝宝做错事了是不是要得点教训才行呢?要是下次还犯同样的错误怎么办啊?”

虫皇陛下捂嘴道:“天呢宝宝,你要当坏孩子吗?”

青涯被他这样一通胡言乱语给绕得脑子发懵,被打断了讲话也不生气,心里反而真的生出了愧疚。

陛下只是担心他而已,是他自己先忘了和陛下报备的。

也没去深究“不说实话”和“犯错了要受教训”有什么必然联系,愣愣地就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想当,额,没有想学坏的……”

青涯抿着唇,愧疚感愈发深浓:“陛下,你不要生我气。”

顿了顿,感觉自己话说得太过生硬,又巴巴补上句:“可以吗?”

安德伊尔哪能说不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他愉悦地眯起眼,柔声安抚:“知错就改就是好宝宝哦,没关系的芽芽,我哪里舍得真教训你?”

青涯眨巴下眼,希冀道:“那我可以不要教训了对吗?”

安德伊尔讶异反问:“宝宝你怎么能这么想?教训还是要的,但不会太多。”

青涯瞬间拉下脸,扁扁唇。

陛下怎么骗虫。

安德伊尔在光脑那端笑了几声,然后才细声道:“宝宝,真的下不为例哦?”

不知为何,一听他这语气,青涯就瑟缩了一下。

明明虫皇陛下的声音堪称温柔。

青涯摇摇头,认真应承:“好的。”

安德伊尔跟他反复确认他们那边的确没什么事后,才不高兴地挂了通讯。

青涯两手捂着被体温煨热的光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傻傻地转身出小角落。

此时的走廊十分安静,在经过一些病房时还能隐隐听到仪器运转发出的嘀嘀声。

玟伊教授所在的病房在走廊另一头,青涯担心自己接通讯的声音会吵到里面那两位,特地跑来走廊对角线这一端。

当然,也有担心被费轶听清他们谈话内容的缘故。

费轶对于他和陛下谈恋爱这事好像有点意见,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青涯忍不住摸了摸脑门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哥哥有的时候真的好可怕,不讲话的模样看起来像男鬼一样,阴森森的。

不对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青涯一拍脑门,被自己奇怪的脑回路气得无语。

他身形清瘦,走起路来脚步声也是轻的,声响被厚厚的地毯吸去,没了踪影。

男生像只猫一样,无声靠近雄虫教授的病房。

他刚才出门出得及,门好像没关严实。

青涯看了眼,的确没有关好,还敞着条很细的门缝。

他做事都习惯轻手轻脚,此时也一样,手轻轻地搭上门,刚想发力一推,就听见从门缝处钻出来的细碎语段。

那只白皙的手莫名一停。

玟伊侧脸看着窗外,语调平淡:

“他们是不会甘心的,费轶,你不可能成功。”

十分冷且尖锐的一句话。

青涯微微睁大眼,抵在门上的手掌忽然握紧。

隔了一会儿,黑发青年的声音缓缓响起。

“教授,我知道。”

玟伊蹙着眉回头,似乎十分不解:“你之前做的那些已经足够好了,我知道是我上次的话让你多想了,但你大可以当成我那时在胡言乱语,你是有自己的压力,但是你也不能这样……”

这样什么?

雄虫教授的话音低了下去,青涯有些听不清。

但费轶的态度还是不变:“教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青涯心里咯噔一下。

哥?

他哥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青涯心脏不断下沉,他急切地想向费轶发问,但是耳边另一个声音对他说:

‘现在进去,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弄清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青涯仍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玟伊眼眸睁大,表情惊讶中甚至还夹杂着怒意: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费轶忍不住低眸笑笑。

玟伊放在腹部的手指瞬间绞紧,似乎气得想动手揍他。

他沉下声说:“小阁下,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能力,我也知道你想做出改变,可改变是急不得的,你知道一旦其中环节错了一步,下场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他越说语速越快,尾音甚至有些变调。

改变什么?什么下场?

青涯无意识咬紧了牙关,黝黑双眸死死盯着门板,视线似乎是想透过门板直直看穿那只沉默的雄虫。

费轶慢慢抬眼,看到玟伊眼底的忧虑,不由一怔。

心里涌上些许难言的感觉。

他慢慢吐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我知道的。”

玟伊抿紧唇瓣,唇色有些发白。

费轶歪头,桀然一笑:

“可是,我的个虫理解里,‘改革’和‘改变’是两种事物。”

他幽远的目光看向前方。

窗外晴光一片。

黑发雄虫轻声道:“改革非一己之力可为,动骨移脏,一旦出错,后果不可估量。”

“可是,我仅仅只想要改变。”

“可能是一只虫的行为,可能是一只虫的思想。”

“不需要太多,一点点就可以了。”

费轶阖起眼,静默的模样似一尊未经上色的神像。

“虫族那么多虫,塔黎帕克那么多虫,很多虫的一点点改变,是不是可以引起改革?”

“这我不知道。”

玟伊怔怔地看他。

“但是,主星南半球某片森林的某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可能会在主星北半球某个地方掀起一场飓风。”

蝴蝶效应。

青涯下意识想到。

他可能,大概,猜到他哥想做什么了。

“我现在不可能完成的事,让未来的他们完成吧。”

费轶微笑道:“即便自己的后背生不出翅膀,灵魂也可以振翅,您说对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