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闻就带着秦大小姐再次求见公主和容驸马,他们下定决心准备带上大部分船只和帮中兄弟随他们南下。
秦大小姐也是个利落的,就是早从容驸马那知道公主不见客,她仍是恭恭敬敬的去了公主院门口给公主磕头谢恩。她见那院门口围着一圈持枪的黑甲卫兵,颇是骇人,让她不禁咋舌,怪道是皇帝的女儿,真真是极气派。
秦大小姐本是规规矩矩的行完礼便准备走人的,但她正准备走人之时,院中忽出来一位穿着刺绣宫装的美人,美人手执团扇款款而来,其穿着打扮就是和秦大小姐比起来也差不离,那轻纱的料子是秦小姐都未曾见过的好色泽。
“夫人请随我来,殿下正等着。”持湖是擎渊身边的贴身侍女,从小在她身边服侍的丫头们不计其数,来来去去,持湖是最早到她身边的,也是在她身边呆的最久的,可见其能力及忠心,如今算得上是擎渊跟前头一等的人物。
擎渊在直隶住了半月有余,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微上点妆如今倒也看不出病容来,听秦家漕帮有意相随南下且应下得十分痛快便生欢喜,正好柳闻带了女眷秦小姐来,她便想见上一见。
秦小姐这些年跟着丈夫也颇是见了一些官家太太,巡抚夫人、总督太太的她也是见过的,如今面见公主虽是有些忐忑却也未曾失礼。只这位公主倒是和那些官太太不同,她以前去和那些官太太交际也就说些衣服首饰、丈夫子女的,公主却是在问候了几句他父亲的情况之后,便开始问漕运上的事情,秦小姐万幸自己不是只守在深闺的女人,身为秦老爷的独生女儿她对家中的生意也是极为上心的,虽不曾亲自操持过,但也常听丈夫和父亲聊起,如此倒也能将公主的问题回答的七七八八。
“既是要南下,不知夫人家中是何安排打算,是留在直隶还是随我们一同南下?”擎渊对于秦家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既然秦家已经在她和琼州上面下了赌注,那么她自然是希望他们下的赌注越大越好,要是一家老小都随她去了琼州那是再好不过了。
秦小姐道:“来时我听父亲和夫君已经商量好了,既是夫君要南下又有帮中那许多兄弟一起,我自然是一同跟着去的,也好替夫君打点些庶务,我家中并无其他兄弟姊妹,父亲母亲向来是随着我和夫君一起生活的,也是要一起去的。”
擎渊听这话满意点头:“有你们这样能干的女儿女婿,还要什么兄弟,你父母是有福的。”这秦家老爷是个极有决断的,眼看自己没有儿子便果断招了女婿,而不是如时下流行的那样过继别人的孩子,擎渊向来觉得那是傻透了的做法,好好教养女儿不比白把自家家财送给别人的好,纵使女儿难以支撑起门户,女儿生的外孙亦是自己的骨血,不比越过女儿便宜外人来好上千倍万倍。
见石时辰差不多,擎渊唤人去前院叫人,将容临涯和柳闻一起叫了来,见到柳闻擎渊又同他细问了漕帮的人员情况:“若有不愿背井离乡南下的,也不必强求于人,另一则若家中有妻有子,要奉养父母长辈的,家人愿随之南下的,就安排着随我们一起走,不必担心吃住问题,届时自有府中安置。”
“殿下为我等考虑,事事周全,小人代兄弟们谢过殿下。”柳闻会料到还有这等好事忙不迭谢恩。容临涯听这话勾了勾嘴角,这位殿下当然是算无疑策,这不是现成的良民能跟着去琼州落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擎渊又对秦家的船只问了许多问题,并决定择日要亲自去视察。待擎渊止了话头已是大中午,正是午饭是时辰,擎渊这次没直接打发了人而是直接留了饭。临走时她还赐了秦小姐一套红宝石头面,又听说他们有一个小女儿还特让人寻出小女孩用的小璎珞赏赐于她。
秦小姐走出皇家别院的时候,亲自捧着这些赏赐,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再未想到公主如此和气,不光留了他们同桌用饭,还给了女儿赏赐。
柳闻和他的夫人秦大小姐刚回到家,秦大小姐就忙不迭和爹娘说起今日的见闻来:“爹,我想着我日后可得好好学一学家中的生意事情,就算是不能事事清楚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啊,爹你是不知道公主问的那个叫细致,我又不比父亲和夫君,就是知道一些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只得捡着一些浅显的回答,当时我那个急啊,背上都全是汗了。”
秦老爷笑呵呵地听闺女说话:“以前让你上点心你偏不当回事儿,咱们家人口本就少,让你跟着我和阿闻一起学点东西,日后阿闻也能有个帮手,偏偏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今儿算是知道上进了,可见公主殿下那儿的风水是好啊~~”
柳闻笑道:“我今儿也是头回见到公主殿下,别说是夫人了,就是我亦被殿下问得脑门子直沁汗,深怕答不出公主所问,夫人是女眷,日后咱们到了琼州怕少不得要去公主跟前走动,家里这些个事情的确该知道些个,钰儿和琇儿如今也大了,夫人正好可以腾出手来了。”
柳闻不是那种当了赘婿却自己内心不平一心,还想着谋划岳家家产的人,他是一心一意地把秦家当自家的,他幼时困苦多磨难对本家柳家是只有恨没有爱的,秦老爷对他有恩,他也是真的对秦大小姐有情,如今入了秦家门便只当自己是秦家人了,他是姓柳的,虽然早恨不能改了去却改不得,但他的子孙后代都是姓秦的,他自然是不排斥秦小姐参与家中生意的,只之前秦小姐一直被父母娇养着长大对这些多有不耐,后又因生儿育女,秦大小姐总拿孩子当借口,秦老爷和他也只得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