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看着祁竞离开的身影,呆楞愣的坐着没有动弹。她如今哪里还吃得下饭去?
祁竞所说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究竟该不该相信?
其实,当她开始动摇的时候,她心底里头的潜意识已经是信了的。
蝶舞站起身,试探着往外头走去。
果然,她的屋子门外并没有人守着;不仅仅是她的屋子外头,放眼望去,整个宅子里头都空无一人。
她打开宅子的大门,抬脚走了出去。
蝶舞来的时候,眼前是蒙着布的,她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
如今再看,只见外头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并没有多少人来往。
蝶舞再往外走,才终于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河边一条算不上主街的小道,沿河也经营着一些茶馆酒肆。客人一边饮茶,一边欣赏河景,倒也是惬意的很。
“哎,这些日子都小心着些吧,马上要变天了。”蝶舞经过一处小的茶馆,就听见有人与同桌好友嘀咕道。
“怎么?”有人问道。
“你不知道么?如今太子殿下被幽禁于东宫,朝中已是轩王说了算了。”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可话还是钻入了从旁而过的蝶舞的耳中。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装作是欣赏风光的模样。
那人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闻的上扬。
“那都是上头的事儿,与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吏有什么关系?还是少操点心吧。”另一人道。
原来他们还是替朝廷做事的小吏啊。蝶舞心里想着。
“怎么没关系了?轩王殿下掌握了朝局,定然是要清楚太子殿下的势力啊。虽然我们地位低微的很,可也总归是穿着这身衣服的,谁知道这把火会不会莫名烧的我们头上呢?”
“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就是说。还是都小心些吧。”
蝶舞听了一会儿,见这几人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才离开河边,再往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看来方才的公子和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爷终于是见的曙光了。
蝶舞脸上的喜悦再也藏不住了,一颗心砰砰的直跳,几乎就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了。
她一定要去恭喜爷的。
蝶舞兴冲冲地往某一个方向走去,却在半道上脚步一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扭头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
“三公子,办成了。”这边,隐藏在暗处的祁竞收到属下的回禀,扯了扯嘴角。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祁竞设下的局。
他将萧熔成事的消息告诉蝶舞,为的就是让蝶舞被喜悦冲昏头脑,然后带着他找到萧熔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他和蝶舞所说的这一番话,半真半假,让她难以分辨。
并且,为了避免她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祁竞对这一整条街道都做了布置。如今出现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是祁竞安排的。
自然,包括蝶舞听到的那一场十分碰巧且刻意的对话。
”嗯,小心跟着。一定不能跟丢了。“祁竞吩咐道。
……
方才,祁竞离开的时候,还给蝶舞留下了一个钱袋子。里头揣着一些碎银子,说是让她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蝶舞就用了这里的银子,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衣裳,又在附近的客栈开了一间房,向店家要了热水,将自己从头到尾好好打扮了一番。
爷成事了,她自然也要以自己最好的一面去见他。
她想着,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爷的身后了。
即便他娶妻了又如何?横竖她也不曾奢望过能成为他的皇妃,她只要他的身边有她一个立足之地就可以了。
蝶舞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是爷许诺过她的,待大局落定之时,他定会娶她!
蝶舞欢天喜地地拾掇着自己,在客栈的铜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确保无可挑剔后,才起身走了出去,往她原本要前往的地方走去。
那是街边的一处不太起眼,又有些简陋的草台板子。
即便再繁华的京城,也生活着不少日子过的不算富裕的平民。平日里他们最大的娱乐就是在街边看看杂耍,看上一场戏。
若是高兴了打赏几个铜板,也不至于负担不起。
草台班子的后头是一间简陋的宅院,蝶舞按照记忆中的暗号,敲开了宅子的大门。
一个男子站在大门里头,眯眼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长相精致的姑娘。
这人是萧熔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认识蝶舞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蝶舞被带走大半年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愣了半晌,将她带进了宅子里头。
蝶舞并不知道,在萧熔的秘密基地接连损伤之后,这里的暗号也已做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