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浑浑噩噩地走在京都的大街上,耳边是络绎不绝的谈话声、车马声
得知自己的母亲死于牢狱之中后,你突然很想亲眼看一看,母亲弥留之际所身处的,是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
但你不能去,你去不得。
那是母亲与你诀别的地方,也是害母亲身死的地方。
更是你这辈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你终于明白,何谓吃人的宫。
历朝历代,究竟有多少正值美好韶华的女子,埋葬在京都那座最奢华恢宏的围城中
可母亲就这么被草草定罪,尚未经过一番调查,便死在天牢之中。
真相,又是什么呢?
母亲,真的用了巫蛊之术吗?
陆沉枫:
[从你身后出现,绕到你的面前]柒柒。
咦?陆公子?
陆沉枫:
你在这里作甚?
我就随意走走... ...
陆沉枫:
[指了指前方屹立在大街上的建筑]既然无事,到宝临轩坐坐吧。
不了,我... ...
陆沉枫:
[几近腹语]有人尾随你。
陆沉枫的脸上十分平静,眸色却讳莫如深。
你一惊,下意识扭头。
陆沉枫:
[迅速以扇柄挑回你的下颌]不要回头。
陆沉枫:
[勾唇一笑]宝临轩,去吗?
[愣愣地点头]... ...嗯。
女伙计:
[瞄着你的眼神过于好奇]当家的、姑娘,请用茶... ...
退出厢房后,那女子还呆呆地站在门前,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男伙计:
[路过]喂,还不下去干活?
女伙计:
[还没缓过来]当家的... ... 从来不带人过来, 莫说是女子了。
女伙计:
那姑娘... ...
男伙计:
哦,上回那姑娘已经来找过当家的了。
女伙计:
她好像是陆小姐的朋友啊。
男伙计:
你是说,兵部尚书陆大人的千金?
男伙计:
[回想起你的装束]嘶... ... 不像啊... ...
女伙计: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家的... ...
男伙计:
[打断]你管这么多干嘛,难不成,你觊觎当家的?
女伙计:
[横了对方一眼]听说当家的在西夏可是有不少红颜知己,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男伙计:
说不定啊,当家的就好这一类。
陆沉枫:
[落座在你的对面,淡淡道]你还好吗?
你双手捧着茶盏,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一语不发。
陆沉枫:
[看了你片刻,轻抿茶水]时近正午,你也该饿了吧?
陆沉枫:
[慢慢站起来]我去吩咐底下的人,多备些菜。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沉枫:
[脚步一顿]若你视我为可以放心说话之人,自然会告诉我。
[取出怀中之物]你没有猜错... ... 这血珀,果然是进贡之物。
陆沉枫:
看来我的眼光,还挺准确。
你知道,什么是巫蛊之术吗?
陆沉枫:
[低声呢喃]巫蛊之术... ...
陆沉枫:
[转身,走到窗前]所谓巫蛊,即魇镇、诅咒,甚至蛊虫,是一种十分邪恶的巫术。
陆沉枫:
只不过,魔镇诅咒,皆是子虚乌有,只有蛊虫,是确确切切的存在。
我曾听师父提起过蛊虫。
陆沉枫:
蛊虫源于西北,是大蕃巫医的看家本领。
陆沉枫:
他们热衷于饲养毒物,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置在一个密闭的器皿之内。
陆沉枫:
任由毒虫在其中互相厮杀,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毒虫,便被称作——蛊。
[毛骨悚然]... ...
陆沉枫:
这只是我的见闻,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蛊。
陆沉枫:
听说,能拥有一只蛊王,是所有巫医梦寐以求的事。
蛊毒凶狠无比,霸道非常,一旦进入体内,便会深深扎根,饮血食髓
师父说,蛊毒无药可医,唯有养蛊的人方知其解毒之法。
陆沉枫:
[点头]没错。
那其他两种呢?都是以讹传讹吗?
陆沉枫:
虽然魇镇与诅咒,只是利用怨恨之心施法,没有直接伤害对方。
陆沉枫:
但其歹毒之处,已是显而易见。
陆沉枫:
柒柒好奇的事,是巫蛊之术?
我... ...
陆沉枫:
十数年前,宫中倒是出了一则传闻。
陆沉枫:
后宫女子,施展巫蛊之术,最终毙于天牢。
陆沉枫:
[旋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你]你是那名后宫女子的遗孤?
陆沉枫竟然不带一丝迟疑的口吻,直中要害。
陆沉枫:
为什么不否认?
何必浪费唇舌,在你的面前辩解,
陆沉枫:
我说过,不要轻易揭开那段往事。
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我一直以为,我是被抛弃的孤儿,但我还是经常想起他们。
陆沉枫:
柒柒... ...
你比我幸运,你知道陆林的为人,知道他不值得自己惦记,可我呢?
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 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
陆沉枫:
可这段过去,对你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陆沉枫:
我告诫你,便是不希望看见如今的你。
我不后悔... ...
陆沉枫:
[轻叹]你的身世,还有多少人知晓?
顾宇珩... ... 或许,五王爷?还有... ...
陆沉枫:
还真不是个秘密。
陆沉枫:
那你可知,是谁尾随你?
[倒吸了一口冷气]莫非是他?
陆沉枫:
他?
他... ... 他猜到了我的身世... ...
甚至,与十多年前的宫中禁忌有着莫大的关联... ...
陆沉枫:
虽然我不知那人是谁,可那件事已经在十多年前告一段落,那人为何还要对你穷追不舍?
我不知道... ...
陆沉枫忽然沉静了下来,折扇在他的手中轻轻地转动着。
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此时的陆沉枫,与你从前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谈笑风生的他,有着很大的区别。
陆沉枫:
[抬起深沉的绿眸]你继续留在京都,很可能会很危险。
你这话... ...是什么意思?
陆沉枫:
柒柒,我无意掺和更多京中之事。
陆沉枫:
如果你想走,可以去找楠月,或者我。
陆沉枫:
以后,莫要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游荡了,知道吗?
陆沉枫为人成熟稳重,在商场打滚多年,每说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绝不留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他是唯一一个在冷静聪颖这方面,能媲美顾宇珩的人,你本只是想在他面前卸下伪装,才会说这么多。
可陆沉枫身为陆家长子,若有心纵横朝野,便不会成为一个商人。
他坚持自己是西夏人,他的家,不在这里,大盛不曾得到过他的待见
他不想掺和这里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 ...
不知不觉,已日暮黄昏。
你借陆沉枫的地方,想了很多,而他始终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你们互相都不打搅。
顾宇珩应该早就醒了吧?积压在你心底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经过陆沉枫一言,你似乎察觉到他字里行间的意味。
母亲,会不会是被冤枉的... ...
陆沉枫:
[从书案中抬头]天色已晚,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差人让阿淳过来一趟。
诶?为什么?
陆沉枫:
我不放心你,本想午后便送你回去,可见你不言不语,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陆沉枫:
快要酉时了,你再不回去,府里要担心了。
陆沉枫:
我还要赴约,无法陪同你回去,阿淳武功高强,能保护你。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陆沉枫:
[歪头看你]你不是与阿淳相处得不错么?为何不让他送你?
一来一回也费时,每日酉时,子言都会从军营返回,我等他经过,一道回去便可。
陆沉枫:
既如此,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