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眉:
[行了宫礼]奴婢馥眉,参见公主殿下,愿公主万福。
[快步上前,将其扶起]馥眉,快起来。
你能入宫,真是太好了。
馥眉:
馥眉谢公主惦念,日后馥眉必定好好侍奉公主。
从今日起,你就是这长明殿的掌事宫女。
[轻扬下颚,示意]那是如琴,以后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去做便是。
如琴:
奴婢如琴,见过掌事。
馥眉:
无需多礼,日后一同于公主手下做事,不分彼此。
如琴,你先退下吧。
如琴:
奴婢告退。
[拉起馥眉的手]快跟我说说,将军府中,一切可好?
馥眉:
都好,只是夫人甚是挂念公主。
[轻抿唇]子言... ...可有因为我瞒着他而生我的气?
馥眉:
这... ...自从公主离去后,二少爷依旧每日前往军营,起早贪黑,与平日无异,所以奴婢不太清楚。
[有些沮丧]如果他没有生气,为何不来看看我... ...
馥眉:
二少爷身为外臣,入宫一趟,并不容易。
顾宇珩,是否已经到大理寺上任?
馥眉:
是,大少爷正在彻查容氏构陷谋害淑妃娘娘一案。
馥眉:
相信不日,便会向皇上禀告。
那... ... 到时候容家会怎么样?
馥眉:
全族诛连。
[诧异]全族... ...
馥眉:
诬陷一品后妃,谋害皇嗣,是重罪,公主万莫心软。
我没有心软,他们罪有应得,只是... ...
[眸底蔓延着暗潮]如此一死,对他们而言,太过仁慈了。.
母亲怀着被背叛后的失望,被父皇抛弃的绝望,惨死狱中。
这种痛,我多希望能千倍万倍地还给容贵妃。
如今容氏被株连,不过眼睛一闭,很快就过去了,一点痛苦都没有。
而母亲,在难产生下我后,到底还经历过多久的痛苦,慢慢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慢慢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馥眉:
[反握你的手,轻声]公主... ...
没有体会过的人,又怎会知道那种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滋味。
馥眉:
还请公主放宽心,多想无益。
馥眉:
奴婢初入宫廷,许多事都需奴婢打点学习。
[点头长明殿中的宫人,都是五皇兄精心挑选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了馥眉,你能否帮我查探到,宫中乱葬岗,在什么地方?
馥眉:
[凝眉]公主寻找那地儿做什么?
当年母亲死后,被天牢的狱卒抬往乱葬岗,与数不清的尸体堆放在一起。
时隔多年,我知道,已是辨不清尸骨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
馥眉:
奴婢明白了。
此时,一位有些年岁的老宫人,带着几个捧着各种名贵物品的内侍走了进来。
沈姑姑:
奴婢参见公主。
沈姑姑请起。
沈姑姑:
这些,都是皇上命华彩阁送来的赏赐。
有劳沈姑姑走这么多趟。
沈姑姑:
公主言重,另有一事,需要禀告公主。
沈姑姑:
自明日起,会有掖庭宫的掌教姑姑前来,教导公主宫中礼仪。
[皱眉]哈... ...?教我宫中规矩?
沈姑姑:
[微笑]公主无须惊慌,太后娘娘明白公主在外多年,必定难以习惯宫中生活。
沈姑姑:
即便在长明殿中,公主能随心随性,但公主总会有面见长辈,参加宫宴,及朝臣觐见之时。
沈姑姑:
如何行礼,如何自称,如何谈吐,坐姿、进食等等,该学的还是得学一学,可不能失了皇家的脸面呀。
你让我一个乡野丫头学这些,不是在为难我嘛。
沈姑姑:
奴婢斗胆,请公主听奴婢一句劝。
沈姑姑
饶是其他皇子公主,自从会走会说话起,都要经过各自母妃教导礼仪。
沈姑姑:
太后娘娘对公主的要求,已经是十分简单了。
沈姑姑:
以公主聪颖之资,只要公主稍稍用心,很快就能学会。
沈姑姑:
掖庭宫的掌教姑姑并不可怕,还请公主不要过于抗拒。
那... ...我知道了。
馥眉:
就让奴婢送沈姑姑吧。
沈姑姑:
奴婢告退。
所有人都离开后,你泄气般瘫坐在椅子上。
啊——不想学!
就不能让我自由自在地活着吗?我不出长明殿总行了吧!
馥眉:
[折返,见你如此,笑了笑]公主,既已住在宫中,就当是应付吧。
馥眉:
万一惹太后娘娘不悦,日后在这宫里,只会更难熬。
馥眉,学规矩,辛苦吗?
馥眉:
只要有心,世间上没有什么事,会难得倒咱公主的。
秦大人:
[远远瞥见经过的人影]顾少卿。
顾宇珩:
[从卷宗抬头,作揖]秦大人。
秦大人:
还在看容氏的卷宗?
顾宇珩:
是的。
秦大人:
既然已有皇上论心定罪,还有公主的证言,基本是定案了。
顾宇珩:
话虽如此,但此案件,也是下官进入大理寺办的第一桩案,下官希望能尽善尽美。
秦大人:
好,以侄儿的办事能力与性子,当大理寺少卿,再适合不过了。
秦大人:
[捋了捋胡子]看来啊,我很快就能放开手,让你全权接管大理寺了。
顾宇珩:
伯父哪里的话,侄儿还需伯父的指点。
秦大人:
[拍着顾宇珩的肩]侄儿啊,你果然如伯父所想,长得此般优秀。
秦大人:
看来你爹把你送进山里这么多年,并没有白费。
顾宇珩:
伯父谬赞了。
秦大人:
哎,伯父老了,不似你爹,老当益壮。
秦大人:
伯父啊,只有一个嫁了人的闺女,即便官做得多大,也后继无人了。
秦大人:
伯父是把你当自家孩子,希望你能替伯父多分担一些,伯父就满足了
顾宇珩:
侄儿多谢伯父的信任。
日暮黄昏,天色渐沉,当最后一丝金黄色的夕阳自京郊的山巅消逝,城中,转而升起了盏盏灯彩。
散值后,变得安静的大理寺中,仍有一处书阁,正泛着明亮的烛光。
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捧着满怀的书籍,缓缓走到桌前。
大人,都在这里了。
顾宇珩:
可有找到前中书令贺伯异大人,任御史大夫时亲笔攒写的案录?
孟展博:
找是找到了,可是... ...
孟展博:
[抽出一本案录,翻开递给顾宇珩]大人请看,上面的记载,皆是一笔带过,用词含糊,似乎没有什么用。
顾宇珩:
[细看片刻]除了这一本,就没其他了?
孟展博:没有了。
顾宇珩翻阅着案录,心中思忖,贺老是出了名的事必躬亲,一丝不苟
但这份案录,却连最基本的问、查、审,都是断断续续,遁名匿迹。
孟展博:
[好奇道]大人不是在调查容氏一族谋害皇嗣的案子吗?可为什么突然要查十年前的安王谋逆案?
孟展博:
莫非这两桩案子,有何关联之处?
顾宇珩:
容氏一族的案件,已经尘埃落定,只待本官上奏,摄政王下令处决。
孟展博:
那... ...
顾宇珩:
[抬起眼帘,眸中有跃跃烛光]孟大人是抱着何种想法,考取功名,晋身仕途?
孟展博:
[微怔]下官... ...
顾宇珩:
为官者,思君主之忧,解百姓之困。
顾宇珩:
可当纵身官场,方知道,官,不过是一场堵上性命的博弈。
顾宇珩:
我们的敌人,并非战争,并非天灾,亦非恶徒,而是满朝文武。
孟展博:
[沉思一番]下官寒窗苦读,正是希望他日能造福一方。
孟展博:
可如今,下官认为这个想法,还言之尚早。
孟展博:
但是大人有这份能力,为何大人仍要选择难行的路?
顾宇珩:
因为最穷凶极恶之徒,正拥生杀大权,行管治之职。
孟展博:
[倒吸一口冷气]大人的意思是,安王谋逆一案,或许... ...
顾宇珩:
本官关心的,并非安王是否真有其罪。
顾宇珩:
而是被安王牵连的人,是否死有余辜。
顾宇珩:
[呢喃道]正因为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公,太多冤情,太多无可奈何所以,才需要大理寺。
如琴,你初入宫时,也是通过掖庭宫的掌教姑姑学习宫中礼仪的吗?
如琴:
[轻轻摘去你的头饰]回公主,掖庭宫掌教姑姑,是专职教导采选入宫的良家女学习宫中礼仪的。
如琴:
至于宫人,都是由内侍省的公公负责教导的。
教导后宫女子?那一定很严格对不对?
如琴:
奴婢并不清楚,请公主恕罪。
馥眉:
[从门外走入]如琴,让我来伺候公主吧。
如琴:
[放下手中发饰,退了一步]有劳掌事,奴婢告退。
馥眉点了点头,看着如琴退出寝殿,才来到你的身后。
馥眉:
[轻声]公主,奴婢已经巡视过长明殿内外,并无不妥。
馥眉:
不过,长明殿的侧门内,位于殿中左后方,好像有一处荒废已久的小屋,那是... ...
那里好像是个酒窖,嘉庆长公主喜欢闻酒香,所以经常得到皇祖父赏赐的美酒。
馥眉:
奴婢方才进去看过,发现小屋的耳室中,有一堵暗门。
馥眉:
奴婢方才进去看过,发现小屋的耳室中,有一堵暗门。
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