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着像模像样的宫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
儿啊,终于愿意来见朕了?
父皇误会了,身为人子,尤当侍奉父母膝下,以尽孝道,岂有不愿见父母的道理。
儿臣这些天,只是在专心学习宫中礼节,如今小有所成,才敢来见父皇。
宫女:
[捧着茶水入内]皇上,这是人参茶。
让本宫来。
你双手捧着漆盘,稳当地走到皇帝的面前。
[微微弯腰,将漆盘捧至额前一尺,垂头父皇,请用茶。
皇帝:
[眉开眼笑]哈哈,好!
皇帝:
[握着你的手,将你轻轻扯起]璧儿果然天资聪颖,就连宫礼都难不倒你。
都是三皇姐的功劳。
皇帝:
嗯,难得靖儿对你如此上心,实在令朕诧异。
皇帝:
靖儿虽已出嫁,但你们既是亲姐妹,多亲近,也是好事。
皇帝:
[拂去人参茶的热气]璧儿,得空便前往探望唐昭仪,顺道替朕带些进贡的布匹、胭脂首饰,当作赏赐。
儿臣知道了。
皇帝:
日后无需理会朕的旨意,这潜龙殿啊,你想来便来。
皇帝:
[眼中,闪过郭湘雅昔日的身影]也让朕,能多多看看你。
天牢,是你入宫以来,最不想踏足之地。
这里,曾经夺去了母亲,夺走了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与母亲的美好情景。
令母亲绝望而逝,你流落在外,险些无法活命。
深切的恐惧,伴着恨意,时常在你的内心深处徘徊。
今日,容家的判决已下,你鼓起了勇气,第一次踏足这个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锋利爪牙的天牢。
阴森的声响,化作连绵的回音,在天牢中不断盘旋。
你背对着阳光,慢慢走进牢房,来到那个心灰意冷的女子面前。
容贵妃:
是... ... 谁?
下一刻,容贵妃急忙匍匐而来,猛地双手抱住你的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容贵妃:
是皇上吗!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不想死!
容贵妃:
求皇上乃念与臣妾多年夫妻情分,饶过臣妾好不好? !
饶?呵... ...
堪比地狱回响的阴寒声线,自容贵妃的头顶而下,惹得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容贵妃:你... ...
就凭你,也有资格求饶吗?
杀、人、凶、手!
容贵妃:
[往后一跌]... ...
[蹲下,与她平视]容纾薇,天牢的滋味,可好?
容贵妃:
[望着你似笑非笑的模样,心生恐惧]你不要过来
[语调轻慢]真可怜,堂堂贵妃,如今也落得此等田地。
当你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报应?
容贵妃看着你的目光颤抖不已,双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牢房很熟悉啊?
当年我的母亲,就被关在这里,有印象吗?
容贵妃:
[倒吸一口冷气]... ...
她就死在... ...
你坐着的位置!
容贵妃:
[捂着耳朵]啊!!!
[嗓音愈发骇人]你为什么要害怕?我的母亲待你如亲姐妹,你不应该害怕呀... ...
容贵妃:
[大吼]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容贵妃:
是本宫害死郭湘雅又如何!
容贵妃:
是她的错!她夺走了皇上对本宫的宠爱,她该死!
所以你就对一个视你为知己的善良女子下如此毒手吗!
她与你姐妹相称两年!你可以夺回你的荣宠!你可以让母亲失去帝宠!
可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 ?
容纾薇,就连蛇蝎都比你仁厚!
容贵妃:
可笑!本宫为什么要放过她?难道等到她将本宫踩在脚下,本宫才反击吗!
容贵妃:
可恨本宫没有料到,你竟能绝路逢生,活着回来!
容贵妃:
若非如此,本宫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你的春秋大梦,到头了。
我即便化身修罗恶鬼,也要回来,取你性命!
你以为,只要你一死,就翻篇了吗?
[强行捏着她的下颌]我要折磨的,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孩子们。
容贵妃:
[惊愕]你! ... ...
容贵妃:
你不要碰仲儿和蔻儿!你这个魔鬼!
[凑近她的耳边]一个失去权力地位,被终生软禁宫中的皇子。
还有一个不会再得到父皇眷顾的公主
我要对付他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们。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们的母亲犯下的罪,就由他们来偿还吧!
容贵妃:
你这个疯子!!!
到底是谁疯,天下人,自有公论。
当你离开天牢时,只见赫连蔻儿,正被狱卒拦于天牢之外。
赫连蔻儿:
[瞥见你,激动道]夜姑... ...
赫连蔻儿:
不,七皇妹... ...
[轻轻扫了她一眼,侧头]什么事?
狱卒:
回禀七公主,六公主想进天牢,可摄政王有令,四皇子与六公主禁止靠近天牢半步。
六皇姐怎么说,也是这大盛的公主,金枝玉叶。
你们胆敢拔刀相向,会不会太无所顾忌了!
狱卒:
[收起长戟,拱手]请七公主恕罪!卑职等已经劝说了许久,但六公主依然不肯罢休。
皇叔既然有旨,这天牢,六皇姐是进不去了,还是打道回府吧。
赫连蔻儿:
[跟在你的身后]皇妹,七皇妹!
你并没有理会,而是笔直地往步辇而去。
赫连蔻儿:
[跑上前,挡住你的去路]皇妹!
馥眉:
[上前一步,隔开你与赫连蔻儿]六公主请自重。
馥眉,退下。
馥眉:
... ... 是,公主。
既然六皇姐有话要说,那就一次说完吧。
赫连蔻儿:
皇妹,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在宫外并不好过。
赫连蔻儿:
是母妃做错了,母妃不该... ... 不该污蔑淑妃娘娘。
赫连蔻儿:
[哽咽]但她始终是我的母妃,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被斩首。
赫连蔻儿:
[紧握着你的手]皇妹,我知道父皇最疼你了,你能不能... ... 替我为母妃说几句好话。
赫连蔻儿:
就算把她幽禁宫中,或者贬为庶民也好,求你放过她吧!
[抽出手,冷漠道]我念你是我的皇姐,这些话,我就当从未听过。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犯了错,就该受罚,这个道理,就连我都懂,皇姐应该更加清楚吧。
父皇并没有取你的性命,已是天大的隆恩。
皇姐,做人,要知足才好。
赫连蔻儿:
[嗓音微颤]皇妹... ...
我希望你能带着对我母亲的愧疚活着,替容贵妃赎罪。
赫连蔻儿:
[在你的面前跪落,声泪俱下]母妃确实犯下了重罪,罄竹难书。
赫连蔻儿:
我只想母妃能活着,只要皇妹开口,父皇必定会放母妃一条生路的... ...
当年,:容贵妃可有放母亲一条生路... ... ?
就连我,都差点随母亲而去,一尸两命。
我虽有容人之道,可也要看,对方是何人。
赫连蔻儿:
[哭得伤心欲绝]我求求你... ... 求你... ... 至少,让我看看母妃... ...
我劝皇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赫连蔻儿:
[闷着声,低吼道]你已经抢走了西夏二皇子的心,为何还要夺走我的母妃!
赫连蔻儿:
到底还要我失去多少,你才会满足... ...
我并没想过,让你失去什么,因为那些,从来都不是你能掌:控的。
[转身,上了步辇]凤楠月是,容家,也是。
步辇缓缓前行,身后那抹绿色身影,仍跌坐在草丛中,不顾身份自尊放声大哭。
果然,她就如同容纾薇一般,认为你与母亲的出现,夺走了她们珍视的一切。
即便她多么我见犹怜,多么柔弱不堪,骨子里流淌的,是容家的顽傲她的身上,倒映着容纾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