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时候’
‘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那片广阔的天空’
‘我想知道,透着一线曙光的云层里,究竟有什么’
‘我要飞的更高,更快——’
‘我为了梦想——’
‘我为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再潇洒的海鸥,也会有迷惘啊——’
‘再低调的故事,也会有倔强啊——’
‘我还能拥有什么,我还能看见什么’
‘我要飞的更高,更快——’
老旧仓库里,回荡着优美的而舒缓的歌声。
身穿飞行皮夹克的男子,坐在一个破旧木箱上,他的左腿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连衣裙的四五岁小女孩,右腿上坐着一个脸庞脏兮兮,非常瘦弱的六七岁小男孩。
男子的歌声虽然比不上专业歌手,但声音如丝绸,缓缓飘荡,勾勒出一种宁静悠远,但又充满着力量的感觉。
摔了跟头之后,爸爸的歌声就像是一贴温暖的膏药,膝盖都不是那么疼了。
男子的歌声落下,带着慈爱的笑意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瓜。
他看向小男孩道:“爸爸和妈妈造出来的房屋,一定是最快的,到时候赢了奖金,一定能治好妹妹的病。”
小男孩笃定的点了点头,“那是一定的。”
此时。
一名梳着短发,面色柔美的女人,从一侧走出,她抬手擦了擦白皙脸庞的一抹灰尘,笑道:“我刚刚听到了美妙的歌声,是不是某一个慈爱的爸爸,用歌声治愈了某个小小的爱哭包?”
男孩吸了吸鼻涕,“我才不是爱哭包。”
短发女人上前,擦了擦男孩眼角的泪痕,又在白裙女孩的额头上轻轻亲吻,随即带着笑意看向男人,“孩他爸,我们该准备了,比赛要开始了。”
“嗯!要去完成梦想了!”
身穿飞行夹克的男人将两个孩子抱起,放在地面,随即缓缓起身,与短发女人站在了一起。
他们两人一同回头,看向两个年幼的孩子,“小翔,小翱,没有你们加油的话,爸爸妈妈怕是什么事都办不到呢!”
两个孩子同时握起小拳头,同时举过头顶,用最大的力气,喊出稚嫩的童声,“爸爸妈妈,加油!”
“呵呵,收到了!”
“小翔,照顾好妹妹哦。”
飞行夹克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从眼角划过,指向男孩,“你可是家里的第二个男人,要负责撑起天空哦!”
男孩重重点头,“一定的!”
随后,男子取出飞行护目镜,戴在双眼上,而后与自己的妻子,共同推开了身后的那扇木门。
光亮从门外照射进来,将爸爸妈妈的背影映衬的无比高大,他们就像是即将迎战千军万马的英雄。
木门之外。
呐喊声爆发开来,热烈非凡。
这是一个巨大漂浮平台,平台上,数以万计的观众热烈而兴奋,而平台四周,各种参赛者的仓库,也呈围绕状,静静的漂浮着。
吱嘎——
吱嘎——
飞行夹克男人,以及短发女人,将自己的参赛所用的房屋,缓缓推出仓库。
这栋房屋并不豪华,面积很小,但每个细节都被雕琢的很完美。
“各位观众!”
“这里是一年一度飞行房屋大赛!”
扬声器里,传来主持人激动而兴奋的声音,“现在你们看见的,是本次大赛的第0226号参赛选手,他们是潘楠夫妇!”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要说潘楠,他们可是我所认识的,最善良的人!”
主持人大声的介绍着,“他们夫妇二人,都是桥克街的老师,他们以微薄的薪水,收养了两个被人遗弃的患病孩子,他们是有大爱的人,我衷心希望他们能赢得比赛,赢得奖金,让我们祝福他们!”
是的。
我和妹妹是被收养的,跟爸爸妈妈没有血缘关系。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是最好的爸妈,我们是最有爱的一家。
‘5!’
‘4!’
‘3!’
‘2!’
‘1!’
“起飞!”
裁判扣动发令枪的扳机。
数千栋飞行房屋,腾空而起。
爸爸妈妈也解开了束缚着房屋的麻绳。
小小的爱心号房屋也腾空而起,朝着那明亮的阳光飞去。
我和妹妹,就站在仓库的边缘,仰着头,我握紧了妹妹的手,妹妹的手冰凉,她也因为紧张和激动在颤抖着。
爸爸妈妈,加油啊!
“第一梯队,已经飞到了1千米的高空!”
“让我们看看都有谁!”
“有老勒姆,还有蓝隼,还有潘楠夫妇!”
“哦,我的天,潘楠夫妇的房屋看起来古旧,它肯定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风霜,但它竟然在地第一梯队!”
“你们看啊,潘先生在跟大家打招呼,哦,他在跟自己的两个孩子打招呼!”
我和妹妹的眼中,都出现了光亮,虽然爸爸妈妈的飞行房屋现在变得很遥远,就像是一个微缩的模型,但它还是那么的特别,一眼就可以将它辨别出。
“难以置信,潘楠夫妇竟然超越了蓝隼,排到了第一位!”
“哦!潘楠夫妇渐渐拉开了距离,他们领先了!”
“这真是令人激动!”
加油...
加油!
爸爸妈妈加油啊!
“出了什么事!”
“似乎有紊乱的气流!”
“潘楠夫妇的房屋出现了破损!”
“不好,它开始坠落了!”
“快,快派出救援小组!”
爱心号在远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点,缓缓飘荡了出了一些微小的灰尘。
第一梯队的房屋,似乎都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那些飞行房屋变成了断了线的风筝,或者是被风撕碎的干枯树叶。
救援小组根本来不及处理这样大规模的灾难。
轰。
一栋残破的木质房屋,坠落在看台上,观众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一时间嘶喊声,哭泣声,混乱不堪。
这轰隆一声,让地面震动。
也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锤,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的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惊慌失措的人群一瞬间变成了哑剧,我能看到空气中飘荡的尘埃,能感受到妹妹越发冰凉的小手,我看着医护人员向着废墟跑去。
直到那一瞬间。
我的耳朵中出现了一声针扎一样的耳鸣。
从那天起,我和妹妹,没有了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