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你这是怎么了?”
魏侧妃本在府中等待着儿子获胜的消息,可当看到南宏毅回来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那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却是一副萎靡不振,似是受了重创的样子。
南宏毅的双眸有些空洞,或者是他原本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当南离忧的那支箭羽将自己正在靶心的箭击落时,他所有的骄傲和信心在那一刻彻底瓦解了。
他以为他们只是嫡庶的差距。他就是命好,生来是嫡子,又得太后皇上喜欢,才能占着世子之位。
南离忧就是个纨绔子弟,离开了京城,他就是一无是处。
可事实却是他错了,南离忧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到今日在演武场,那些挑战他的士兵,皆是以失败告终。
“母妃,我根本斗不过南离忧。”
“你在说什么傻话,西北那么多支持你的官员,我们岂会斗不过他,你不能因为一次失利,就丧失了所有的希望啊,你还有你父王的支持呢。”
听到魏侧妃的话,南宏毅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父王?他哪里支持我了。”
从前辰王对他的支持和宠爱,都是口头上说的,除了在京城的时候,带自己拜访官员,其他的并没有做过什么。
他以为那是辰王在磨练他,可当南离忧出现时,他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他也能为儿子,将所有的路都铺好。
他的父王从来都没有支持过他当世子,对自己更是没有宠爱。
“毅儿…”魏侧妃看到儿子的状态,担心不已,刚想着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就听到辰王的侍卫来通传,说是辰王要见他们两个。
“到了你父王面前,万万不能这般作态,你父王最厌恶你如此的。”
魏侧妃叮嘱着,也不知道南宏毅有没有听进去。
事实上,辰王这次也不在乎,见两人过来,他放下手中的书。
“王爷。”
“父王。”
两人躬身行礼。
“嗯。”辰王淡淡的回应着,“今日将你们喊来,是有事情叮嘱。”
“从前,这辰王府中没有正妃,这府中的中馈就交给了你打理,可如今世子妃来了,怎么说她才是王府正经的女主人,这中馈也该给她的。”
“王爷?”魏侧妃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夺她的权。
辰王没有理会他,又继续说道,“但是世子妃也说了,这么多年你将辰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刚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府中的事暂时还交给你。”
说完,他看向错愕的魏侧妃,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虽然府中依旧是你管着事物,但它真正的主人是谁,你心中要明白。”
“王爷不是说…”
“从前说的什么,你都不必在意,你只需要记住本王现在的话就行。”
辰王淡淡的说道,“还有,辰王府容不得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一旦发现,本王不会顾忌任何人的颜面,直接逐出府去。”
听到这些话,魏侧妃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这话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能对南离忧和梁珂不敬,他们才是辰王府的主子。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辰王府一直都是自己当家做主,她还什么都没做,怎么突然就变了。
“父王,这么多年,您对我和母妃都只是利用吗?”一旁的南宏毅终是忍不住怒吼出声,他双目猩红,脸上的肌肉忍不住颤抖。
他从小打大最敬重的人就是辰王,对他的话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让他骄傲的儿子,也是他认可的继承人。
现在这一切都崩塌了。
“您以前说让我当世子的话,也是假的吗?”
辰王叹口气,“自古就嫡庶有别,你虽为长,可离忧从出生就注定了他是世子的人选,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呢?”南宏毅颤声问道。
“你也是个聪颖的孩子,心中应该明白的,无论是你兄长的身份,还是庶子的身份,保护世子都是你的责任。”
辰王眼中依旧是冷漠的,在他看来,这些侧妃妾室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京中的辰王妃。
而这些庶子庶女,也都是为了南离忧铺路存在的,他从未对他们投入过真感情。
也不在乎他们心中是否真的难过,辰王府给了他们身份,让他们衣食无忧,过上比普通人好上万倍的生活,那他们也该为辰王府的生存,尽上自己应尽的责任。
想到这,他又警告道,“毅儿,你若是受不了这份落差,认不清现实,那就不要在西北军中待着了。”
西北军是南离忧用来对抗京城的,事关重大,里面决不能留有异心之人。
现实?南宏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辰王的书房,走出来的,他只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天都黑了。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就只是个棋子,用来保护南离忧的棋子
一旁的魏侧妃也是泣不成声,本以为这西北是他们的天下,南离忧过来,就是自寻死路。
可他们却忘了,这西北真正的主人是辰王,他支持谁,谁就是西北的少主。
他们筹谋再多,都是无用的,只需辰王一句话,就能将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可即便他们心中再不甘,如辰王说的一般,这府中的主子从来都不是他们,他们也反抗不了。
若是他们认不清现实,再想和南离忧作对,那等待他们的只有离开辰王府。
而南宏毅也没有选择离开西北军,那是他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他岂能放弃。
虽是不甘心,可他是辰王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他在军中依旧表现的对南离忧不服,似是卯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南离忧差一般。
可除了较劲,也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情,南离忧和辰王也就随他了。
而魏侧妃被警告一番后,好似彻底认清了现实,撤掉了所有监视南离忧和梁珂的人。
对他们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