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安静如鸡的恭妃听到自己的靠山来了,瞬间就抖起来,用得意的眼神看向阮慕媗和蔡容华。不管是不是她推的,只要是周太后在,即便是她推的,最后也是息事宁人,这种事情还少嘛。
阮慕媗一早便想到周太后不会置恭妃不顾,她也不想夹在公道和太后压力下受累,在御花园时就已经让小太监去请皇上过来,只是皇上怎么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众人迎周太后上座,还未等她发话,外头就传来大太监周华的声音。
刚才坐定的众人又不得不起身行大礼恭迎皇上。
皇上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先是向周太后请安,起身后似乎是顺手般拉起跪在一旁的昭贵妃,阮慕媗也不跟他客气,就这样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皇上坐在坐上手,阮景媗坐在左侧距离皇上最近的一个位置。
待二人坐下后,皇上才叫其他妃嫔起身,这一举动可是给阮慕媗拉了不少仇恨。
阮慕媗才不理会她们,既然能够早点起身舒服地坐在座椅上,她才不矫情非要跪着受累呢。何况这殿中都是她的手下败将,无需担心她们这些小垃圾能在她手中翻出什么浪花来。
本就心情欠佳的皇上看到殿内莺莺燕燕站的满屋子都是,各种香粉味道刺得他都想打喷嚏,沉着脸吩咐道:“跟此事无关的人都哪里来回哪里去,如果真有心慰问蔡容华也不急于一时。”
一众嫔妃被他这句毫不掩饰嫌弃意味的话伤到了心,但是明佑帝积威甚重,她们不敢过于纠缠,只好委委屈屈地行礼退下。
阮慕媗听到明佑帝毫不留情的话,心中略微奇怪,今天怎么像是吃了炸药桶火气那么大,看来等会儿要小心点,今天她只是一个看戏的,可不想这场火烧到她头上。
内室的蔡容华听到明佑帝驾到后,不停地带着悲痛的哭声呼喊着他,阮慕媗定下心神,“皇上不如去看看蔡容华,这时她正脆弱,想必十分需要皇上陪伴。”
明佑帝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后,没有拒绝走向内室,阮慕媗被他盯得摸不着头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他是又心情不好发神经了。
在其他嫔妃带着各自的宫人们退出之时,听雪趁着人群混杂悄悄来到阮慕媗身边,俯身将阮静妡说的话简单概述给她听。
阮慕媗这才了然,原来是被亲亲大儿子给欺骗了呀,难怪板着一张脸好像家里死人一般。
“知道了,大嫂嫂和静妡可顺利出宫去了?”知道明佑帝生气的原因之后,阮慕媗更加老神在在,看来这几天都有好戏可看了。
“奴婢急着将事情告知娘娘,吩咐小庄子护送大夫人和四姑娘出宫,小庄子做事一向稳重有心,算下来夫人和姑娘已经离宫,再过一会儿小庄子应该就回来回禀了。”
小庄子做事确实能干,且事出紧急只能事从权宜了,阮慕媗微微点头。
明佑帝在内室待着好长一会时间才得脱身出来,期间周太后和恭妃在一旁不知嘀咕些什么,说到最后恭妃挑衅地仰着头看了阮慕媗一眼。
不用想也知道,周太后打定主意要为恭妃撑腰,恭妃才又嚣张起来,阮慕媗只当没看见,歪歪地靠在凳背上放空自己出神。
明佑帝神色如常走出来,坐上位置喝了一杯茶后才淡淡开口:“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昭贵妃,你说说都查到些什么?”
阮慕媗见他竟然面上一点异常都没有,想来是心中气狠了,不想当他的泄火桶,面上恭敬道:“臣妾笨嘴拙舌的说不清楚,就让言雪细细说与皇上听罢。”就连开口都不愿意。
明佑帝能拿她怎么办,只好无奈妥协道:“那就听雪你来说。”
听雪不急不缓、不偏不倚地将多方供词都一一道来。
听到这件事情又是由恭妃而起,再想到现下还卧床不起的李贵嫔,明佑帝眼神暗沉,脸上一片淡漠:“恭妃,此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恭妃委屈地跪下,急声辩解:“皇上,这都是蔡容华冤枉我的,我根本就没有推她!”
“可有证人?”
恭妃指向身后的宫女们,急忙说道:“臣妾的婢女都可以作证的!”
阮慕媗似笑非笑地捂嘴说道:“恭妃的奴才自然是想着恭妃,蔡容华的奴才们还一致指认是恭妃推的呢。”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火上浇油的样子。
“皇上都还没说话呢,你在这里插什么嘴!”座上的周太后沉不住气,替侄女发声道:“皇帝啊,现在两方各执一词,可不能就这么冤枉了你表妹,她最多是跟蔡容华有些言语上的争吵,你别听某些人泼的脏水。”
阮慕媗无趣撇嘴,真是坐不住,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急吼吼地出来给皇上施压。
在事情就这么僵着的时候,刚才去御厨房和御花园搜查问话的人都回来了。
“奴才参见皇上!”两位老太监跪下行礼。
皇上抬手叫起,询问事情的进展。
去御厨房彻查的太监先回话道:“回禀皇上,奴才在御厨房当值的小全子床下搜到这些东西。”双手呈上一包纸和一些钗环首饰。
“太医来看看这包东西,这些首饰找个人来辨认。”皇上心中暗自讥笑,看来这件事情牵扯不少人啊。
有皇上坐镇,事情的效率自然是没话说的,喝杯茶的功夫,就已经确定那包是红花,而首饰是张婕妤的。
“启禀皇上,按照糕点里红花的数量,蔡容华只需再多食几日就会小产。”太医们商量出结果来报。
“很好!手段不错嘛,派人去传张婕妤来。” 看来蔡容华小产确实牵扯甚广,只是不知哪些人是棋子,又有哪些人是不局之人,他的后宫这是藏龙卧虎啊。明佑帝面上不显,继续发问,“御花园可有查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