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林中,
秦寒跟着那白姨,往里面走着。
“当年这些树,还是我一个一个种下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勾起一丝曾经的回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要帮情敌的忙。”
秦寒:“我没有,您想多了。”
白姨:“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你肯定在心里已经问了。”
“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那女的毕竟是他的发妻,我总不能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吧。”
“何况,我也很喜欢梨花。”
“我若对这些梨花没有感情,早就走了,也不会呆在这里。”
秦寒:“您在这里不孤独吗?”
白姨愣了一下,
旋即道:“孤独?你不觉得外面更孤独吗?”
秦寒:“你……”
白姨:“我试着出去游历,可一到晚上,看着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点。”
“那种孤寂感,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而回到这里,我最起码能看到一点他的东西。”
“我有时在想,或许某一天他会推开门扉,站在我的身前。”
“为了这个期待,我愿意一辈子等下去。”
秦寒:“那为何您要设置一个选拔关卡?”
“如果旁人拿走了梨花前辈的遗物,您怎么办?”
白姨的神色有些犹豫,
“或许……我也不知道……”
“当时跟剑神说这件事时,我想的是给他找一个衣钵传人,那样一来,最起码这世间还能有他的传承存在。”
“我想,我想、我想某一天我忽然听到,梨花剑尊的弟子,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让世人传颂。”
“哪怕人们能提起他一句,那就足够了。”
“可是、可是我听说你来到这里闯关的时候,心里却忽然有些不舍。”
“你知道吗,刚才说那些话,我什么期望你能愤恨离去,永远不回来。”
“那样,我还能多保留他的一点东西。”
“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是不是很可笑?”
秦寒摇头,“不,晚辈很羡慕你们能拥有这样真挚的爱情。”
“无论隔着多少岁月,无论相隔多远距离,无论对方还在不在人间,依旧能爱的这么热烈。”
“真好。”
白姨的眼里闪起一朵泪花,
她转过身,带着秦寒继续往里走,
不一会儿,
他们来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前,
院里院外摆满了各色的花盆,
每一株花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院内不断有梨花飞落,
铺在地上,犹如雪花。
白姨推开门扉,掀起一股花浪。
“进来吧孩子,这里便是我和他的家。”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自从他走后,这里就没有外人来过了。”
“就连剑神也只能站在外面。”
秦寒连忙朝外面走,“那不合适,我也站在外面好了。”
白姨一把拉住秦寒的胳膊,“你不同的。”
“当你收服了梨花九剑后,我就在关注你。”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如今你又来到了这里,对我来说,你就是他的衣钵传人。”
“我们是一家人。”
秦寒听后,只能跟着走了去。
两人来到了客厅内,
入眼看去,
便是几个剑架,
那剑的长相各异,
却无一例外在剑身刻着名字。
梨花剑客自用剑。
梨花剑师自用剑。
梨花剑宗自用剑,
……
每一柄剑上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秦寒看过去,彷佛看到了那剑的主人使用它们时候的样子。
鲜衣白马,仗剑江湖!
白衣剑客,横扫群雄!
白姨:“这些剑的品质都太低了,当初我们花了大代价才保存好,不然按照原本的品质,早就随着岁月腐朽了。”
“包括这屋子,我也用了最好的铁木去加固。”
“修修补补,转眼便住了这么多年。”
“或许等某一天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就会在寂静中腐朽,直到消失在人世间。”
摆了摆手,
白姨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好东西都在剑房呢。”
“跟我来吧。”
两人走到了后院,
踏入了一间大房子内。
一进去,
秦寒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各种各样的兵器,铠甲,无一例外都是顶级。
每一个东西下面,都写着几行字,
标注了梨花剑尊在什么地方,得到的此物。
入眼看去,
整个大房子里,整个就是关于梨花剑尊的自己的历史。
展览厅的隔壁,则是书房,
其内摆满了书。
其中淡白色的玉质书桌上,正摆着一本摊开的书。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注释。
看字迹,秀气中透着一股彻骨剑意,
其主人一定是个剑道高手。
而在那注释的下面,居然还有批注,
看字迹则更加的清秀活跃,言语中不乏对上面注释的针对之意。
循着秦寒的目光,
白姨迅速上前将那本书合起来,
脸色难得一红,好在她带着面纱,秦寒也看不到。
“这些书都是他搜集的,里面有一些他对剑道的注解。”
“你是他的传人,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包、包括这些书籍。”
“这些东西对我毫无用处,可对你而言,却一定能帮得上忙。”
白姨甚至为所有的家当做了一个清单,
厚厚的一大本书,
封皮上写着一行大字,
《梨花剑尊家底目录。》
“东西都在这里面写着,你看看清点一下,想要什么,我都会一一给你送来。”
秦寒翻了一下这个目录,
然后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东西就不看了,您先将九剑合一的办法,还有梨花剑尊前辈曾经得到的一枚玉心给我吧。”
“其余的东西就放这里吧,等有用时,晚辈再回来找您拿。”
白姨闻言,却道:“果然是太阴宗的宗主,家底丰厚。”
“你手里一大堆至宝,肯定对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东西看不上眼了。”
“要么都拿走,要么一件你也别想拿。”
原地,
秦寒一脸无语的看着白姨,
相处了这么一会儿,他大概摸清楚了此人脾气,
牙尖嘴利,说话不留情面。
但内心却自有坚持。
明明不想让他拿走任何一件,却非要反其道而行。
他心一下动,大大方方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晚辈就将这里的东西,都拿走了。”